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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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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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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四十七》腊月连载

今天2019年农历12月了。记忆中12月习俗中称之为“腊月”,呵呵不知为何,每每想到“腊月”二字,我脑海里就紧赶慢赶的闪现腊肉的影像来,像鲁迅《故乡》里的西瓜地一样,有着故乡夏天的固定模式般定格着故乡乡绪的碧绿风姿。

腊月来了,乡俗里意味着年味儿的香气,热气,喜气与新年的希冀。正如朱自清《春》里那句“欣欣然张开了眼”!确实腊月到了,意味着距离过年的日子屈指可数了,2020元旦的新年就在眼前,但在稍微有些流年岁数的人儿看来,农历的腊月最主要的日子还是小年与大年,以及新年的正月初一到十五。这些具有标志性的特别日子里,其中腊月的小年与大年习俗最有代言,代言着一年四季从春走过来的日子顺顺当当,和和美美,甜甜蜜蜜,蓬蓬勃勃,团团圆圆;尤其是大年三十,中国传统节日里最隆重的盛典,在国人的心里圣洁而安康!

近两年听到“腊八节”的称呼,大抵是腊月初八吧?可能腊八节在北方习俗里很显著,但在我们湖南这里的乡俗里很平常,但也有人在网搜腊八节后按照腊八节习俗注意些饮食,图个吉祥如意;如此甚好,心里有美好的愿望总是一件令人欢欣的事,于是近年到了腊八节那天,我这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心里也记得它的节日,眼前也模模糊糊的有一碗粥,冒着热气,就在它闪现在我脑海里几秒钟的时间里,我仿佛鼻翼间闻到了它万事顺意的热气,于是乎我稍微的静下心来,追寻着梦里的腊八粥的香味儿热气转悠个圈,也算是过了个热闹的腊八节,呵呵只是这腊八节是一个人的狂欢,悄然间心里有着一丝窃喜,于是乎我以一种默然的方式欢度着吉祥的节日,在腊月的腊八节这一天心里一有空就“喝”上腊八粥。

腊月的二十四过小年的日子了,年味儿浓得也有些时候了,不过现如今年味儿的浓,关键在于快捷,时尚,潮流与精神层面上的高端。不过近些年尽管在城市里,还是能感受到人们心里那根深蒂固的过年气息的。糍粑,米酒,烤红薯,发粑粑,臭干子,巧果,瓜子花生等,这些过年基本的零食一般人家还是得预备些的,因为腊月过年前家里若是储藏够了这些,那就意味着过年时会很旺盛,喜悦的;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过年前一些土特产的年货不可少,大抵是儿时起这些具有乡土气息的物品早就在我生命里铸就成了一座城。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座城!这句话的本身抑或是指情感上的安放,大抵指爱情方面多点,但情感里除了爱情,还有亲情与友情,还有国情与民情,于是乎这心中的城也就丰富多彩起来,而这座心中的城里住着那个人,那些人,那些年,这些年等,故乡的乡愁就属于那些年的情愫,犹如你心里那座城里大树的枝桠,茂盛而从来不离开!

过小年每每是小孩子的挚爱。那时村子里有几句顺口溜: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而这句习俗里的过年具体指的就是过小年。那时过小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的小孩子都兴奋得好像当时家里杀猪宰羊,杀宰的不是猪羊,而是一条牛,像田里黑牛一般的强壮。过小年,小孩子可以穿新衣服,新鞋,女孩还可以扎个红头绳之类的红绳子,红绸子,或者里面穿个新棉花做的里子袄,然后外面罩上一件花色的新棉袄外套,而里子袄与外套的扣子粒粒都发着光,且扣得很融洽,正好和乐得开花的心协调一致,都朝着过小年的喜庆,而那么一分一秒的珍惜着那一天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步伐,每一个眼神,每个人投射过来的高兴,还有心里像天空一样高的梦想;而大人们呢,在小年的那一天,在自家小孩的面前说话声音不如平日大嗓门,一直都和和气气的,犹如走路担心碰倒家里的瓶瓶罐罐一样,皆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而添了些平日里没有的温柔;即使小孩小年那一天有些任性不寻常,大人们都不得呵斥,因为腊月二十四小年那一天是孩子们盼望了一年的节日。

腊月快过大年了,村子里的各家各户的被褥都旺盛的洗刷晒出来,一大片一大片的高低看过去,像平常人家的各自的招牌,又如昔日描绘酒肆里的酒旗,酒旗上各自印着各家的招牌。那时过年洗刷窗帘还没有,因为那时窗子根本就没有窗帘,一般都是木格子窗,直接让月光爬到窗子内人们的梦里去,坐在人家的庭院里兀自的欢乐,光亮或者饶人家的额头,辫子与手掌心。于是乎过大年前将家里被褥都全部洗干净,意味着辞旧迎新的最基本的格局,从自家的各个渠道里都吉祥起来。过大年时贴对联,父亲年轻时上过高中,毛笔字写得端正,于是乎到了过年时,有时父亲坐在集市镇上写点对联,也能挣点钱帮家里过年添些年货,那时母亲的脸上笑靥多了起来,父亲回来很晚时就在煤油灯下吧嗒着饭碗,吃着晚饭,而我们几个小孩蹲在父亲身旁,听着父亲说话,然后还几乎一齐目不转晴的看着父亲吃饭的姿势,神情与父亲的饭碗,就那样在腊月的年前些日子,一家人都开开心心起来,各自的心里也许都盛放着过年的喜悦,于是乎每个人的脸上,心里,手指甲缝隙里都有一种光,一种亮,一种前所未有的期盼!

过大年,在孩子们看来似乎都是大人们的事,于是在过小年后到过大年的这几天里,孩子们心里都热乎,但相比起小年,似乎减弱了些热度;于是乎大人们在腊月大年前,各自在自家厨房里做起了“米面”来:米面就是米煮熟,熬成米浆,放在一个如月的圆形盘子模型里,就那么一捣腾晒到烟雾里的厨房竹竿上,白白胖胖的米面的腰身柔和的半弯在黑乎乎的竹竿上,与在灶间烧火的我们打了个照面,于是乎就看见很多的月亮爬上来,然后它们洁白的半个身子都对折弯下去,半个月亮爬上来,可当年的米面在竹竿上,即使三分之一的月亮也没爬上来,因为黑色竹竿搂住了它们的窈窕的腰身:窈窕米面,竹竿好逑!而腊月间每家每户最不能落下的年货就是糍粑。糍粑是煮熟的糯米,然后各家的青壮年在一户人家的石缸子里用木棍子拄,绕成一个圈,每个人手拿一根木棍各自用力朝着石缸子里的熟糯米戳,人多力量大,最后糍粑的半成品,一坨糯米坨密密匝匝的被放置在一个木门板上,不待它冷却做成一个大大的圆盘,然后待冷却后糯米主人喜滋滋的抗回家,用水泡着,过些日子再把这个大圆盘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其间在做糍粑完成一户人家的糍粑,而尚未做下一户人家的糍粑时,最饶有兴趣的就是吃木棍上残余的糍粑签子,糍粑签子是方言,就是指戳糍粑时木棍上刮不下来的白色的丝丝缕缕的糯米丝线,得用手用力在木棍上抠,一般打糍粑是晚上,而小孩子基本都在晚上守在戳糍粑的那户人家,因为大人们休息过程中,孩子们可以疯抢上去,将大人们手里木棍上的糍粑抠下来,一丝丝一坨坨放嘴里,比人参燕窝都香。而吃糍粑更是一绝,煮青菜吃,几块糍粑,一些园里的青菜,一个煤火炉子,一点点油,一锅子水,煮上去,大弟那时就能吃上好几碗;而糍粑的另一搭档就是甜酒,甜酒就是米酒做的,有个习俗做甜酒时不能乱说话,将糯米煮熟然后放一个木制器皿里,器皿一般放大锅里,大锅一般不用,然后见大人们有时将棉袄被子盖在器皿上,说甜酒酿子怕冷,哈哈那时我不晓得有白蛇娘子,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将甜酒酿子与白蛇娘子媲美的。甜酒煮糍粑,湖南乡俗,过年一种必不可少的年味儿,至今也还居上等习俗。家里来客人了,一碗甜酒煮蛋,大抵属最上等的招待了,那时就记得甜酒散落在碗里,在碗里的水里浸渍着,而鸡蛋的黄色,浅黄色,我记得很清楚,那么黄艳艳的模样儿特诱人眼球,于是乎每个碗里都只漂浮着那么几片蛋黄,后来一看到漂浮二字,我想到的是浮萍,接下来就是甜酒煮蛋的蛋黄了,那么屈指可数的绰约风姿,一辈子也忘不了。现如今,甜酒煮蛋,即使放两个蛋,呵呵,我还是脑海里闪现那一片或两片轻如鹅毛,但重于泰山的风韵了。

腊月了,城市里常有着“甜酒糯米浆”的吆喝声了,尤其那句"甜酒,小钵子甜酒”的叫卖声,像饶痒痒一样,饶得心里的乡愁一丝丝的冒着甜酒的热气,甜,村子里的香味儿;酒,大米的滋味儿,喝起来有着青青禾苗迎风吹,到稻穗稻谷的成熟,其间金黄色的村子连着故乡的屋舍与乡邻,这实在是一杯生命岁月里的香酒!万物有根,时光有痕,在这腊月的临近年关的日子里,每个人的心里的那座城,早就汽笛声声,游子老大回,进了村子乡音不改了,夹杂点外面世界的方言儿,这双鬓的主旋律还是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衣襟!

湖南益阳 刘桂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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