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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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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小蟹的童趣

童年,当煦暖的东风酽酽地吹来时,当它拂过家乡的那一大片大潮河滩的时候,那些蛰伏在滩上洞窟里的小蟹,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漫长的等待,再也憋不住了,悄悄地钻了出来,竖起两颗黑黑的、细长的眼睛,像风信子一般,试探着春天的讯息,打量着春天的细微的变化。

它们在确实了春已浓、冬已走,草己青,在风清日丽的时候,便不失时机地纷纷溜出来,享受着一年一度河滩上嫩草的盛筵。

“经冬的小蟹肥到爪子。”

为什么这么说呢?据老人们讲,这是因为初春的小蟹,肚子里还没有青草,又没到产籽、受卵的时候,所以不会瘦。

这时节,我们一群小伙伴沐着春风,浴着媚阳,会不失时机地来到滩上,抓捕小蟹。

这抓捕的过程,可谓“斗智斗勇”,别有一番童趣、滋味,乃至欢乐……

当我们一群小伙伴的身影,出现在小蟹的领地时,可把它们吓坏了,有如一个个小毛贼似地,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慌慌张张地躲到草棵下,一动不动,屏声静气着。等我们走远了,它们才赶紧接二连三地溜进了各自的洞窟。

有时我们远远地见它们溜进洞窟的身影,便对这擅于潜伏的小蟹来了兴致,穷追不舍,一直追到它们其中几个的老巢,捋起我们的袖子,倾身,伸长膀弯,把小手伸进蟹窟,掏着。洞窟内的小蟹会作反抗,用它们的螯夹住我们的小手指,夹得钻心疼。等到我们忍痛把它揪上来时,发觉手指都被夹得红红的,甚至破了皮。

有的小姑娘受不了它们的夹,竟疼出眼泪来,下次再也不惹这小蟹了。

有时,小蟹会“狡兔三窟”,搞成两、三个洞窟相通。我们的手伸进一个洞窟去掏着,它们就躲到了別的窟里,给你来一出“地道战”的游戏一一竟然聪明如人类;还是人类在学它们的聪明?

这些,是白天我们一群小伙伴和小蟹的斗智斗勇,可谓“旗鼓相当,胜负参半”。

到了晚上见?抓捕这些小蟹,一样地需要斗智斗勇。

春天的气温还不怎么高,小蟹一般躲在深深的洞窟里不肯出来。只有当东南风刮起来的时候,润湿、和暖。这时的小蟹对气候异常地敏感,它们会争先恐后地溜出洞窟,享受夜的宁静,享受那些青青的河边草。

我们一群小伙伴从大人那里知道了它们的习性,便趁机又来捕捉它们,搞得它们不得安宁。

我们各自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小塑料桶,喧闹着,一起来到河滩上。

我们手里举着的火把,是用破布和旧棉絮扎在一根铁丝上,再沾上柴油,点燃。燃烧时“滋滋”地响着;火苗红通通的,带着黑烟与柴油味,迎风“呼呼”着,映照着我们稚气的笑脸,映照着灰蒙蒙的河滩。

小蟹看到亮光,听到我们的嘈杂声,又是一阵窸窸窣窣声后,纷纷地藏匿在草棵、芦苇棵等的下面,想趁我们走远、再伺机迅速地逃往它们洞窟里。

我们知道它们会玩猫鼠一样的捉迷藏,便举着火把在青棵的下面找。眼尖的我们,很快就逐个发现了它们。可是,当我们尽力去抓时,它们便集体“突围”一一溜。结果,溜掉了很多。

没溜掉的,“嗵一一嗵一一”被我们接二连三地扔进了小提桶。

晚上和小蟹的斗智勇,也是“高手过招,胜负参半”吧?

那时候,无论白天或夜晚,一会儿,我就能弄到好多的小蟹。当我高高兴兴地把它们提回家、用以改善火食时,母亲也很高兴。

这些小蟹同螃蟹一样,分公母。母的有黄;公的有油。

经由母亲的手侍弄出的小蟹,有清蒸的、冷呛的、红烧的、捣成蟹渣的……

这些小蟹制成的菜,风味独特、鲜美,我们一家人都非常地喜爱。

今天依然留恋着这美味,留恋着那捕捉小蟹的过程,留恋着那像警察抓小偷似的游戏。

我渴慕着什么时候,再到大潮河滩上,去重温一次童年,去体验、回味那抓小蟹的童趣,那滋味,那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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