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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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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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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泱泱

老子曰,上善若水;刘子曰,上善若“税”。

——题记

春风骀荡,春日煦暖;春草萋萋,春水泱泱!

一轴春意盎然的手卷在我的眼前徐徐舒开……

柳丝饱蘸鹅黄,如处子裸露着绿缎般细致的肌肤,在春风的诱惑下应和着黄莺的呢喃,将柔若无骨不堪盈握的蛮腰款款摆动,撩拨我饥渴的视觉,抚慰我柔软的心房,激起一阵莫名的悸动。

柳林的中间,夹杂着蓊郁的柏树,青褐色的铁干虬枝透出钝铁的质感与不竭的力量,黛绿的宿叶之上泛着嫩绿的新叶,一如大自然任性涂抹的水彩,随意而和谐。整株树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恣意挥洒着揉入了野性的雄性之美。

鲜花散布树下,仿佛碧天撒落的星星,芳菲一片。风中颤动的野花,那是春的明眸,一闪一闪地眨着媚眼,柔情脉脉,款送秋波。那勾魂摄魄的芳姿,像一管鹅毛摩挲着心尖,撩拨得我心旌摇动,难以自持。

身下的春草如绿茵一般平铺开去,色同翡翠,质如美玉,柔似锦缎。和风轻拂,一轮一轮的绿波漾向视野的尽头,与远处蔚蓝的天际浑然交融。

还有,燕子剪掠春风,翠鸟静立沙渚,黄莺轻啭枝头,蜂蝶喁喁花间,给这世间的绝色美景配上天籁般透亮的背景音乐,丝丝缕缕,共鸣着心律的舒畅,一如梵呗清音,澄净我凡俗的欲念,清沁肺腑,恍如登临缥缈的仙境。

这一切,色彩斑斓,生机勃发,繁华热闹而又静谧和谐,让我陡然产生一种富有天地的幻觉。虽然山的那一边隐藏了无限的春色,那边的春色也许更美,但我至少拥有了眼前这一片蓝天白云,绿树碧草,啼莺舞燕,特别是,还有一湾澄澈如镜平展如练的夫夷水。

这是一湾怎样的春水呀!碧绿明丽,似乎窖藏了天地三春的所有绿色,酵成这一江醉人的玉液琼浆。一群鸭子正欢快地在河边戏水,我想,那翠绿发亮的羽毛一定是这一江春水给染上去的,不然,为何绿得如此的润泽?快看啦,那只小鸭一个猛子犁破平滑的碧波扎进水中,从远处冒了出来,那一身绿色的羽毛是不是又浓了几分?

夫夷河随岸蜿蜒,身着一袭墨绿色软玉缝成的华衮,浩浩淼淼,脉脉北去;它来自高山的背后,流向平川的尽头,俨然一条法力无边、惠泽苍生的神龙,虽默无声息、首尾隐匿却一样令人双膝发软,油然而生臣服之心。

举目远眺,是连绵的群山,灰蒙蒙的,黯淡而单调,环绕着眼前的这一片春色,更衬出这片春色的明净艳丽、生机盎然。

春风暖暖地拂来,穿越时空,将我的思绪带到了天边,送到了三千年前的春秋。

我的对面是一位老人,前额饱满,长髯飘飘,仙风道骨,风神潇散,执麈尘,骑青牛,微启双唇:“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如醍醐灌顶,我豁然开朗。是呀,最高境界的善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 它使万物得到它的利益,而不与万物发生矛盾、冲突,有功于万物而又甘心屈尊于万物之下,所以天下最大的善莫过于水,它接近于道家的最高境界“道”了。

的确如此!这一片河畔的勃勃生机、荧荧绿彩全是这一湾春水的赐予。夫夷河啊,是你不舍昼夜,汇聚春雨,汩汩滔滔,日夜奔涌在山林平川之间,滋养着这江中以及两岸无尽的生灵,你功高于天、泽被万世却又沉默如斯!

不知何时,河边多了两个垂钓的老者,他们的谈话将我接千载而游万物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好长时间没见你来钓鱼,干什么去了?”

“大病一场啊!差点命都没了。”

“花了不少钱吧?”

“十多万!”

“你家经济条件一般,这负担够重的!”

“没事,医保报销大部分。”

“全靠政府的调配啊!”

……

听着两位老人的谈话,凝视着眼前的一江春水,我突然明白了税收与水的关系。税收取之于民而用之于民,这一江春水则汇聚于天地甘霖而生养天地万物,两者何其相似乃尔!老子称水之品性为“上善”,同理,税收政策亦可称之为“上善”;大圣人孔子也曾说过,水有五德,而滋养万物居其首焉,按大圣人的说法,税收亦可称之“德政”矣。不错的,税收柱国利民,组织财政收入,调节社会经济,维护国家政权,监督管理社会经济活动,对发展国家及保障改善民生意义十分重大。

税之善,可谓广矣;税之德,可谓大矣!

我的视线随着夫夷水向下游望去,一座巨大的桥梁巍然卧于清流之上,横锁一江,沟通两岸,虽尚未竣工通车,但气势飞动,磅礴壮观!

你知道,县城二桥的修建,税收居功至伟!

回家的时候,天空油然作云,春雨沛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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