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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占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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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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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醉的蝴蝶

《酒醉的蝴蝶》因为流行,是以蝴蝶为美好的意象,唱出了人世间最难以割舍的情感。当这首歌以婉约、感伤、凄美的声音进入到我耳中的时候,一下子就直击心灵,心中的细腻便泛滥了。歌中唱道:“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你的那一句誓约,来的轻描又淡写,却要换我这一生,再也解不开的结。春去镜前花,秋来水中月,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花开花时节,月落月圆缺,原来我就是那一只,酒醉的蝴蝶……”歌声中是满满的爱情的辛酸与无奈。

人世间,最美好的莫过于爱情。因为美好,才会有相会,才会有山盟海誓。情定,就要用一生的光阴去珍惜和守候。人生那解不开的结是什么呢?人的一生,要有许多的结来解啊。于是就想到了《梁祝化蝶》,细腻地呈现一段唯美彻骨、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出身富裕人家的祝英台反抗传统社会对女子的不平等待遇和束缚,争取到与男孩子一同读书受教育的机会。继而挑战长久以来“门当户对”的观念,与同窗三年的平民子弟梁山伯相恋,为自己争取婚姻自由。然而,保守的年代却棒打鸳鸯两分离,使得他们以生命殉情。梁、祝的真情,终究感动天与地,二人化成彩蝶翩翩飞舞,溶入多彩、自由的天空,所经之处,花儿漫天开放。

“化蝶”是中国人最美的梦,有着极美的文化内涵。音乐家阎肃填词、陈钢、何占豪谱曲的歌曲《化蝶》,我认为是一首值得珍藏于灵魂深处的歌。歌中唱道:“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生生爱,山伯永恋祝英台。同窗共读整三载,促膝并肩两无猜。十八相送情切切,谁知一别在楼台。楼台一别恨如海,泪染双翅身化彩蝶,翩翩花丛来。历尽磨难真情在,天长地久不分开……”

听着关于蝴蝶的歌,我想象着美好的事。蝴蝶的飞翔,是自然的,是简单的,但却启动了人类关于生命的思考——生命是什么?每每提到这个话题,人的心中总是充满感伤。生命从何处来,又归于何处?永远的探索,永远的怅惘。

蝴蝶是一种美丽而脆弱的飞翔生灵,是最美的昆虫。也许是其美丽得有些恍如隔世的缘故吧,有着难以割舍的忧伤,历代的文人雅士赋予其无数的美好意象,寄寓其太多美好的情感,将美丽的渴望赋予它。蝴蝶的生命虽然短暂,但拼尽一生,去绽放美丽,当破茧后,翅膀第一次张开,便扇动生命的华丽——翩翩起舞,生命的样子惊艳了人世间——这是生命赐予蝴蝶最美的华章。人的一生,也是短暂的一生,当如蝴蝶一般,纵然短暂,也要释放生命的华彩。

文化史上,赋予蝴蝶美好意象的第一人是庄子。

《庄子·内篇·齐物论》云:“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段话翻译成白话就是——

庄周梦见自己化成了美丽的蝴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自己觉得很舒畅,很自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庄周了。过了一会突然从梦中醒来,茫茫然发现自己就是庄周本人。真不知道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庄周和蝴蝶,肯定是有分别的啊。庄子喜爱蝴蝶,渴望如蝴蝶一般,珍视自己的生命,自由自在,快意而逍遥。庄周从蝴蝶身上发现了自然间万物相互依存的奥秘,从此以后,蝴蝶便在国学文化里牢牢地占据了一席之地,并且成了一个美丽而永恒的命题——“庄周梦蝶”——这是一个哲学命题,它道出了人和世界的关系,人和外物的关系,有时候是同在的,同一的,人与物不分,此之谓物化,即“物我同一”,“天人合一”。为了这个“同一”和“合一”,庄子以“做梦”为中介,来加以昭示。

梦是全人类共同的话题。弗洛伊德的解梦学说认为:梦是人的内心的潜意识的体现。那么庄周做梦梦见了蝴蝶,并且变成了“自喻适志”的蝴蝶,就分明是他内心逍遥、物化思想的流露和体现,分明是他超尘出世、向往自由的美好渴望。只是以隐喻的方式来告诉聪明的人。但不仅仅只是这些,于是他自我提问:“究竟是我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我呢?”这是两个相依相成的命题,自他在梦中自我疑问之后,就成为了一个永恒的哲学和美学命题。

其实,庄子的梦蝶,乃是因为生命的不可把握而生出的一种渴望——但愿人能够像蝴蝶一般,纵然生命脆弱,自由自在,释放生命的光华。“春去镜前花,秋来水中月。”生命就是镜花水月一场,活着,能够尽情感受阳光的温暖,欣赏花儿的绽放是多么地好。生命有许多的不确定,珍惜属于此刻的光阴和身边的人,是很幸福的事情,所以一定要好好把握。突然就想到了村上春树话:“所谓人生,无非是一个不断丧失的过程。很宝贵的东西,会一个接一个,像梳子豁了齿一样,从你手中滑落。你所爱的人,一人接着一人,从你身旁悄然消逝。”生命短暂,我们都辜负不起。

世上的人有着无穷的智慧,在蝴蝶轻盈的身上,找到了最美的诗情和寄托。走进庄周梦中的蝴蝶,就成了最美丽的梦之意象,温暖着我们。于是我们说起蝴蝶,就有更实在的依托了。

人因为欲望的使然,有太多的羁绊,总是舍不得,放不下。庄周梦蝶,是现实的超脱,是舍得,是放下。清人张潮《幽梦影》有云:“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我认为这一妙语可谓是点出了庄子哲学的精髓:庄周化为蝴蝶,从喧嚣的人生走向逍遥之境,是庄周的大幸;而蝴蝶梦为庄周,从逍遥之境步入喧嚣的人生,恐怕就是蝴蝶的悲哀了。但是庄周梦蝴蝶是他渴望的境界,渴望的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向往逍遥之境。

人们总是希望梦有好多内容,而梦总是很轻很轻的。梦蝶,羡慕的是蝴蝶自由的天性,而不是蝴蝶的美幻轻盈。也许是轻盈的蝴蝶载不动人类的幻梦,自庄周梦蝶之后,不可思议地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文化现象,这之后的八百年间,现存的文献中,蝴蝶的意象竟然不再出现,十分神奇地销隐了,没有人再提——《诗经》、《楚辞》、先秦歌谣中都没有提及蝴蝶,《左传》、《战国策》和《史记》也都没有,古诗十九首也没有,曹操等“三曹”以及嵇康、阮籍等“竹林七贤”也都没有写过,甚至连归隐田园的陶渊明也没有写过,擅写山水诗的谢灵运更没有写过,直到南朝宋时的鲍照,才在其《拟行难路之六》里有“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蝶躞垂羽翼”的诗句,其中出现了“蝶”。全诗如下:

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蝶躞垂羽翼?

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

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人生艰难,但我们依然要在依恋和渴望中生存下去。这就是我对这首诗的理解,这是诗人对人生艰辛的感慨,功名利禄对自己来说只不过是浮云一般,身份地位的贵贱这只不过是上天安排的。

——这是愤世疾俗、退避无争的心理反映,前两句还希望能够像蝴蝶展翅高飞,做一番事业,后四句却急转直下,写出了作者的避世退让,归隐田园,自得其乐的心态!全诗笼罩了庄子的退隐出世的精神。不得不承认生命就是行路难的过程。最直击人心的是“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这是人间最美也最揪心的场景,是何等的珍贵。人生是短暂的停留啊,然后在突然的某一天结束——消失。正如辛波斯卡所说:“有些事情,没有按平常的时间开始。有些事情,没有像应该的那样发生。某人曾一直,一直在这里,尔后却突然消失,顽固地保持着缺席……”世事无常,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是余生。意外从来都是猝不及防,太多人都是突然离场——每一次见面,可能就是最后一面;多说一句,可能就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就是最后一眼,珍惜是多么必要。

“庄周梦蝶”后,蝴蝶孤独了八百年的光阴。八百年之后,南北朝文学的集大成者、宫体诗的代表人物之一的庾信,才将“庄周梦蝶”的美好延续了下来。他在《拟咏怀诗二十七首》之第十八首写道:

寻思万户侯,中夜忽然愁。

琴声遍屋里,书卷满床头。

虽言梦蝴蝶,定自非庄周。

残月如初月,新秋似旧秋。

露泣连珠下,萤飘碎火流。

乐天乃知命,何时能不忧。

诗歌明畅,很好理解:诗人寻思自己已经身处显位,夜半却忽然愁绪满怀。庾信后半生虽然经常屈仕北朝而痛悔自责,但并非没有功名事业之想。当他回忆起早年在梁朝的豪气时,总不免为今生壮志未酬,功名成灰而深深叹惋。中夜愁思难解,欲操琴自我排遣,琴声响遍屋里,但是诗人并未感到心静,反而更加地烦躁;想要读书转移愁思,床头书卷翻遍,反而觉得心绪缭乱。言下之意自己造诣不浅,但是徒有教养学识,而无补于救国。虽然想在梦中化作蝴蝶飞去,自己却不能做到如庄周一样潇洒无羁。回想此生变故,身世如梦。何以解忧?如今残月和当初新月一样形状,这个秋天也和故都的秋天仿佛一样。泪水如连珠般流下,飘零的萤火虫像破碎的火星般飞舞。诗人自问:虽说乐天知命就可以忘忧,但是我又何时能够不再忧愁呢?这不是简单的对功名的惆怅,而是一个人对生存状态、生命价值与终极意义的追问。

生命本就是花开花落的过程啊,我们就是酒醉的蝴蝶,迷恋着花花世界的芬芳,在悲欢离合中沉浮。在美妙的歌声中,我的思绪在蒸腾,飞思——在我以为,盛唐李白是一个最深得庄子精神神韵的伟大诗人,究其原因,这与他是生命风貌相关,他飘逸的诗魂,渴望的是自作自主,无拘无束。在诗人的组诗《古风五十九首》第九首中写道:

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

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

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

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

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

此诗开头李白直接用“庄周梦蝴蝶、胡蝶为庄周”的故事入诗,可以说是李白和庄子的一个精神上的呼应。伟大如李白者虽然渴望建功立业,但现实和天性却使他不得不趋向于自我率真和放任自然的庄子逍遥精神。他这一首诗也反映了世道沧桑、人生无常、富贵不永的思想。

诗人告诉我们:庄周梦见自己化为翩翩起舞的蝴蝶,醒后竟不知道是自己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事物总在不断变化之中,宇宙间万物没有例外。可知道蓬莱岛周围广邈的海水,也曾经变为清清的细水流。你看那长安南门边种瓜的老头,他当初就是秦朝的东陵侯。功名富贵莫不如此,笑看那营营之辈,临死前到底能带走什么!

这首诗写了一个梦和一个人。这个梦,就是“庄周梦蝶”,这个梦表达的意思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这个人,指的是邵平,他前后命运落差很大。邵平秦时袭封东陵侯,是一位食邑千户的贵族,秦亡后,失掉侯禄,沦为平民,卜居长安城东青门外,成为种瓜老农。而他对这种变化,坦然接受。诗人通过对二者的议论,表达了这样一种观点:世事人生,变化无常;贫富穷达,本应如此;苦苦追求,徒劳无益。

关于“庄周梦蝶”,在人们的心目中,最显著者莫过于擅长写爱情诗的李商隐,他在《锦瑟》一诗中写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任何人永远都是无法感知的,但我们可以猜测的,可以想象的。诗歌为我们搭建了一座桥,让我们可以去想象,去温暖心灵,安抚灵魂,感知生命。感谢李商隐,以他温婉细腻的心灵,将“庄周梦蝶”的美好延续,并注入了新的内涵,让我们去想象,这就是诗意的美好。在这首名诗中,诗人直接化入了“庄周梦蝶”的典故,写成“庄生晓梦迷蝴蝶”的名句,与全诗相得益彰,反映了往事如烟,生命无常,爱情苦短的感慨。

诗中的锦瑟是美的,漆有织锦般的纹路。比李商隐早的唐代大诗人杜甫《曲江对雨》诗云:“何时诏此金钱会,暂醉佳人锦瑟旁。”“五十弦”更让人产生无限联想——传说中善弦歌的女神素女所鼓之瑟为五十弦。《史记·封禅书》云:“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结合读来,这诗中的“五十弦”,有着太多的内容,生命中的所有经历和回忆都在里面了。“庄生晓梦迷蝴蝶”,然后,诗人将人们的思绪带入到“庄周梦蝶”的境界当中了。庄子的梦蝶,就是在参悟到生命是一场迷幻的梦境之后无可奈何的寄托。因为这种无奈,诗人只好将自己对爱的渴慕化作一片春心,托与杜鹃。对于我们平凡的人来说,生命中,那些过去的时光必然是让人留恋和挂念的。一江春水东流,滔滔流入沧海,带走生命的光与影,留下一些值得珍藏的东西,在明月下,在幽暗处闪烁光芒,在回忆中洒下珍珠般的泪滴。那些如阳光般温暖的人生经历,都是留不住的啊,纵然如照射在晶莹剔透的蓝田美玉上的温煦阳光一般美好,也终会被烟雾遮蔽了光芒。到最后,一切的情,一切的追求,都成了回忆,追忆似水年华,必然是怊怅若失。

在李商隐的这首《无题》诗中,很有意思,极有意味的是用到了 “晓梦”一词,是指佛晓时的梦。于是我们就会想到常挂在我们口头的一句话——“白日梦”。大诗人就是大诗人,用一个“晓梦”,就将人生短促,世事纷杂的真相给揭示了出来。于是想到了佛教中的名言:“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生如梦,只是因为有记忆,把那些经历当中的一个个无序缀合的片段连接起来,就是生命的过程。这个过程是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最美的企盼。

庄子没有说明他做梦的时间是在晚上还是在白天,但在李商隐的诗中,庄子做的是“晓梦”,是白日梦。一千余年后,李商隐呼应了庄子的迷梦,和他作了一个最诗情的呼应。至此,蝴蝶的意象在中国古诗中真正完成了它的铸造,也就是说,到了大唐,蝴蝶意象在大唐的诗人和诗歌中得到了充分的运用和反映。只不过是在爱情这一方面,李商隐为之铸就了千古绝唱!

能够爱上庄子,走进他的梦蝶的世界去畅游一番,实在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走进庄子的世界,其实就是去获取一种生命意义的寻觅。人生天地之间,本就是苦世界。渴望逍遥自在其实是一种梦的寄托。我们只有放下了,把心放空了,才会有顿悟的智慧。

于是就想到了庄子《知北游》中的名言:“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是故至人无为,大圣不作,观于天地之谓也。今彼神明至精,与彼白化。物已死生方圆,莫知其根也。扁然而万物,自古以固存。六合为巨,未离其内;秋豪为小,待之成体;天下莫不沈浮,终身不故;阴阳四时运行,各得其序;惽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万物畜而不知:此之谓本根,可以观于天矣!”

天地有所覆载,其功最美,但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四时运行具有显明的规律,但却无法加以评议;万物的变化具有现成的定规,但却用不着加以谈论。圣哲的人,探究天地伟大的美而通晓万物生长的道理,所以“至人”顺应自然无所作为,“大圣”也不会妄加行动,这是对于天地作了深入细致的观察。大道神明精妙,参与宇宙万物的各种变化;万物业已或死、或生、或方、或圆,却没有谁知晓变化的根本,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地自古以来就自行存在。“六合”算是十分巨大的,却始终不能超出道的范围;秋天的毫毛算是最小的,也得仰赖于道方才能成就其细小的形体。宇宙万物无时不在发生变化,始终保持着变化的新姿,阴阳与四季不停地运行,各有自身的序列。大道是那么浑沌昧暗仿佛并不存在却又无处不在,生机盛旺、神妙莫测却又不留下具体的形象,万物被它养育却一点也未觉察。这就称作本根,可以用它来观察自然之道了。

人生天地之间,却对整个宇宙充满了无穷的好奇与崇敬。古人也是如此。庄子作为一个思想家,他显得超脱和神秘;作为一个凡夫俗子,也依然逃脱不了人类共同面对的生死考验。不过先哲之所以受到人们的敬仰,就在于他们能够超越自我,并高瞻远瞩。

庄子常说,心如枯槁之木,也就是达到一种虚静状态,排除各种不必要的烦恼与忧愁,这样就可以将蕴藏在心中的光彩,从层层灰垢中闪耀出来,从此也就变得宁静祥和,才会静如深水,而不再躁动狂热。依稀记得一个文人说过:当自己好像不系之舟,身旁只有一池春水、几片闲云,终会感到波澜不惊,宠辱皆忘。若是天地人达到一种和谐统一,这种大美就会在内心产生作用,让我们可以安之若素、任运自然。

我们能从古人的智慧当中,得到快乐,是一种智慧,心灵必然是聪慧的。

宋朝释文珦在其《嘲蝶》一诗种云:“耳声眼色总非真,物我同为一窖尘。蝴蝶不知身是梦,花间栩栩过青春。”辛弃疾在他的《满江红·点火樱桃》一词中云:“蝴蝶不传千里梦。”宋代刘克庄《蝶》诗云:“吾以蝶为优。无想亦无梦,有身长有愁。”留下程门立雪之佳话的北宋杨时《含云寺书事》其六诗云:“蝶梦轻扬一室空,梦回谁识此身同。窗前月冷松阴碎,一枕溪声半夜风。”

蝴蝶梦里,物我本一,自然界赐予我们此身,当知道我们是自然的个体,当与自然界认同。世事纷扰,穷通贵贱,只如梦幻,转瞬即逝。唯有月影溪声松风让人领略永恒之美。梦终归是虚幻一场,我们所有的寄托,都只是为了在美好当中过好今生。所以,一切的寄托,都不如在踏踏实实的追求当中,好好活一生来得踏实和有意义。

生命中总有太多无力招架的意外,当它来临时,我们想要奋力抵抗,可都是徒劳。生活中,我们常常会遇到生死离别的事情,以前还经常见面的人,突然有一天从身边消失了,再也不见。珍惜是多么可贵——亲人只有一次的缘分,在一起了,就要珍惜共聚的时光。下辈子,无论爱与不爱,我们都难以相见。如果相见是简单的,就没有那么多的牵肠挂肚和魂牵梦绕。面对着消失,我们只能无奈感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生活中,我们谁能回答这个问题呢?相聚,别离,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人生如逆旅,哪个人不是行人?擦街而过,也许便成了永远。

马尔克斯说:“生活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情,又是如何铭记的。”珍惜生命的相逢,是多么美好。常听人说,世间每一次相遇,其实都是久别重逢。与其沉溺于过去,不如珍惜眼前。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陪伴自己身边所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如果时光可以流转,那些无关痛痒的吵嘴,那些不值一提的嫌隙,那些本不应有的怨念,是否可以在一个深情的拥抱里冰释前嫌?我们不能选择死亡时间,但至少,我们能选择好好活着。不仅为自己,也为你爱的人,更为爱你的人。人生苦短各自珍重,像蝴蝶一样,纵然短暂,也要美美的过一生,这才是热爱生命的最美好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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