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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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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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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故乡


世界上有一种爱,博大而无私,平凡而伟大,又像冬日暖阳,这种爱就是母爱。世界上有一个地方,总令人魂牵梦绕,不管它贫穷还是富有,常常让人留恋,让人难忘,这个地方就是故乡。故乡是人一辈子难以割舍的地方。

我的故乡,在华北平原的西南部,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山村。尽管那里比不上鳞次栉比的大都市,但她拥有一片片青山绿水,时常在我的梦中游动,时间久了,也就更加分明,山的棱角,水的清澈,风的温柔和春的温暖就像在眼前。

在故乡长大的人对故乡的一举一动,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非常关注,仿佛在记忆深处镌刻的入木三分。

故乡的春天,山青水秀。一片片绿油油的山岗充满了生机。一条弯曲的小河时常环绕在村子的西面、南面。小河里鱼虾遍布,小河旁水草鲜美。河边的杨树伟岸挺拔,喜鹊、燕子在河边尽情地嬉戏。河边的麦地一片碧绿,人们将河水直接引入沟渠,灌溉着返青的麦苗,在这里从来听不到机器的轰鸣声。一群孩子在河边用自制的网兜捞着小鱼小虾,较小的孩子在沟渠边挡起了“水库”,积攒的水快漫过沟渠时,扒开一个豁口“泄洪”,一双小鞋会湿透,双手的泥巴有意无意地涂抹在脸上、嘴上,面目全非,仍不肯放弃,玩的兴致勃勃。村里的杏花、桃花、梨花次第开放,赶趟似的,整个村子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大花园。顽皮的孩子还会折下几枝花,编成一个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个美丽的花仙子。一场春雨过后,树更加绿了,山村更加灵动起来,大人的吆喝声,牛羊的叫声会响彻山村。播种的、栽秧的、施肥的,把山岗点缀的五彩缤纷,活灵活现。他们洒下了汗水,播下了希望,栽下了春意。

草长莺飞,转眼进入夏季。河边更是繁忙,下地回来的人们,蹲在河边捧起清澈的河水就向脸上洗去,有的干脆脱去上衣,用汗巾擦拭起来,一边擦一边招呼着刚刚下地回来的人群。他们在河边洗去了身上的尘土,也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小河下游的水池里更是热闹,一群孩子光着屁股排成一队,像煮饺子下锅一样“扑通、扑通”跳入池中,在水里捉迷藏,尽情地享受着夏日的清凉和惬意。洗衣服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棒槌声响彻山村。妇女们在树荫下,坐着蒲墩,挽起裤管,将双腿伸入水中,任鱼虾啄得发痒。她们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棒洗着衣服,有说有笑,诉说着孩子的裤子赃,男人的袜子臭,棒槌溅起的水滴打在她们的脸上,也打湿了她们的衣服。也有的人赶来河边,三下五去二洗完就走,因为家里的笼屉上还有蒸着的窝头。小麦地里光秃秃的,偶有几个弯腰的老人捡拾着遗漏的麦穗,胸前的围裙对折掖在系带里,成了临时的包单,塞的满满的麦穗。麦垄间可以看到一株株嫩绿的玉米刚刚拱出地皮,探头探脑地观察着充满希望的田野。

秋风四起,山岗上已是硕果累累,村西的梨园里黄澄澄的梨将枝头压的很低,一股浓浓的梨香飘出很远,村南的枣树上挂满了一树的“枣灯笼”。远远望去,绿中有红,红中有绿。山坡上的芝麻光秃秃地站在田野里,黄黄的芝麻等待着主人的收割。一群麻雀“吱”的一声从头顶上飞过,那是一个稻草人被风一吹,吓得魂飞魄散,那些低头的谷穗漂浮不定,似乎诉说着刚才被麻雀的侵害。牛车上、单轮车上推着刚刚收获的花生,净白饱满,随着一路的颠簸发出朗朗的笑声。

霜降之后,人们冒着霜气,割掉了地里的黑乎乎的红薯蔓,刨出了粉红滚圆的红薯,一筐筐运到麦场上。人们一阵挑选、擦片、入窖,忙的不亦乐乎。

冬季,故乡仿佛进入了一年中最为悠闲地时候,小河边冷冷清清的。偶有几个楼树叶的勤快人,口中呼出的热气像一股股烟雾缭绕在身边,河水失去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一层薄冰铺在河的两侧,河中央的水无精打采得喘气流淌。村边的向阳处多了晒太阳的老人和孩童。搬凳子的,端着饭碗的,做着鞋子的站成一对,面向太阳,他们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成了山村里最活跃的人群。这时,村里的新鲜事和趣事在人群与人群之间广为流传,上到国家大事,小到家长里短,都能在他们之间演绎的淋漓尽致,甚至谁家丢了一只猫,一只狗,都能成了研讨的热门话题。

一场白雪时常会把村子打扮成银装素裹的世界。一群孩子们对雪充满了好奇和热情,稍大的,带着狗去追赶雪天难以奔跑的兔子,也有的在雪地上扫出一块空地,撒上秕谷,做着扣鸟的趣事,还有的抡圆了胳膊打着陀螺,身上流出的汗滴把衣服湿透。较小的孩子在雪地上画画,画的小狗,小鸭栩栩如生。大人们忙着清理房顶的积雪,运走院中的积雪。雪净化了空气,带动了人们的积极性,也给寂静的山村平添了一些活气。

有人说,童年才是人的故乡。我却认为,人可以选择心灵的故乡,但不能选择地域上的故乡。

那天回乡,我割草走过的路没有了,我担水的水井没有了,我下河游泳的小河早已干涸,我上学的路也找不到了,唤我回家的炊烟销声匿迹了,曾经捉迷藏的破屋不复存在。

“面目全非”的故乡,我何时才能找到昨天的你?那怕找到当年的一条胡同,一条大街,一块石头,甚至一棵当年的老树,我也万分感激。

站在故乡,挂在遥远天际的弯月和火红的晚霞却依旧如儿时的模样,似乎多少让我找到了梦里故乡的慰藉。

梦里的故乡是迷人的,仙境一般,她吸引着漂泊在外的游子时时刻刻念想着她。故乡承载着太多的乡愁和寄托,故乡是游子心灵的港湾,生活的风帆,精神的加油站,永远激励着游子扬帆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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