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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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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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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面汤


    那天在饭店吃火锅时,最后以杂面煮在锅里当主食,那股浓浓的豆香充盈了味蕾,舌尖被鲜美的杂面汤包裹着,其香鲜仿佛把我带到了儿时的美味中。

   儿时,一日三餐勉强可以吃饱肚子,单调重复的粗粮让人望而生畏。每当此时,勤快的母亲会变魔术般给我们做上一锅杂面汤,用山葱花炝锅,其香无比,把单调重复的生活点缀的丰富多彩。

母亲从面瓮里取出一些白面,又从瓦罐里取出一些豆面,按照一定的比例和面。母亲每次都把面团揉搓的非常光滑、细腻。把面团放在面板上又是一阵子的揉搓和擀压,她做得可仔细了,像是把生活的美好和向往一起掺入面团中。一块不大的面团对于八口人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母亲把面团擀来撵去的,翻过来折过去,直至擀成薄薄的,几近透明,最后在面板上前后反折叠加起来,右手持刀,左手放在面饼上,弓起的手指背顶着刀切杂面。母亲细心地切着杂面,一丝不苟。我看着母亲娴熟的动作,看着母亲用手指乱开的杂面,心中充满了神奇的幻想。母亲微微一笑说道:“一会儿让你吃上杂面,改改口味,争取把小肚子吃得鼓鼓的。”

我闻着豆香就只咽口水,有时趁母亲不注意捏几根杂面头放在嘴里咀嚼,虽不能吃饱,解馋是可以的。一想起即将入锅煮熟的杂面美味,那股生豆味早已忘到九霄云外了。

母亲哈着热气将一锅窝头取出,顺手把零散的杂面放入锅中。杂面像脱钩的鱼儿,脱缰的野马,在锅里自由自在,上上下下,推来转去的。母亲持筷子在锅中胡乱搅上一番,坐下来拉起重重的风箱。“呼哒、呼哒”的响声像是吹起了吃饭的号角。母亲边煽火边向锅中撒入一些碎的青菜。也会将炒出美味的山葱花“滋啦”一声炝入锅中,顿时香气四溢,满院生香。我和妹妹急忙帮助放地桌和小凳子。母亲撑饭,姐姐端碗,当母亲撑好七碗饭时,锅里的杂面已经一干二净了。我们拿着窝头,挑着其香无比的杂面吃得津津有味时,母亲则舀上一碗杂面汤,啃着窝头,一声不吭地吃起来。次次如此,年年如此。这就是我可亲可敬的母亲,心里只装着别人,唯独没有自己的母亲。

慢慢品味着母亲做的杂面,喝着香甜润口的杂面汤,嚼着窝头,心里的香甜无以言表,心里会感激我可爱的母亲。

长大后,离开了家乡,很难吃上母亲做的杂面汤,心中充满了留恋和念想。每当假期返校前,母亲总会给我做一碗杂面汤,不仅果腹,还充满了浓浓的味道,这不仅是家的味道,更是思念的味道,母亲的味道。

一碗杂面汤,清淡而香甜;一碗杂面汤,令人无法忘怀;一碗杂面汤,充满了亲情味;一碗杂面汤,勾起童年的记忆。

母亲擀的杂面极薄,近似透明,下在锅里,开锅即熟,再佐以韭菜、香菜、山葱花则会更加诱人。

生活改善了以后,母亲在锅里煮的杂面多了,可她还是最后一个撑饭,多则多食,少则少食,从来没有一丝的抱怨。

母亲一生清苦,艰苦朴素,勤勤恳恳,为人处事很受欢迎,得街坊四邻的爱戴。

而今,任劳任怨的母亲离开了我们,再想吃上一顿母亲做的杂面汤只是空想而已。但母亲做的杂面汤的美味、香气却长存于心中,母亲甘于奉献的精神长存于脑海里,母亲先人后己的作风流淌在我们的血脉里。

                                                         2019.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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