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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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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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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种女人连载

   

丰都大学又名丰都医学院,占地几千亩,属于资格相当老的大学,就是个小社会,生活着各式各样的人。转了半天,终于打听到一些眉目,却叫他好生失望。孙子这个人早就不在学校公寓住,而是一个人搬到校外,住在哪?谁也不清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冷不防一个骑摩托的年轻人在洛尘身旁停住。“孙子,怎么,今天有闲空回来看哥几个?这不,今天小逄子过生日,晚上正准备请你,又不知你去哪啦!班主任催了几回,让我们找你回来上课,可你跟神仙似的踪迹全无,打手机你关机,找你在外的住处也找不着。这阵子,哥几个为了你急得跟抽猪头风一样,走,上楼去。”洛尘听得一头雾水,有心解释,又不知该如何去讲得清楚,搞不好还会节外生枝,也只好不情愿地被骑摩托的人拽了上去。“别拽,我自己会走。”年轻人立马松了手,一脸的悻悻之色。“看看,老脾气又犯了,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受你的气,还发不出火。”年轻人可怜巴巴地低声言语着。“唏!自己就是孙子,还装模作样,不是骑驴找驴吗?神经病,当我是你大爷,呸。”望着上楼而去的人,刚才被问路的人非常不满地发着牢骚,愤愤不平。“搞什么派对吗?今天不是小丑节,愚人节也早过,玩什么深沉!”

大学公寓都一个样式,刚进校的学生一定要记住楼号才行,否则,走哪都一样,会弄出很多笑话。“你的床铺每天我们都替你打扫。最近半年,你怎么神秘兮兮地,要还当我们是哥们,有困难就说出来,哥几个一定鼎力相助。”“不,你弄错了,我不是孙子,我叫洛尘,中医的。今天,我特地把东西还给孙子同学的。”洛尘一本正经地说,“别逗啦!孙子!”当洛尘一五一十地把前因后果说出后,却又解释不通语言中模糊的地方。留着平头的年轻人早就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大嚷叫道:“你真不愧是天才的表演家,别骗啦!你说,我是谁?”“我不知道。”洛尘诚恳地说,年轻人差点没背过气去。“装得还真像,编一个无从查证的事来蒙我,你当我危机弱智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怕哥几个打你的秋风。告诉你啊!别把人看成你的同类。我忍你很久啦!这么长时间来,你把我当狗一样使唤,我都毫无怨言。没想到,你这么绝情没有良心,有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告诉你,我还没可怜到那步。你的行为太可耻啦!让我觉得恶心,见你的鬼去吧!从今以后,我们绝交,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说着,危机早已经呜呜哭了起来,鼻涕拉得老长,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别哭 ,怎么跟个女人一样,唉!都是这个孙子造得孽,真他妈的灰孙子,好了,你也别伤心,好德性,女人心。跟你也讲不清,再见吧!”说着,跟头流星地冲下楼,好像身后有三十多猎犬追撵一样。“小人,见鬼去吧!还说不认识我,连人家叫‘女人心’的绰号都记得一清二楚,谁稀罕你呀!”洛尘一听,得,这下更是有口难辩。

日子又过了半月有余,那部凯连拉克自从充上电后,每天都有几十个电话。不用接就知道打给孙子的。接连不断地骚扰,让他变得焦躁不安。若不是在等那个叫孙子的电话,他早就把手机关啦!倒霉的孙子,你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叫我如此地受累。但是,等了很久,始终不见那个叫孙子与自己容貌一样的人来找。渐渐地,他失去了等候的耐心,便不再把它当回事。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孙子可能在离奇的车祸中遭遇了不测,说不定被大火烧得灰飞烟灭,这可如何是好,他的家人一旦得知他不在的消息止不定有多伤心,自己有义务把这个事告诉他的家人。可是,这么诡异的事,连自己都半信半疑更何况是旁人呢?再说,也不能断定孙子就死了。想到这些,他禁不住苦笑不已。没有人相信自己的话,自己越辩白,别人越在认为他在说谎。这年头,人都怎么啦!一个个就跟睁眼瞎子一般,明明你说的是真话,他就不信,黑的变白的,白的反而成了黑的。唉!真不知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房外,夕阳满天,他决定把烦人的事丢在一边,于是,骑了自行车去了郊外。

孙子,一个神秘的人物;一个匪夷所思的身份的象征。在这重身份下究竟隐藏了多少惊天动地的秘密,究竟在他身上还会有什么惊人的事发生,想都不敢想。

丰都是六朝古都,数千年的历史古城。近年来,城市建设加快,人口迅速膨胀,经济迅猛增长,进出口贸易加大,都给丰都带来了无限活力,呈现一片经济繁荣的景象。地跨长江,位临古老的秦淮河。地理上的优势造就了今天丰都的无限发展的空间,安居乐业中透着欣欣向荣,古老而纯朴的民风依稀处处可见。

生活依旧平常得很,学习轻松,与女友黑玉的关系也亲密无间。两个人亲密到形影不离的地步,很多人都认为他们已经去过伊甸园中偷吃了禁果。但,说出来,你们一定认为洛尘老土。他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不想在那方面与别人同流合污。“我一定要把幸福留到新婚之夜。”他总是这么想,却从来不对任何人讲,自讨没趣的事只有傻瓜才会干,我洛尘像那号人吗?幸福似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萦绕在心头,他愿做一个忠实的守候者,守护着那朵含苞待放的花,地老天荒地再所不惜。别人见他们如此亲昵,都取笑他生米做成了熟饭,而他只是满不在乎,不屑一顾地反唇相讥。“你们就是变态,想找感觉是吧!花个百把块钱,街上到处都是,遇到好的,说不定还倒贴你,把你当小白脸给养起来呢?只不过,依我看,你们这辈子恐怕没戏啦!”别人接着问:“怎么啦!”洛尘就会慢条斯理的说:“都怪你妈呀!把你们一个个生得跟李逵似的,八成上辈子,你们都是拣煤球的矿工。”众人翻着白眼,乐倒大片。无聊呀!无聊,大学生活,只要把学业弄好,就没其他事可做,再这么下去,非把人给闷坏闷神经了。奇妙非凡的世界,有的人一辈子都情愿在平平淡淡中生活,一副所谓的安天命的态度。

黑玉慵懒地躺在床上看漫画。她是个多情多梦的女人,每次都会被漫画中的主人公的坎坷而大发悲情。这不,看她那入迷的样,怕不成已经进入角色。只见她双目含泪,小嘴嘟嘟着,旧病快要复发。“黑玉,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的皮蛋王子呀!你不想他?真是的,告诉你,我心里痒地可快伸出手来,再不当心,我可就把他硬抢过来,到时,可别怨我不讲姐妹情谊。”丘枫似真似假地说着,“怀中抱着个宝,你不当他好,改日跟人家别了,小心心痛碎了都不会有人同情你。”“别烦我,鸡婆,谁稀罕,你要就归你啦!没看我正忙吗?哪有闲功夫管他,爱跑不跑,再说,要是连这点自信都没有,不显得我黑玉太无能太没有魅力吗?也忒寒碜了。”“真的吗?难道你没感觉出洛尘对你的热忱比往日少了许多?人也变得神秘兮兮。他几天没来看你?几天没给你通电话?小姐,拜托你用点脑子想一想,上上心,别到嘴的鸭子又飞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想落到被你的眼泪淹死的惨境”。丘枫看着专注漫画对自己却心不在焉的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等着瞧吧!到时,哭死你。丘枫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小声地讲了几句就挂机了。“我的大小姐,我出去办点事,你自个儿多思量思量吧!”“你得回来给我打晚饭,别迟啦!吃不上饭,饿瘦了我可唯你是问。回见”。黑玉连眼皮也没抬,仍然沉浸在漫画的世界中,为着可怜的祝英台黯然神伤。丘枫说什么,她也没听清楚,也没心思听。她深信,洛尘爱她,执着而不懈,没有人能从自己的身边把那个出色的男孩抢走,除非,情敌们把自己击成粉尘。可得到的也只是那个男人的肉体,而她的灵魂将永远归属她——黑玉。一个时尚浪漫多情的女生。她是北方人,他是南方人,而两个不同方向的人在同一所学校,虽不同班亦是一种缘分。两人相识相爱更是天地的恩赐。她时常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不,我知足得很。这就是黑玉的幸福。遥远的北方,盛产黑金,她就生长在那里。黑玉,玉中极珍贵的一种,常给她一种天生的骄傲。她有许许多多弟弟妹妹,她是家中的老大。父亲的早亡,让病弱的女人独自一人苦苦地支撑着那个濒临破败没落的贫困家庭。不得以,可怜的女人毫无选择地把黑玉送了人,再靠着娘家时断时续的接济,生活勉强维持。黑玉恐怕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痛苦的女人,那个送她走时,眼中闪现着浓浓的悲哀,浓浓的无奈,浓浓的不忍,浓浓的绝望的女人。那时,她眼中充满了惊慌的渴望,渴求那个女人不要把她送走。可是那个女人却绝决地拒绝了她弱小心灵中思慕着母爱的情素,让她本来无忧无虑的童年在惶恐不安中渡过每一个即暗淡又灰涩的盈满泪水的苦日子。她不再流露出对原先那个贫困却有温暖笑语的家的丝毫眷念,她只把心头的悲愤痛楚埋藏在枯草纷飞的荒原中,默默地随别人远去,身后,可怜的女人跪着的瘦弱的身影拖得长长地,一直拖进小黑玉的心头,一拖就是二十多年。她不恨那个女人,真的,直到现在,她仍对她恨不起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生了她,生活嘛!本来就不容易,做那样的女人就更不容易。何况,现在的自己是个争气的女孩,衣食无忧,虽称不上锦衣玉食。假如初始没有那一幕,有没有今天的黑玉还难说呢?塞翁失马,福禄双至。今天的幸福,岂不就是当初种下的果吗?而且,还有一位才华横溢多情专心的男人常常地宠爱着自己,这何尝又不是上天对她的奖赏勉励与恩赐?渐渐的她搂着一缕对故乡的思恋进入梦中,四下一片寂静,风也溜得不见了踪影。

这里是丰都最值钱的地段。错落有致地盖着一憧憧独立的豪华别墅。正面向阳,阳光明媚之时,拉开窗帘,阳光几乎可以撒遍每个角落。傍晚时分,推开后窗,常常可以目睹夕阳临江的美丽景象。即使是阴雨天,静静地坐在屋中,侧耳聆听霏霏雨声,眺望远处烟雨苍茫,烟波浩渺,简直如身临仙境一般,赏心悦目,叫人心驰神往,留连忘返,这临江路上的一处别墅是孙子的,据说,是位叫郑月的女人在孙子生日之时送给他的礼物。从这栋别墅的价值来看,可见孙子与郑月的关系非比寻常。

铃声响起,洛尘掏出凯迪,是一个熟悉的号码。他反复研究了无数次,看得很仔细,是那个叫郑月的女人,这个女人即未与自己见过面,更谈不上与自己有丝毫的关系,可他却深知孙子与她的关系特别,而人寻味。“喂!找谁?”“没良心的坏种,我不找你,又何必打电话给你,才几天,有了新欢连我也不要了。”“哟,郑大小姐,哪敢呀!我忘了我自个儿也不能忘了你呀!”“算你还有点良心,快点,你在哪儿?我怎么过去?”“小坏种,你连姐的心都偷去了,还摆谱,八成被那只小狐狸给迷昏了头吧!”“郑姐,你别生气,现在你的住址又不止一个,我一时又怎敢妄下决定,猜你在哪里呢?”“呸!没良心的,我恨不得把你搂在怀里一口咬死你。当初,你的甜言蜜语都都跑到哪儿去啦!我在你生日之时,为你在临江路买的别墅,你不会也忘了吧!你养小狐狸的事我还没跟你算清呢?”郑月一腔地不快,醋意大发。“唉!阿月,你要是心疼我就派车来接,我在天湖广场。”“死心吧!混蛋,没良心的耗子,偷了别人最宝贵的东西,偷完了就一抹嘴,转脸就给忘了!哼!”电话被狠狠地摔在座机上,洛尘苦笑着点了点头。谢天谢地,总算搪塞过去啦!真要见了面还不知会出什么洋相呢!

他抬表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赶紧找个地方吃饭,下午止不定有什么事,先把肚子哄饱。正想着,一辆黑色奔驰稳稳地停在他身边。从车上走下一人,是应有升,一个自作聪明的人。洛尘对这个人记忆犹新。“是你!”洛尘诧异地问道,该不是发现我是假的,来跟我要钱的吧!“大少,快上车,这下,你可把郑姐给得罪喽!刚才,郑姐打电话给我,火气挺大的,要我马上来这边接你。小心点,我看这次与往日不同。女人嘛,多给她几句甜言蜜语,让她觉得温馨浪漫,叫她知道你的忠实不就结了!”“哦!看样子你对女人蛮有经验嘛!改天我可要向你请教。”听了这话,应有升本该沾沾自喜才对,可,你看他额头冒出虚汗,脸由红润逐渐变得苍白,真不知他害怕什么。“哪里!大少是什么样的人物,我这点伎俩只不过是班门弄斧,爷不怪我多嘴我已经感动地念佛喽!快请吧!郑姐可哭着呢!”“唉!做人能做到你这份上,而且,做地那么彻底,真难为你,你也算是不虚此行,没白活一场。啊!应总,应声虫。”洛尘打量着眼前这位满脸媚笑心里油然而生出一股深不见底的悲哀。他看得出应有升的媚笑已经僵硬,看得出藏在那双贼眼后边愤怒的火苗。一个实足的笑里藏刀敢怒不敢言的软蛋小人。听着大少的挖苦嘲弄,应有升只差没把钢牙咬碎,血在胸口翻涌直往上漾。他真想一刀砍死这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家伙,但是,假如逞一时之勇那样做的话,自己的皮马上就会由另外一个人亲手一点一点地剥下来。想到如此悲惨的下场,刚刚积攒的勇气噗嗤一声化作一个不太响亮的屁由下边的管道排出体外。

已近中午,各条干道均是车满成患。下班高峰期,人海如潮拥塞着交通。整个城市只有一个地方的交通顺畅,那就是临江路。这里是富人的天堂,宁静中略显神秘,高贵中略带肃雅。

车径直开到临江六号别墅,停稳之后,应有升立刻打开车门,小跑着跑到后排,迅速拉开车门,手放在车门之上,以防下车的人头硌到头。“慢点下车大少,小心!小心碰头!”看见孙大少安全着陆,他像完成了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似的,长舒了口气。“大少,没有事情,我先行告退,有什么吩咐,只管一个电话,我立马就到。”说完,开车远去。有人说话,人也不觉得太紧张,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心虚得要命。完了,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在梦中曾无数次勾勒过。如今,真的要面对这位陌生而神秘的女人,对他还真是个不小的考验。万一穿帮了怎么办?万一她知道真相又该如何是好?一切的一切,好让人为难焦急。没法子,终究要过这一关的,凭天由命吧!于是,他把一心横,走过去按门铃。“谁呀!”“

我。”门内的屏幕上把门前的景象显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你是谁呀!还有脸来。”啪!女人挂断电话,目瞪口呆地伫立在门前,走还是不走?真是举棋不定。再说,被人拒绝,还是头一回,觉得不知所措,尴尬万分。哼!不开门,我还巴不得呢?正好给我一走了之的理由。原先还担心,现在看来是多余的,太省心了。想到这儿,他转身就要走。还没迈出腿,身后的门一下子打开,一位满脸怒气满面泪痕的女人站在门口,长长的睫毛长上还挂着泪珠,晶莹闪亮。洛尘立在原地不知说什么,也不敢直视满面幽怨的女人。“没良心的坏种,我又没撵你滚,抽身就想走,我这样对你是不是正中你的下怀了?哼!整天在外面鬼混,说你几句都不行,翅膀硬了,脾气长了。难道你就不能迁就我,我就不能撒撒欢?怎么?难不成我变丑了,老啦?连正眼看我一下都懒得?太欺负人啦!”说着,女人的泪水又如泉涌,夺眶而出,奔流不息,小小的洛尘哪里见过如此气势磅礴的场面,忍不住就想落荒而逃。转念一想,就这么如丧家之犬地逃跑,还不叫人笑掉了大牙!日后,若张扬出去,我哪还有脸见人。再说,不就是女人吗?天下女人无非分两种:一种女人哄一哄就会笑逐颜开,一天乌云散尽;另一种女人,你越陪着小心,她就越加猖狂,越得理不饶人,即便没理,也要狡辩出三分来,你若对她不理不睬,不把她当回事,那么,反过来,她就会觉得你有男子汉大丈夫的味道,是顶天立地的,她心目中的英雄。她就会从母老虎变成楚楚可怜的小鸟,无限仰慕地依付着你。看样子,这个女人属于第二类。既然不知说什么好,不如不出声静观其变,来个守株待兔岂不是二全其美。打定主意,便抬起头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美人。哎!瞎猫真碰上了耗子,果不出所料,女人见洛尘冷冷地毫无反应,眼中反而流露出一丝慌乱。但是,瞬间就消失在漆黑明亮,饱含智慧的眸子中。一丝媚笑挑上眉梢,和着泪花闪动,越发显得美艳,叫人心疼。洛尘的心忽悠一下泛起层层涟漪,差点儿晕倒。女人轻迈莲步,用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搂住洛尘的后背。进门后,如跨进天堂的感觉一样。带着欧洲古典主义之美结合了东方装饰的神韵,富丽中摆脱俗气,高贵中更见平凡。奢侈中更显雍容华贵,却不失主人的雍容典雅,没有暴发户的轻浮焦躁之气。宽大的客厅,名贵的沙发,壁挂着69寸的电影。楼道弯曲如少年柔软的细腰,上面铺着进口的地毯,菊黄镶着红边,宛如空中的彩虹。沿楼道的墙壁上挂满了错落有致的国内外大师的杰作,每一幅画都价值不菲,。“狠心的耗子。”女人幽怨地轻声责骂着,楼上,依栏杆处,头上挽着发束,一袭睡衣,微施脂粉,一副娇弱无力。慵懒娇媚的女人,满面桃花,两只明眸已经变得朦胧迷离,眼中闪现的热力如水雾一般散发出来。整个人成熟而香艳,让所有的人为之倾倒,为之所驱也心甘情愿在所不惜。平日里小姑娘见多啦!猛地看见这么一个女人,一个让人心跳加速脑子充血的尤物,他有点忘乎所以,不知身在何处!“瞧你这副色相,我还以为你把我遗忘在某个角落呢?不见面,也不接我的电话,整天躲着我。哼!怎么不躲一辈子。见了面,就摆出这副死相,馋了吗?男人,真他妈的没一个正经货。”女人又是长叹了一声,显得矛盾而无奈 ,无比的伤心。“我恨不能一刀劈开你的心,拿出一半,锁在我这里,那样,我就不必费尽心机地想着你。唉!算啦!见了你这副德性,我又恨不起来,难道这就是爱的魔力吗?来吧!人家忙里偷闲给你准备好了。”洛尘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口干舌燥。自己何曾见过这么善变的妖媚女人,这只不过是三十左右的女人,怎么就有如此惊人的杀伤力。看着火辣的女人,紧张的他竟挪不动自己的腿,失魂般地立在原地。往日的洒脱不知什么时候从他身上毕业了,往日的诙谐幽默潇洒也荡然无存。“再不过来,我可真的生气啦!瞧你,没出息的样,又不是没见过,装什么正经!”,一个大男人,还能叫女人压住,不抖一抖威风,你还真以为我是吃软饭的呢!对女人千依百顺那叫爱,对女人凶一点那叫尊严。“哼!”他不满地依声吼道,脸色颇为难看。“瞧你,死样,依你还不成,人家以为一阵子不见,你会学会让着我,没想到,还是那个死德性。”桌上摆放着很精致的盘子,一盘红焖大虾,一盘美国田鸡,一盘法国蜗牛,一盘果子狸肉,都是稀世之珍,闻所未闻,想掉脑子也吃不上的美味。还有一瓶法国路易和一瓶百年干红,两只造型别致的高脚白玉杯。“来,让我们先干一杯,为你的归来,为我们的再聚,CHESS。”郑月拿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舌头性感地伸出唇外,轻柔而娇媚地舔着上唇,宛如春天里的猫,眼中放着光芒,仿佛张嘴间就能一口把眼前这个男人吃掉。看着对面的男人,郑月内心的得意写满了红扑扑的脸。她为自己的美丽成熟性感而骄傲。她自傲,因为她的确有自傲的本钱,她容貌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她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只要她眨一下眼,为她赴汤蹈火的男人多如牛毛数不胜数。虽然,她已经三十出头,但是,这又算得了什么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有眼光的男人只会欣赏我这种胸怀一切的女人,只有那种嘴上刚刚长出绒毛的小男孩才会喜欢干巴巴发育不良的未成年少女,跟她们比,她就是一只凤凰,而她们只不过是整天为衣食而奔波忙碌的麻雀罢啦!

幽雅浪漫的音乐轻轻地催人入醉。一个如猫的女人媚眼如丝地品味着杯中的干红,温柔中充满了希冀。“亲爱的,味道如何,还对你的胃口吧!”甜美酥骨的软语,“味儿很地道,真难为你了,为了我,你受委屈啦!对不起。”两杯下肚,这个天才的表演家从容了许多,脱口而出的话,看不出一丝的精心设计,却着实感动了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说实话,生平真的没有吃到过这么精美的佳肴美酒,这种造化,天下又有几个男人能够拥有享受。“你,还知道体贴我,就是为你死了,我也心甘。”“不,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两瓶酒下去,郑月可喝了不少。朦胧之间,她倾诉着心中的苦闷,时而轻笑,时而哭 泣叫骂,酒醉了,醉了空气,醉了人心。洛尘也喝高了,彼此讲诉不同的故事,谁也没听清楚对方在讲什么。他扶起郑月推开卧室,把女人轻轻地放在床上,拉过被子替女人盖上。“再见。”他俯下身子对床上的女人说,也不知醉酒的女人是否听到。突然,床上的郑月伸出双臂,蛇一样地缠住洛尘,疯狂地亲吻着,热血瞬间沸腾起来,空气在燃烧。口中的火、眼中的火、心中的火一起被点燃爆发。郑月发疯地把重心前倾的洛尘拉倒在床上,撕扯着他身上的衣服。香艳的一幕,在浓艳的午后上演。风云已起,雨还远吗?生活已经悄然生出另一种味道。

初长成人,使得洛尘又羞愧又不安,后悔万分。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地做下不可饶恕的错事,这事要传出去,什么理想,什么抱负,只怕与黑玉也只有一拍两散,什么都完啦!望着满面桃花甜甜入梦的女人,神情沮丧的他完全陷入深深地自责。慌忙穿好衣服,心情复杂狼狈而逃。走过流动的人群,浑身都不自在,仿佛千万只眼睛都在盯着他,正把他的丑事传扬出去,他觉得无地自容。他像传说中的鸭子,一个任何女人都可以随叫随到的鸭子,肮脏无耻的下流胚子。他暗恨自己,痛恨自己意志不坚,经不住诱惑,怎么会这样,自己本来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室内听课,可以快乐地陪着女友散步,可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都是那个该死的孙子,让自己原本平静悠闲的生活变得扑朔迷离。他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过着应该是风平浪静的平凡生活。他还是一株小树苗,而这块土地养分太猛太烈,不是他所能扎下根去蓬勃生长的。是非之圈,还是莫妄自入内。他想放下那份紧张,竭尽全力去摆脱困扰他的那个做贼的困惑。可是,一只脚已经踏了进来,还抽得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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