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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荷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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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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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浓 情浓 年味浓

在外面久了,每当年关的时候,内心总是充满对故乡的思念与眷恋,回忆起在家乡过年时的热闹与温暖、幸福与快乐。

在我们荷泽一带,每当过年的时候,有蒸馒头的传统习俗,家家户户大约从腊月二十六开始,便都忙碌起来,开始蒸馒头、炸酥菜、煮肉。当然,这些美食是都离不开面粉的,所以妈妈用家里最好的小麦,反复用清水淘洗晒干后,拿到我们村磨面机上去打成面粉。在打面粉的时候,妈妈会对打面粉的师傅说,把第一遍打出来的精粉单独给放到一个袋子里,因为第一遍打出来的精粉没有小麦其它的沉淀物,是最细最白的小麦精粉,蒸出来的馒头更是细腻、白嫩。 

馒头的花样众多,除了蒸我们平时吃的实心馒头,还有豆沙馅的馒头、素菜馒头(荷泽人又把这种馒头称为菜团子)。豆沙馅馒头所用的豆沙,一般都是妈妈自己来煮,往往在头天晚上,妈妈就会把红豆泡到一个大盆里,待第二天煮的时候,不仅可以让红豆易煮熟,还能增加红豆的软糯性。待红豆煮熟后,再把提前煮好的地瓜、蜜枣、大枣等放进来,用擀面杖把它们捣成泥,豆沙馅就做成功了。还有就是素菜馒头,素菜馒头一般由玉米面和小麦精粉两种面粉混合而成,馅由红萝卜、白菜、豆芽、豆腐和粉条五样素菜组成,其实用这五样素菜包这个馒头还有一个美好的寓意,它的寓意就是“五福临门”的意思。

  再就是花样众多的花糕、花山和枣花等馒头了。在蒸花糕前,妈妈会把大枣先用开水浸泡上,这样泡出来的枣又大又干净。蒸花糕、花山和枣花馒头最快、最好看的要数爸爸了。每当蒸这些馒头的时候,爸爸就会给我们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我们也便知道,原来我爷爷和奶奶就是以卖蒸馒头为生的,也就是那个时候,爸爸练就了一手蒸馒头的好活。    

  只见那些面团在爸爸的手里如长出了生命一般,爸爸让它们变成细长的面条,它们就变成细长的面条,让它们变圆,它们就变圆。什么莲花、荷花、梅花、还有由一朵朵花瓣组成的大花山,在爸爸那双灵活的双手下,一会就都盛开而来。与爸爸团出来的那些花朵相比,妈妈和姐姐团出来的,直接就变成了“丑小花”。尤其是爸爸还特别喜欢给我和弟弟、妹妹捏几只小麻雀放进锅里蒸,每当没有东西来代替麻雀眼睛的时候,他便随手从刷锅的那个高粱穗上摘下来几个高粱的种子往面团上一按,麻雀便瞪着它那活灵活现的眼睛望我们了。

每年蒸馒头的时候,我和妹妹最讨厌做的事情就是从压水井里压水和烧锅,那时候,我们吃水还需要从压水井里往外压,并且压水的那个杆子还是生铁做成,在寒冷的腊月里,用手握上去,又冰又凉,似要把手都要冻在上面一般。但越是讨厌,妈妈却越是把这样的活分给我和妹妹来做,因为我们两个年龄都还小,不能上桌子团馒头。那时的锅是要用柴火来烧,用手来拉风箱,那个大风箱一拉,便会“啪嗒、啪嗒”地作响,然后风直接吹进灶台里,灶台里的火便旺旺地烧了起来。每每烧着烧着,柴火的热气哈到脸上把小脸烧的通红,往往一锅馒头蒸不完,柴火烤的人就想睡觉了。 
  当把所有过年用的馒头都蒸好后,就要开始煮肉了, 这些肉是由一整条猪后腿分解而来的,一是春节和除夕的时候上供用,再就是春节后招待亲戚。因为我们这里每年春节后,便是亲戚之间相互串门的时候。那些上供用的肉妈妈都会切成长宽大约有十五公分左右的肉块放进锅里来煮,并且还用酱把这些肉酱成暗红色,所以这样的酱肉吃进嘴里真的是肥而不腻。尤其是大骨头上面的肉,妈妈把骨头上的肉剔下来,然后拿来蒜泥让我们沾着吃,那种大口吃肉的感觉真的是再过瘾不过。
  上供用的肉妈妈会专门放到一起,然后剩下的肉连汤再盛进一个大盆子里,放到我们家最冷的南屋里。只是一夜的功夫,那些肉汤就变成了肉冻,只见这些肉冻晶莹剔透的,而那些碎肉就都被包裹在了肉冻里,让人只看一眼,便会垂涎欲滴了。而这美味的肉冻也就成为了我和妹妹、弟弟的最爱,没事就会拿个勺子挖一块直接放进嘴里吃。最为诱惑人的当数妈妈上供用的那些肥肉上面的一小块瘦肉了,每当望到这点瘦肉,就会让人流满口水,忍不住就有让人想偷吃的欲望,所以这些瘦肉基本都是在每年上供之前就被我和弟弟、妹妹偷偷吃去大半。而每当妈妈用这些肉上供的时候,她也总是会奇怪的说上一句:“咱们家的猫是不是又进到南屋里去了,这猫也太谗了,光偷吃瘦肉不吃肥肉。”

  过年最幸福的事情当然是穿着妈妈亲自给我们做的新衣服,得到爸爸和妈妈的压岁钱了。每年爸爸在学校放假之前都会先跑到银行换上十多张五角崭新的毛票,等除夕夜吃过饺子后,我和妹妹还有弟弟只要给爸爸和妈妈磕完头后,爸爸便把四张崭新的五角钱用红包包好,放进我们的手中。
  弟弟的压岁钱自然都被他用到买烟花变频上,而我和妹妹拿着这两块钱的压岁钱,一起在春节那天到距离我家大约有三公里的镇上去玩,和妹妹各花两毛钱买一张电影票,再花两毛钱买一根甘蔗,因为那时的甘蔗五分钱一斤,所以两毛钱的甘蔗足够我和妹妹吃完整场电影了。
  剩下的钱当然就是逛书店了,记得买了一本名字叫《石头记》的小人书,定价是两毛七分钱,讲的是一个农民在抗战时期保护国宝的故事。又买了一本《白毛女》的小人书,看完这本小人书本后,感觉故事最后的结局还不过瘾,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就被我进一步改编写成了续集,当讲给自己的同学听的时候,结果同学们一个个都听的入了神。

  整个年过下来,我们玩的是开心而又尽兴,可随着年龄的增长,日子比过去也越来越好,人们总是感觉年味淡了,感觉不到过年的快乐与喜庆了。尤其是现在的自己离开家乡到他乡工作和生活,过年的习俗自然与家乡的也不一样了,但每当望着女儿盼望过年时那开心快乐的样子,每当在年假期间回家与亲人相聚时温暖幸福的相拥,内心更是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年,就是亲情的相聚,亲人的相守,只要情在、爱在,年味永远是浓的,永远是我们岁月长河里最甜美的点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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