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辜负了这场雪

陈剑

这场雪，让我期待了好久，盼望了好久，今天终于来了。

入冬以来，一直没有见到雪的影子，焦虑、担忧和期盼的心充斥着。她可是我儿时的玩伴呢，能不期待么？能不盼望么？

其实等待的、渴望的不止我自己呢。自打前天开始，就一直有人在翻看手机，不停地查看天气预报，还喜滋滋地说雪就要来了，夜里就该有雪，而且3天不停，号称5年之最呢。我更是翘首以待了。

昨夜很晚了我还不想入睡，一心想让飞雪伴我入眠，可看了几次，就是没有。临睡前，再次隔窗远望，还是没有。唉，是好事多磨吗？早上还不到6点，就匆忙起床，先拉开窗帘，还是没有雪的影子。我开始抱怨了，这个雪姑娘，这是怎么了？就不能眷顾一下？

上午9点，朋友发来微信，说邯郸下雪了，好大的雪花，洋洋洒洒，纷纷扬扬。透过语言，好像看到了朋友抑制不住的兴奋。可近在咫尺，我所在的城区咋还没有呢？我有点怨恨了。

11点有婚宴，事先约好的。就在10点多我要上车时，竟看到雨丝中夹杂着稀稀落落的雪花。我瞬间兴奋起来，久久地站在道旁不愿上车，想享受一下她带来的清新和凉爽。只是雪花太少，不足以抚慰我期待的心情。

宴会大厅到了，下车时发现，雪花渐渐多了起来，雪片也大了许多，却还没有达到漫天飞舞的地步。就这，也足够了。

特意与朋友们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好让窗外的雪花浸润我的酒兴。窗外雪花飞扬，屋内气氛温润，“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多好的意境。我浅尝了几杯酒，与朋友聊着门外的雪，感觉不太尽兴，干脆移步门外，伸出手、仰起脸，肌肤凉凉的，还有点轻微的痒。这才是期待的雪，好久好久没有这样了。飘舞的雪，远处的白，让我好陶醉，酒也懒得喝了，我怕一会儿雪花再躲起来，我会懊悔的。

酒席散了，朋友要送我回家，被我婉拒。车内享受不到雪花的浸润，体验不到雪景的美好，我要步行。雪中漫步一定很浪漫，别有一番情调吧。

风不是太大，也不是太冷，被飞飞扬扬的雪包围着，我仿佛被她裹挟了，一丝丝的润滑冰凉弥漫开来。远处的楼群、枯树被她幻化的影影绰绰，近处的景物、道路被她点缀的白净整洁。只是积雪还太薄，走在上面听不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还不是最佳。

……

晚饭后，雪还在下。我按捺不住，想出去呼吸一下雪花过滤过的空气，欣赏一下飞雪美化的夜景。

雪落无声，飘来舞去，只是乱了我的视线。路灯再没有往日那么透亮，道旁的树枝低垂了下来，冬青的绿色被落雪淡化了许多，广场、甬道一尘不染。积雪比白天厚了一些，“咯吱、咯吱”的声音从脚底传来，让我一下回到了童年。几十年前，也是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飞雪，这样的夜晚。在邢台工作的姑姑要到我们家过年，到肥乡下了车却不知道去往我家的路。那时也没有公交，是我和哥哥骑车到县城接到了姑姑回家。那天积雪比这还深，夜色比这还浓，没有路灯，电也没有，路途只有踏雪的声音，好像还有风。可那时却没有赏雪的心情和境界，可见那时有多幼稚。

我久久地站在小区门前，静静地看着雪花飞舞、飘落，我要多陪她一会儿，我不能辜负了这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