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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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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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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十五

        小的时候,过完年,出完门,客来的差不多了,便盼着过十五了,因为过年剩下的那点残肴十五晚上娘要做给我们吃,同样让我们兴奋的是十五前爷会从集上给我们买扎滴滴金子,买俩二踢撅子,钻天猴,摔鞭。最喜欢放那滴滴金子,不到十五就拿出来放,抹地灰毛污嘴的,两手也跟那粪叉子似的。用唾沫粘在桌子边上,窗户台上,有时还用个小棍夹着放,哪个孩子不把棉袄、棉裤烧个窟窿不算是过十五放滴滴金子来。燃放那钻天猴,有一定的危险,难怪叫这名字,无孔不入,性子急,有时还不按常规出牌,点燃后,不是蹿到那全是麦根子的屋顶上,就是钻到那柴禾垛里,经常在正月十五夜里会有人喊:“失火了,救火啊!”可笑的是我见过有个假小子刚点上那钻天猴竟然钻到裤筒里去了,炸破了过年刚穿上的新棉裤,吓得那女孩叫唤(哭)了大半天;还见过一次钻到那水瓮里去了,把那水瓮都给炸破了。
        那个时候谈不上闹元宵,没有秧歌队,也就看不到打秧歌,踩高跷,舞龙耍狮的,更没有燃放烟花的,所谓的烟花也就是大人放个起花,泥垛子;小孩放个滴滴金子,二踢撅子,钻天猴,过个十五,也就是元宵节,单调的很!
        到了八十年代,随着改革开放,条件好的村里建起了秧歌队,一进冬,就开始排练,十五前后就到附近村里,政府门口开始义演,大人孩子大老远的都去看“跑耍”,人山人海,跟赶集似的。每到一处先是放支鞭表示欢迎,无论来到单位还是做生意的门头,秧歌杆子都会即兴顺口编一套赞美之词说唱一番!单位领导或是村里书记、门头老板就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烟或红包递上。秧歌杆子都是打把伞,所以又叫伞头,负责指挥全局,节目编排,又说又唱。水平高的,有才气的还能像台湾歌手“机智歌王”张帝一样,你问啥,他就唱着回答你啥。调皮些的男孩子喜欢跑到“孙猴子”“猪八戒”跟前戳七闹八;穿红戴花的女孩子则喜欢跑到秧歌队后面跟着扭来扭去。
        所谓的元宵,也叫汤圆,当时听也没听过,见也没有见过是啥玩意,更甭说是吃了,长大了,过了年第一次跟着爷进城耍,见大街上有卖元宵的,爷就称了二斤带回家,当时怕人家笑话咱没见过世面爷就没好意思问这玩意怎么吃,到了十五晚上,拿出元宵,我刚要下手去拿着吃,被娘一声喊住了“这是生的,你看能吃吗?你当是月饼啊?”这下一家人可愁坏了,怎么吃?放在锅里用水煮?还是蒸?还是用油煎?娘拿起元宵来端详了一下,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还是娘聪明,锅里烧开水放上元宵煮熟了,一人分了几个,又甜又香,这是全家第一次吃元宵。
        正月十五晚上,家家户户都送灯,娘早早的找几个萝卜,切的四四方方的比洋火盒稍大些,中间抠个半圆的小洞,然后用小木棍缠上棉花做捻子,再蘸上豆油插在萝卜中间,在那半圆的小洞里再滴上几滴豆油,用洋火点上,萝卜灯就做成了。然后娘便吩咐我们几个去桥头、碾上、井边、家中猪栏、磨盘、南屋、东棚、仓囤、锅台、锅底……送灯。听娘说,旧社会祖坟上也要去送灯,后来一是嫌远,二是孩子去那地方都害怕,慢慢地就很少有去坟上送灯的了。送灯寓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记得有好多老俗话,什么锅底灯看收成,锅台灯防招虫……娘都是特意多做俩灯放在筲里,用笊篱扣在筲上,让我们姊妹几个去照照两个耳朵,说是不生耳朵底子。
        听娘说,早些年,家里都穷,好多人家,等着十六日一大早起来,挎个筐,去送灯的地方拾那做灯用的萝卜,拿回家剁剁用粗面包着吃。
        欣逢盛世,如今的正月十五,那才真的称得上是闹元宵。丰盛的酒菜,香甜的的汤圆;大街上烟花四起,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舞狮耍龙,打秧歌,踩高跷;绚丽多彩的花车,浩浩荡荡,蜿蜒如龙。整个城市的夜晚五彩缤纷,灯火通明,一片欢乐的海洋,洋溢着节日的浓浓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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