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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春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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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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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同学

休完产假,我便又回到教学岗位,四年级班主任、任教语文、英语、国学、品社、音乐等科目。哇塞!61人!全乡最大班!开学第一节课,我一进教室,粗略地把每个同学扫视了一遍,问:“哪几位大力士愿意去搬书?请举手!”齐刷刷的手举起来了,大家安分老实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手举得高高的,鼓起腮帮,眼睛定定地看着老师,都希望是老师点上的将。“我,我,我,老师我去”坐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一个同学,短短的头发,乱而脏,衣服也一样,乍看很难断定是男生还是女生。她站起来,手举过头顶,尖叫着,大有非我去不可的势头。

她就是邵同学,十多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当日我就被告知她的不一样:以前,她与陈男同学手牵手上厕所,陈男同学也是完全屈服愿意听从邵同学一人管制。他们一起玩耍、争执、分享食物……

邵同学是有个性的,但行为举止大致上也不算太过。听课做作业,老师是不要求的。课堂上,她有时睡,有时玩,有时下位,有时到教室外面去。但她终究还是在校园内,在老师可关注的范围内,大多数情况下,她还是有分寸,不会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不会乱吼乱打人。

她偶尔一时兴起也会学习。有几次在课堂上,我听到她与同学们一齐读书的声音,那意外惊喜也会给我带来欢欣。有时她也把她的作业给我看,写得全是竖竖横横,没有一个成形的字,当时我就立马表扬她写得好。菩萨在庙里的时候,她会很乖,会听你的话,会立即停止违纪的行为。但要是她发起飙来,哄她或批评她“听话,这个东西奖给你。”“你再这样老师会生气、打人!”……无论怎样的软硬兼施对她都没辙。

邵同学是幸运的,是快乐着的。她妈妈很宠爱她这个独生女,天天次次接送,每天中午送饭,还时常送点零食,虽然是些劣质产品,母女两个都脏乱,但她们其乐融融,终究都是在欢天喜地地生活着爱着。妈妈满眼都是女儿,满脸都是笑,她还教育女儿,见了老师要说老师好。有一次中午还没下课,邵妈妈就闯进教室,把饭放在女儿桌子上,然后对我说,她女儿什么菜都不吃,求老师帮个忙叫她女儿好好吃饭吃菜。我还来不及开口,恃宠而骄的邵同学把勺子一扔,冲她妈大吼:“你再说,我就打你。”邵妈妈只是笑,我跟着笑了,邵同学也笑了。邵同学要是出生在其他正常家庭,难保不受歧视、嫌弃,至少不会还如此受宠。

邵同学有时反应很灵敏,做事也很积极。这里的老师都对她很和蔼,时常给东西她吃。她要是做了出格的事,也是好言好语教育她,从不恐吓打骂她。她也识得眉高眼低,经常帮老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要是板书满了,值日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拿起黑板擦,抢着擦黑板。我值日时,我就叫她挂着“值日生”的牌子,巡视操场,禁止学生打闹,出校门买零食。她干得很起劲,也做得很好,那是她最威风的时候。

邵同学是孤僻的,是敏感的。她时常发脾气骂人,也时常哭。有同学不跟她一起玩,她会哭。少发了她东西,她会哭。因为她家经济困难,学校照顾她,不要求她买校服。当她看到别的同学在发校服、试穿校服时,独她一人没有校服时,她严重受伤了,蹲在教室外呜呜痛哭。没办法,最后还是给了她一身校服,她这才破涕为笑。是啊,她原本也是懂自尊的,原本也应该被同等对待。

真心希望期待邵同学能像其他同学一样,能健康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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