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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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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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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河流流淌在生命里

一条河搁置于生命之外,那是什么概念,那又有什么意义。

生命离不开水。一条河从来都是穿过生命的河流,依山傍水,那是福地,是既定的事实。

犹如青城背靠大青山,南邻黄河,四百多年前,“三娘子”建城时,是不是就选上这里的“风水”。黄河裹挟着泥土,流淌过宽阔的河道。养育了世世代代居住在两岸的人们,一生的起伏在河岸上翻转。

故乡的那条牤牛河,眼里闪过枯瘦和隐没,必是后来才有的事。曾经所有干渴的声音,被泪水滋润出一段又一段,从小都倒伏在时光的鱼脊上,低声细语。而现在已无当年的薄愁。

像出生的村庄,是庄稼占了河的便宜,还是我喝了河水才长大。

我站在窗前就看到了河流的镜像,一堵塞就泛滥成灾了,那更是后来又后来的事了。

虽然岁月亦如流水,但一条河决不会从低处流出去,一条河也决不会从天上挂下来。

当一条河从遥远的源头流淌过来,恰好从身体流过,顺畅或堵塞,被看为河流流淌的一种命运。

今天去医院看望同事的父亲,对于这里没有人敢虚构人间的欲望,生命越来越节约地被使用。

一个不抽烟不喝酒的老人,身体里的冠状动脉被堵塞,正如身体里河流源头堵塞一样,疼痛难忍,一遍遍安抚河岸,让它循环着。

我的目光投射到老人身上,身体里聚集了多少沉郁,释放出来的,在红彤彤的脸上展现。

病房里的静寂,一个外表瘦弱内心强大女儿,其间许多强烈的颜色,让我辨认出老人的身影。

一次病清晰引出来的季节。仿佛爱,独立于河流之外,界限在模糊,血液里更亮,疏通,融和一条河流以及往下的河流那些地方。

一条河流不是指向虚无,更有个人的意义。在至虚至幻的状态摇曳。

河流涌动,才能让生命重现。河流也经历一种传承,从父辈那里传承了生命。伫立于真实,影响到深远。

火隐藏在河流里,凝结浮于最高处游荡。河流从来不干枯于出身,世袭着月亮和辰星。翻起浪以及污浊,静止不动,以至于组成这些场景的片断,直到,找上门来,才堵住,紧抱着灰尘。水火无情,仿佛被自己深深爱过的河流,顿悟了。

一定会有些什么,在我的预料之中,想象之外,父亲也是身体里的河流,在头上堵塞,一堵再堵,没有来得及一次对坐,河流只能在脚下的云雾里呼啸。最后像一朵落雪的走向,像梦和未卜的明天,流走了。

那不是一条河的错误,其错误在于时间

混淆了生命与河流二者的关系。忽视了对河流的洗练和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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