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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同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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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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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又开

眼看老屋就要拆迁了,望着与老屋相伴的一草一木,我的心不由得一阵阵发紧。

老屋院子里的那株栀子花树该有二十年树龄了吧,它身上的皮肤已经开始皱裂,呈现一副老态。但我至今清晰地记得它移回来的情景,妻子就像抱孩子一样把它抱在怀里。

或许是受妻子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栀子花,尤其喜欢栀子花那份清纯的白。在燠热的夏天,它的确能带给人一股清香,一片纯静,一份雅致。

不记得栀子树栽下的准确年限,或许是有了老屋就有了它?只记得十六年前,我的老父亲去世,它已经一人多高,有了小小的树冠,默默地站立在后屋的门前,父亲办丧事的时候,妻子找了一块床单将栀子树罩起来,因为乡俗有栀子花树不能面对孝房的说法。这件事情让我记住了我家栀子花树的大致年龄。

有栀子花的日子是很快乐的。为此我还曾在一篇散文中写到过它,写我妻子以我家栀子花带出一路花香的故事。

夏天的清晨,上班前的妻子总要去小院里忙碌一番,回来和时候,手中必是抱回一捧栀子花。妻子把那些花放在桌子上,刚离开母体的栀子花朵上面还沾着湿漉漉的露水,真正是清灵洁雅,香气袭人,光彩夺目。

妻子对我说:“我要上班了,你把它们分分,给几家送送。”说完就匆匆去了学校。

爱花是妻子的天性,这或许与她教师这个职业有关,一个被称之为园丁的人,爱上自然界的花朵是不足为奇的。我家院子里几乎成了妻子的小花圃,什么月季、菊花、石榴等等,在工作之余,她就在常常花圃里耕耘,妻子把自然界的花与人世间的花合为一体了。妻子最喜欢这株栀子花,我知道,由于那些月季、石榴之类不太适合送人,唯有这栀子花是可以用来馈赠的。

我熟练地把妻子采回的栀子以十朵或八朵为一份,用透明的方便袋装起来,你还别说,这时栀子花的色彩尤为迷人,栀子花那绿中有白,白绿相间的色彩,虽然隔着袋子,却分明透出阵阵香气来。我首先拿出一份来,把它送给邻家婶婶,妻子每年都是要先送给她的。婶婶看到我来,她的脸就笑先成了一朵花儿:“哎呀,大侄儿又给我送花了,年年都给我送花。啊,这个香啊!”婶婶把花贴在鼻子前,有点夸张地嗅着,这时,我发现她家桌子上的一只小瓶子里已经养着几朵栀子花,婶婶见我盯着花瓶,解释说:“是西场上徐婶刚送来的呢。”“哦,老徐家今年也有栀子花了?”婶婶说:“嗨,你忘了,他不是前年和我一起从你们家搬回了一株小栀子花树的嘛,今年开了,她就给我送来了几枝。可惜我家搬回来的那株没能栽活。”婶婶怀着伤感惋惜地说。

接下来,我又一家接一家分别往下送,邻里几户人家,有的已经有了自己的栀子树,当然那树苗也是从我家搬回去的,我们家简直成了村子里栀子花的娘家了。

送花路上,我遇上老徐的妻子,她手上也捧着洁白的栀子花。我问:“是给人家送花吗?“她说:“可不是,学着你们呢。你又送花了?”我笑问:“你怎么知道?”她笑道:“这还用问吗?你一身的花香!”老徐妻子的一句话,令我想起“送人玫瑰,手有余香”的那句话来。

年年夏天我们都要给村邻们送栀子花,一路平平淡淡地走来,留下了一路的清香。

可惜的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如今这棵栀子花树面临着搬迁,能否成活还是个未知数。我站在栀子树前,与它相对,默默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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