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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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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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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山里娃的故事》第2部第46章连载

钟国庆的堂舅仇雨亭,已五十八岁了,眼下是龙城县农经局(农村经营管理局)的局长,他五十年代就是县农村会计辅导站的站长。农业互助合作化时期,他成年四季在龙城县农村的各个角落奔波,辅导帮助各村的农业合作社建立会计账目、培训会计人员、检查农业社的财务工作,有关农业社财务上那一摊子事,他见的多了,早就把农村会计的账目挖熟了、弄精了。再复杂、再麻烦的会计账务手续有什么问题、什么纠纷,他只要搭眼一看,就能给你说得清清楚楚。在那些年,不知道他经手给多少会计、出纳人员之间的纠纷打过官司,也不知查处过多少农村社队财务人员的贪污案,这些多得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人们称呼他是“账神仙”,确实名副其实。在龙城县,他不论走到哪个村,都有人认识他,与他亲热得像自家的一个老亲戚。

凤凰岭的社员们听说腊梅公公到县上请“账神仙”去了,便在私下里议论。有人说:人家“账神仙”现在是局长,工作那么忙,为了你一个小会计的糊涂官司,有空儿来吗 有人说:听说人家老汉都快六十了,腿脚不便,要请人家来,起码得找个车呀!没有小卧车,还不找个拖拉机或马车?

可是出乎社员们意料的是,“账神仙”竟然真的来了,他是单身一人骑着自行车来的。当然他来凤凰岭,不单是专门为了腊梅那个条子而来,当他听说向阳公社给凤凰岭派了一支清财小分队,正在清理、整顿生产队这几年的财务,所以马上放下了手头工作,即刻动了身。他想亲眼看看这里的清财工作的进展情况,很想摸索、总结一些做法和经验。特别是听说国庆是这个小分队的队长,就更有了兴趣。他一进村就直接来到小分队的驻地,见了国庆。

国庆认真地向堂舅汇报了来凤凰岭这一段的工作,后拿出第一生产队的会计、出纳、保管员三人给原会计赵国财写的三张条子,并谈了初步调查的情况。舅舅问清了这三张条子的详细情况后,立即就与赵国财谈了话。

赵国财听说“账神仙”来了,心里就有些慌张,他不知该怎么去应付这个有几十年查帐经验的“账神仙”的询问,说不定哪一句话说漏了嘴,就会被人家抓住把柄,识破真相,让自己露出马脚。当他坐在小分队的窑洞里,面对这个年近六旬的人称“账神仙”的白头发老头儿时候,心中在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我,保佑我能顺利地渡过这个难关!

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不慌不忙,慢溜溜的仇雨亭局长却并没有问他多少话,因为国庆小分队的人把那么多该问的话早就问过了。仇局长只是问了国:那几个人给他写条子的前后经过,想看看他回话时的表情。账神仙的问话赵国财已经给查账人员叙述过多了。坐在账神仙面前的时候,赵国财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仇局长注意观察了国财的表情,并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赵国财很从容,他的脸挺得板平,不露一点可疑的神色。

赵国财离开以后,仇局长又将那三个写条子的人叫来,一一同他们分别谈了话,尽管仇局长与这三个人谈得很细,但这三个人却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要不就是痛哭流涕,大喊冤枉。

最后一个是与李金堂谈的,谈完已是晚上十二点多钟了。李金堂的心小的像针尖一样,家里本来就不富裕,又给国写了这个该死的条子,欠了赵国财那么多钱,心里就更加想不通。谈话中间,仇局长又批评了他几句,临走时他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看来思想上压力确实不小。国庆怕他想不开,万一寻了短见就麻烦了。所以等李金堂刚走出大叔家的大门,国庆便叫上周小龙,远远地尾随着李金堂,一直等李金堂开了他的家门,进了自家院子,听见他与他媳妇搭上话,他俩才返回来。

仇局长临走时向国庆谈了他的看法,他认为那三个条子很有可能是赵国财搞的鬼,但要彻底查清三个条子的来龙去脉,必须要做深入细致的调查。并说在三个条子中,只要查清了冯腊梅写的那个519.8元钱的条子的来龙去脉,彻底把赵国财的鬼把戏揭穿了,剩下的那两个条子就好说了。

国庆完全同意他舅舅的分析,因为在这三个条子中,赵国财对冯腊梅写的这个条子解释得最有把握,似乎最有道理,同时也咬得最紧。如果把这张条子的真相揭穿了,赵国财的心理防线也就彻底垮了。这就正像毛主席说得“凡事都要抓住主要矛盾,只要抓住了主要矛盾,把主要矛盾解决了,其他矛盾也就迎刃而解了”。而冯腊梅写的条子就是目前这一堆乱麻中的主要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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