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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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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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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那个火热的夏天

未满22岁,我和十来个师范同学登上南下的列车。

大学生泛滥的年代,流传着一句话——毕业即失业。因此即将毕业的最后半年同学们个个都在为自己能寻找到一份工作而忙碌着。招聘会一波接着一波,竞争甚是激烈。很是羡慕那些还未毕业就通过招聘就签订了就业合同的同学,但是我想即使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应该出去闯荡闯荡,古人云“好男儿志在四方。”

最终一切随我所愿,签订了广东一家学校,签订好合同之后不久,用人单位就催促着早日过去上班,和我一起的有十几个同学。

依稀记得在校门口蹬车离别的情景。收拾好行李当汽车将要启动时,寝室的好几个室友都来了,祝福声声,挥手道别,依依不舍,似乎此去十万八千里,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相见。

的确,同学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即便是住在一个市县,以后相见的日子谁会知道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所以在离别之前每个班级的同学,关系好的朋友,都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都不愿说出口的饭————散伙饭,算是为我们的同窗情同学谊大学生活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薄雾轻轻,远处的天地浑然一体,车在江汉平原上一路疾驰。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长途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心中莫名有一丝惆怅,但更多的是对远方美丽世界的向往。

到了襄阳转乘火车。火车呼啸着穿过高楼耸立的城市,穿过嘿咻咻的隧道一路向前,像一条巨龙奔跑在广阔无边的平原上。太阳出来了,天那么高那么蓝那么远;云那么白那么美那么耀眼;凝视窗外,第一次体会到浮云游子的情怀。

绿皮火车走走停停,我们说说停停。车厢里没有空调只有几个吊的很高的风扇,很是闷热。入夜,舟车劳顿的疲倦让我酣然入梦,但耳畔不时响起迎面开来火车的声音,和列车行驶在铁轨上的摩擦声,那一夜又似睡非睡,半梦半醒。

第二天我们到达广州,几经辗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肇庆市。

平生第一次来到南方,感觉到头顶太阳火辣辣的,似乎要把大地上的一切熔化。

除了几棵高大的椰子树榕树挺立在校园点缀着南国风情外,学校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样子。这完全不是我们所憧憬的美丽的远方世界。

但既来之则安之,年轻无所惧!

我们来的任务就是招生,我们十几个人被划分成好几个组,一个组有好几个人有一个共同的招生范围,或设招生点或入户走访,让人倍感压力的是每个人都下达有个人招生目标任务。

带我们一起的是一个胖胖的男老师,我们亲切的称呼他为老大。老大总是乐呵呵的,教我们业务技能,怎么介绍我们的学校,怎么和家长沟通。我的搭档名叫谭周波,他是四川人,普通话里偶尔夹杂这几句浓郁的川味方言。听他说之前他在家乡是一名公办学校的老师,因为家里工资待遇不高,所以就辞掉了家乡的工作来到了这座城市,他说外面的工资要比老家高许多。

天热得出奇,走在哪里就像在蒸桑拿似的。白天一整天的走街串巷,回到家一摸脸才感觉脸上有什么东西咯手,搓了一把看时才知道那是汗水凝固的盐巴。

晚上回家倒头就呼呼大睡,到后半夜醒了,才发现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就连床都汗湿了。电风扇依旧呼啦啦的吹着,但是风似热浪似的。艰苦的环境,辛苦的工作,让我们这些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深深体会到浪迹天涯混迹江湖的不易,但是我们都依然选择了坚持。

我们走在肇庆的大街小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分不清哪是外地人哪是当地人,常常被一些操着粤语的当地人说的一些叽里呱啦的话,而不知所措。时间久了我才发现在肇庆这个城市里四川贵州的人非常多,所以来自四川贵州的老师就很有优势,几句带有川味的方言,老乡长老乡短的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所以招生对于四川贵州籍的老师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戴眼镜的梁猛同学,名如其人,口才很好做事干净利落铿锵有力正如他的为人。所以深的领导器重。戴眼镜的王虎也是一个高个皮肤白净的男生,和我一样朴实踏实。还有就是几个不戴眼镜的几个同学,到后来我才发现一个共同点,和我们一起来的几乎都带着眼镜,只不过有几个爱美的女同事因为爱美的缘故,没有带起来罢了。

一个多月后,我们熟悉了肇庆的每一个社区每一条条街道每一个村庄。肇庆是一个著名的旅游城市,有碧波涛涛的西江;有叶挺将军独立团旧址;有宋朝铁面无私的包公祠;有朱德亲笔提名旅游胜地七星岩;有孙中山游泳浏览并在此畅游的鼎湖山;有全国闻名的端砚,更有一棵棵别具南国风情的高大挺拔环绕市区的榕树和木棉。

工作是紧张忙碌辛苦的,幸好每周有一天休息。

休息的日子我们一起来到七星岩,波光闪闪的星湖如肇庆市的眼睛点缀于市中心,站在星湖岸边,远处缥缈在水波之中的便是那一座座似乎从天而降的石山,山上灌木郁郁葱葱,许多鸟儿以此为家。湖中游艇穿梭去来,波涛缓缓地从远处移来,拍打着岸边,波光滟滟。寻一方小路走进星湖曼妙的中心,爬上石径,穿过曲折回环的山路,穿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登上最高的山,市区的风光一收眼底,自然风光和现代都市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煞是好看。

西江静静地在市区外流淌,货轮在西江上往来穿梭,闲暇我们汇聚在西江边。辽阔的江面,碧绿的江水,滔滔的波光穿梭往来的货轮渔船,让看惯了高山平地的我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新鲜。退潮时最好玩,一大片平日里被海水淹没的沙滩裸露出来,在阳光下变成了金色。和同事在沙滩上奔跑,沙子软绵绵的,我们在沙滩上用脚写出大大的字,摆几张pose,最有意思的就是捞贝壳,在江边的香蕉园摘香蕉,也许是由于我们自己劳动所获的原因吧,到现在回味起来贝壳汤味道是那么鲜美,香蕉是那么香甜。

以后的闲暇我们又去了鼎湖山,包公祠 ,叶挺独立团旧址,我们饱览了肇庆市的自然风光繁华都市体味厚重的历史文化,并留下一张张颇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最难忘的是肇庆的天气,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但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狂风乍起,雨倾泻而下。这时倘若我们走在大街小巷,不用着急没带雨具,高大挺拔的榕树和木棉就是我们最合适的避雨之地。不一会儿火辣辣地太阳探出了头,一颗颗高耸如云遮天蔽日的榕树木棉为我们洒下一片清凉的绿荫。

时光飞逝,两个多月的大火炉里,我们彼此在南国独有的烈日和雨水的洗刷下黝黑了许多,在紧张而繁重的工作中成熟了许多。

九月,秋高气爽天高云淡学校如期开学。我们第一次登上了讲台,在三尺讲台上向学生传道受业解惑。

此后的几年因为工作家庭原因,有的同事到了其他学校或者回家从教,有的选择了其他的工作,有的回家创业,有的选择坚守。

时光如电,掐指一算十二过去了。但是闲暇我们总会在微信群里聊起曾今在一起“并肩战斗”的日子,并且倡议有机会我们一起聚一聚。

我常常想从小学到大学,毕业季有多少同学挚友在离别的留言簿上写下豪气冲天的语句,留下海誓山盟的誓言,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彼此从要好变成了熟悉最后变成了模模糊糊的记忆。尽管QQ群,微信群全都显示在线,但彼此熟识的人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群一直都有联系都有问候都有互动。我相信因为我们都曾在2006年那个烈日炎炎热浪滔天的盛夏在广东肇庆市共同度过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

前几天有群友开玩笑说我们改天一起再去肇庆聚聚,再去看看当年我们一起“战斗”过的地方吧!但是身陷忙碌的工作之中的我哪抽得出时间呢?我相信今后哪怕是十年二十年假如我们再去肇庆相聚,行走在肇庆市区里我绝对不会迷路,因为在那座融合着自然人文现代繁华的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洒下了我们晶莹的汗滴,留下了我们的终生难忘永不磨灭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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