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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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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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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玫瑰花

肖益民

当我刚从少年的梦呓中苏醒,即将步入青年行列的时候,命运之神把我抛至一个偏僻遥远的军港――流沙港,那里青山绿水,有大片的甘蔗林,有一望无际的菠萝的海,有帆影点点的海面,有明亮绚丽的阳光,有四季难分的气候,有朴实无华的渔民,有小石子堆砌的小屋,有大片的红土地,有此起彼伏的波涛声,还有远航累了停泊在港口喘息的雄壮威武的军舰,和军舰上来回走动的战友。

在那里我认识了仙人掌,听惯了渔民打鱼时高声喊唱的渔歌,我们的连队驻扎在一座小山丘上,绿草如茵,一座不高的青石砌成的瓦房,就是战士们的栖身之地,一个雨雾蒙蒙的黄昏后,我开始寻找童年时代的梦想,播撒希望的种子,这里的每一条路径上都留有我攀登的踪迹,每一寸土壤上都留有我思考的印记,破旧的房间里,留有我读书学习的踪影。

她来了,穿一件火红的连衣裙,像一团燃烧的火,在那个杂草疯长的季节,从宽敞的操场上迈着轻盈的步履走来,刚站完两个小时门岗准备回宿舍的我,与她擦肩而过,惊鸿的一瞥,撞击出我心底里炽热的火花,留下了难以忘怀的亘古印记,她一位白嫩丰满的女孩子,让我一见暗恋,陶醉其中,不能自拔。从此,我的思绪全被她的形象占领。那年,我刚好十九岁,正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的每一个甜美的微笑,都会认为是在为我绽放,每一句随意的话语,都认为是为我而抒情,每一个无意的眼神,都认为她是在偷偷注视我,甚至周末看电影,她喜欢坐在最前排,也认为她是想和我在一起的缘故,她的每一个动作,我都给它赋予了无穷的想象和特别的含义。于是,我每天都陶醉在对她的美妙遐思之中,为她神魂颠倒、彻夜难眠。

一年多的接触之后,我被军校录取,开始了漫漫的单相思旅途。暗恋真的是最伤人的情愫,我被这份浓得化也化不开的情感,折磨得疼痛难忍、痛苦不堪。几次想提笔给她写信,都不知该投向何处。那时,我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与她分别时竞连她的地址和名字也不问,只知她姓韩。这一年,刚好她也随同爸爸妈妈回了山东老家,我只好偷偷地为她写诗,偷偷地为她写抒情散文,偷偷地躺在床上听低调抒情的音乐,高胜美的那首《潇洒的走》,我听了无数遍,总也听不厌,仿佛词作者就是专门为我的心境而作,用它为自己疗伤。

星满天河的月夜,一个人坐落在黄昏的落日里,凝神前方那一片蔚蓝色的大海,掩面而泣,独自落泪,稀放这蕴藏在心底的忧郁。多少回,我仰天长叹,面对着苍天发问,最初启动我情感、激起我心中波澜的女孩,你现在何方?我平静的心灵,被你那颗罪恶的子弹射得千疮百孔,我正在忍受着人生最痛苦的煎熬,我想要你给我一个承诺,给我一份安慰,给我一个停泊的港湾。在这无奈烦燥的季节里,尽管我人在教室,可心却总是飘荡在她的身边,幻想着她的一切,时间是最真实的朋友,最伤心欲绝的日子,也会随它的流逝而慢慢消失,我知道已经错过了,今生今世,想把她找回已经成为奢望,或许她早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但多少年来,我一直无法停止对她的寻觅,甚至幻想着在茫茫的人海中,与她偶然相遇,那将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因经不住单相思的折磨,军校毕业后,我专程来到流沙港寻觅当年的足迹,只是人去楼空,她居住的那栋三层楼房早已交给了地方的老百姓,而且圈定在军营之外,她儿时最喜欢的那个长满蝌蚪、田螺、小鱼的小池也已经填为平地,小时候她曾经游泳过的海滩,如今已经变成乡亲们养殖珍珠的场所,那一排排用木板搭成的屋子,穿着各色衣服的乡亲在那里来回穿梭、热闹非凡,已经找不到当年海边落潮后的宁静,据说,这些昔日连饭都吃不饱的乡亲,如今每家每年的收入近10万元,八十年代初,我亲眼目睹过村子里10多岁的小孩子,饿得难受,经常在我们军营附近,捡我们军人吃剩的馒头,有一个春节,我们加菜,当我们把吃剩的鸡腿骨丢至地上时,几个10来岁的孩子为捡那根骨头吃,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手上抓出了血痕,委屈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们只好从食堂里打了些吃剩的饭菜给他。

也许是我的这份像阳光般浓烈的情感,感动了上帝,在与她分别十余年后的一天,也就是我已经结婚生子后的第二年,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终于得知了她哥哥的下落,我第二次考入军校,即将毕业的前夕,来到青岛莱阳路8号的一个军营里实习,晚上青岛的几位老乡聚会,特邀请我们几位南海来的战友一同参加,酒桌上,当一位老乡向我们介绍在坐的各位时,说有一个老乡是82年考入后勤学院读军需班的,我就问他,是否认识一个从流沙考过来的姓韩的同学,他说认识,叫喜太,现在二工处当干事,得到这个消息,我高兴得欢蹦乱跳,彻夜失眠。第二天早晨一上班,就拨通了二工处的电话,但接电话的人告诉我,他已经调到制药厂去当厂长了,在李村,离市里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交通极其不便。第二天,我转了几趟车,又步行了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喜太的单位----海宴制药厂,我们一见面就相互拥抱,喜太非常亲热,中午我们俩个在一家小酒店里喝了一顿,酒桌上我特意拐弯抹角地问他的家人,他说,亲人们都转业在长岛县,我问他,你妹妹后来长了多高,他说1.74米。我心里惊诧不已,便不再吱声,喜太身高不够1.66。我有些微醉,喜太让我躺在他的床上休息,并要我吃了晚饭再走,可我跟单位只请了一天的假,晚上六点必须赶回,我只好谢绝了喜太的好意,喜太说,如果你实在没时间,你走的时候,我派车送你,真是谢天谢地,因为这里的路况复杂,公共车又少。我正准备睡觉,看到喜太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影集,打开一看,见到了她的玉照,正是她少年时代的样子,我此时心里怦怦直跳,仿佛要蹦了出来,我仔细端祥了近一个小时,迟迟舍不得放下,本来这次想去见见她,但一想到她的个头,自卑感就涌向心头,到时被她耻笑,就太难看了,只好打消了见她的想法,偷偷地把这份情意埋葬在心底。

她仿佛就像一个精灵,在我的心头永远挥之不去,时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子中,她的音容笑貌,丰满的身材,举手投足间的那份洒脱,说话时那个认真的神态,都让我魂牵梦萦,久久难忘。好在此时,我自信心慢慢地建立,这得益于我身边的一些大个女生朋友,有一个同事,身高1.8米的女子,经常跟我在一起处理工作,我们走在一起,总招来许多疑惑的目光,但彼此之间并不感到尷尬,她也喜欢跟我在一起。有一天,她当着我的面说,本来她想跟我俩个搞婚外恋,看我对老婆很好的,觉得没戏,就放弃了,虽说只是玩笑,却让我在高个女人面前变得自信起来。近两年,认识一位梁美女,身高刚好也是1.74米,她有着良好的修养和非同一般的气质,文静秀雅,第一次见到她,就被她的美艳所折服,妇联组织我们去郊外春游,乘车时,她主动邀请我坐在她的身边,我们俩个无话不谈,,非常随意自然,并没有高个女子对我不屑一顾的表情。相反,她还很善解人意,听我说话,总是面带微笑,不管我说对说错,她都很包容。于是,今年的六月,我鼓起勇气,拨通了她的手机,起初,她始终不接,当我发短信告诉她,我是她童年的玩伴,流沙港相识的朋友,她终于给我发来短信,说她也很怀念在流沙成长的那些日子,她还在亚龙湾听到过狐狸鸣叫的声音,经常去我们连队前方的那片海域游泳,我说是啊,我经常看到你穿着三点式在海边游玩,那时你身高只有1米6。她在电话中调侃地说,真的啊,我那么小,就光怪陆离地都被你看了,真是羞死人啊,可我什么都不知道,真是的。逗得我开心不已。

她跟我的性格很相似,急性不耐烦,只要想办的事,就要立即办好,不得以半点拖沓,自从联系上,她也同样激情燃烧,她是那种心很软的人,一天收不到我发给她的短信,就会烦燥不安,坐卧不宁,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漫漫人生情感经历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年轻冲动的少年,对待情感,更多的是理智,当她发觉我已经不是那个充满激情、纯洁得不谙世事的少年,眼中依旧容不下一粒沙子的她,竟挥舞手中的长剑,快刀斩乱麻,把我这份浓情毫不犹豫地斩断,丢弃在南国黄昏夕阳西下的海边,让我再次找不到情感栖息的港湾,再次品尝那份失意的愁绪,站立在这片无助无望的土地上,面朝东方,凝望天边的星辰,不知不觉,眼泪湿透了脚下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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