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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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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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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禅意

肖益民

我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中午来到新兴的,也就是龙山山脉的古新洲,这是禅宗文化的发源地,它有着太多的故事和太多的神秘,当车子缓缓地在国恩寺那块草坪停定,一群倒卖香火的商贩迅速围拢过来,她们手中的腊烛、香火五颜六色的,制作得十分精细和美观。在一小摊前,我停下了脚步,主人迅速来到我的身旁,问我是要进香,还是要许愿,我思索了一会,许愿是什么意思,他说就是把你的心愿包在红布袋子里,然后丢到左面池塘边的那颗枝叶繁密的普提树上,每天都有僧人为你祷告,直至你的愿望得以实现。顺着主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颗遮蔽了半边池塘生长在斜坡的普提树上挂满了红袋子,几乎连茂密的树叶都覆盖得难觅踪影,看来善男信女们还真是不少。

国恩寺背靠青山,面向卢溪原野,林木葱茏,远山环抱,鸟语花香,环境清幽。殿堂鳞次栉比,寺院内,殿堂雕梁画栋、古朴典雅,造型别致、蔚为壮观,寺院的整体布局大方得体。寺前有山门大牌坊、半山亭、镜池、荷池、珠亭、放生池、第一地山门牌坊;当我们沿路参观,深知禅文化的导游开始了她滔滔不绝的讲解,每到一个景点,她都会给我们讲一些充满神秘感的故事,让我的思绪也飘散得遥远,似乎回到了一千多年前的古新洲这片荒凉之地。

在慧能父母的古墓前,导游告诉我们,慧能的父亲是河北人姓卢,曾为七品县令,因为犯错,削职为民,流放到古新洲这片不毛之地,人生地不熟,满目苍凉,一个发号施令的县令,沦为遭人冷眼受人恶气的平民,这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卢氏贬到当地与李氏结婚后,便生下了儿子慧能,3岁那年,父亲重病,躺在床上喘息,村庄来了一个乞丐,沿家丐讨,没人肯施舍,那是一个贫困的时代,更何况在古新洲这样的偏远之地,只有慧能的母亲火热心肠,她把乞丐迎进家里,好心侍奉着,让乞丐睡在床铺上,他们一家人睡在地上,为的是给慧能病中的父亲祷福,早日恢复健康。一个月过去了,乞丐走访了古新洲的每一个角落,发现了一处风水极好的龙穴,当慧能的父亲奄奄一息之时,乞丐问慧能的母亲,你是要9代宰相,还是要万年香火,此时,慧能的母亲才知乞丐原来是一个地仙,她几乎以不容迟疑的语气说,不求9代富贵,只要万年香火,当慧能的父亲忧忧而终,她遵照地仙吩咐,把慧能的父亲安装在国恩寺这块风水宝地,以致香火千年不断,越烧越旺。

慧能年幼丧父,跟瞎眼老妈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经常是饱一餐饿一顿,更谈不上进学校读书,长大后靠砍柴卖柴为生,直到中年也无妻无儿,没钱没文化,只有那漫山遍野的树木,是他与母亲赖以生存的根基,他深知这古木参天的树林,迟早会在他永无休止的砍伐下彻底化为灰烬。后来,他偶尔在金兰寺的红墙外听到僧人们的金刚经,他悟出了人生某些道理,即问僧人这经书来自何方。僧人说,湖北黄梅,从此他告别生他养他的龙山古新洲,告别年迈的母亲,在当地富豪的帮助下,北上寻找普渡众生的真理。弘忍初次见到慧能时,没有多少兴趣,因为慧能没有学问,冷冷地问他,你来自哪里,慧能回答,我来自岭南,你们岭南哪有佛性,慧能智慧地回答,人有南北之分,佛难道也有南北之分,五祖不忍赶他,就把他留在寺庙干一些砍柴做饭的粗活,年复一年,直到法师弘忍即将圆寂挑选接班人,让众弟子们各写一首有禅意的诗,谁写得好,就把衣钵传给他时,慧能才有了出头之日。当众望所归的大弟子神秀在国恩寺在院墙上写了一首: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慧能听到后顿悟,写出了一首蕴含佛性虚空哲理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赢得五祖弘忍的赏识,授以衣钵,成为禅宗六祖。

佛教权力的象征落入慧能手中之后,曾遭到神秀等人的奋力追杀,也在岭南让慧明、悟静等人追上,但慧能用他的智慧化险为夷,若干年隐居生活后。从此,开创了中国佛教文化与哲学思想的新局面。对于这段神奇的传说,我一直持怀疑待度,神秀期盼多年,象征着宗教权力和身份的衣钵,被你无名小辈夺走,他心里的感受可想而知,我们看过多少亲兄弟、亲父子为争皇位斗得你死我活,神秀的弟子慧明、悟静一路兼程,追上以后,竟是能用你的智慧可以说服他们,有多少可信度实在不可理喻,除非真有神仙相助。

走到报恩寺下,导游告诉我们,这是慧能埋藏七颗佛舍利的地方,当我和几位朋友登上“报恩塔”顶层放眼远望,龙山诸峰逶迤起伏,状若游龙,山峦峻峭,万木争荣,郁郁葱葱;卢溪原野,江流如练,绿畴如茵,炊烟袅袅。一幅秀美的图画尽收眼底,给人以畅气回肠、心旷神怡的感觉。不过这位神人和圣人,中国伟大的思想家,曾与孔子、孟子齐名的大师,除了那首禅意的诗,在我的心里留下了记忆,却没有发现任何与他的神奇传说相提并论的东西,他的思想深处闪烁过的火花,真的是被这时光淘汰掉了,这也可以理解,不管他有多少智慧,他必竟是目不识丁的文盲,如果不用学习可以成为中国杰出的政治家和思想家,那么我们的博学不就成了多余。所以我甚至认为慧能的那首诗,也是一个偶然。

走出红墙,远离嘈杂,我们来到国恩寺背后的左侧,一片绿草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草地的中间零星地长着些树木,有几人合抱的荔枝树,有永不干涸的卓锡泉,泉水甘甜清凉,不管天旱水涝,不管用水多少,水位依然。有神奇的“六祖浴身池”。

在国恩寺走了一圈,踩着那些枯黄的树叶返回时,心里感觉空荡荡的,除了那些令人难以相信的神秘传说,什么也没有,也许那些禅意真的是被时间和世俗冲淡了,只有那七颗舍利是真切的显现着,人死后的脑骨能化成舍利的是高僧和佛祖的传人。

据说六组去世也是一个传奇,他本来在那里打坐到半夜,突然一句,师父去了,即飞奔而去,端坐在深山峡谷间,化作一尊雕塑,永远闭上了双眼,任凭电闪雷鸣、风吹雨打,始终岿然不动,每天感受深山里的雾岚升起消散,似乎又在开始他漫漫的人生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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