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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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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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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美观照下的人性探索——读庄园小说、散文近作

在当代文坛,审美价值的多元化,给中国文坛带来了欣欣向荣的气象。但那种标榜新潮、以丑为美、以恶为善的人性论的泛滥,无疑造成了审美观念的混乱。现代作家对于人性的探讨,从文学艺术的本质出发,突破传统美学领域的那种偏狭的思想,向西方文学借鉴学习,注重对人性的深入研究,探寻人性的认知规律,使文学审美开始重构,建立起一种全新的人性哲学体系。

庄园的文学创作以小说和散文为主。他的作品在审美的观照与人性的开掘中,佳作迭出,比如近期创作的《金丝雀之恋》《时髦的三叔》《落尽繁华》,让我眼前一亮。这些作品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复杂结构,没有大量对人性丑恶的暴露和描写,而是以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感受力,在审美的观照下建构完整的人性认知世界。他试图从人性的美、人性的丑、人性的复杂性等方面来建构人性谱系,从而实现作家对于人生理想和美学理想的价值追求。

庄园创作的童话小说《金丝燕之恋》,悉心构筑了一个亦真亦幻的艺术世界,他在儿童视角和成人视角的双重视角观照下,谱写了一曲优美的人性之歌。作品中温暖的人道主义情怀、充满象征意义的意蕴,以及回荡在其间人性美的旋律,让人击节叫好。庄园在这部童话小说中营造了一个美丽多姿的自然世界,这个自然世界是他驰骋想象、弘扬美好人性的精神舞台。庄园将主人公金丝雀小青、小白安置于一种优美、纯净、温馨、感伤的环境中,对他们的命运给予极大的关注。这里面有海誓山盟、生死相恋的感人场景,有腥风血雨的“江湖”仇杀,也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良好结局。庄园把金丝雀小青和阿虎作为现实世界中的对立体,从审美的高度去发掘人性的美丑与人性的复杂性。从小青、小白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善良的人性、心灵的美好。这一对金丝雀为追求美好的爱情、向往幸福的生活,生死相恋,坚贞不渝,历经劫难,无怨无悔。为了建造美好家园,他们矢志不渝,志坚如磐,不改初衷。作者对于小青形象的刻画,给予很大的期望,她是人性美的理想化身。贪婪成性的阿虎因盗燕窝而摔伤,生命垂危,小青深明大义,以德化怨,她的人性善美之光犹如在黑暗中迸射出最强烈的光芒,将黑暗驱逐,照亮整个大地。对于阿虎人物形象的塑造,作者遵从人性的发展规律。阿虎贪得无厌,残害无辜,肆意毁坏金丝雀的家园,从他身上可以看出人性之恶,但他被小青和金丝雀族拯救了他的生命,他弃恶从善,日夜守护着观音岛,保护着金丝雀的家园。庄园也通过人性之恶的描写,展示人性的复杂,并将其感化、转变,使人类的灵魂得到净化,力求构建起一个美丽、和谐、幸福的社会。

作为一位经历过人生磨难的作家,庄园对人性美和丑有着刻骨铭心的感悟,他在捕捉底层民众美和丑的情感碎片时,挖掘深厚的人性内涵,以人性的光辉普照和提升日常平淡生活,把苦乐之情和褒贬之意融化于人物形象之中。庄园创作的散文《时髦的三叔》,通过描写故土乡民的生存状态、人生历程和价值观念等方面从中表现对人性的关怀,也让我们看到了真实而完整的人性。庄园把三叔作为乡村底层民众的一个代表,透过生活万象和人性的深度思考,来透视人物的灵魂世界,展示内心深处的矛盾与挣扎。真正的人性不是单以善恶、美丑来界定的,而更多的是善恶交织、美丑相融、瑕瑜兼具的人性。庄园在塑造三叔的人物形象、表现人性特征时,从人性的多面性去挖掘。三叔瑕瑜互见的人性让人难以忘怀。三叔赶时髦,炫荣耀,爱面子,因而做了很多的荒唐事,一辈子都在为脸面而活。他显得有些自私,虚荣,但他心底善良,保持着农民的那种淳厚的品质,他在离岗时尽管受尽委屈,但能识大体、顾大局,作者把三叔这个人物形象和人性特点刻画得很丰满,真实感人。

庄园创作的短篇小说《落尽繁华》以人性的角度透视社会现象,表现人性世界的丰富性和矛盾性,通过美丑并存的人性考量,审视官场背景下的人物复杂的人性。作品中重点刻画的人物有两个:一个是从县长位子刚刚退下来的李宏元,另一个是他的老伴陈香琴。从李宏元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出他退位后的失落感、落寞感,他不失为一个清廉自律的好干部,以平常之心接受世俗的冷漠。而他的老伴陈香琴对于丈夫退位后能够“软着陆”煞费苦心,她借鉴“治疗”退休干部的方法,开家庭会让丈夫讲话,拿出发票让丈夫审查签字,过“签批瘾”,目的是让李宏元重新找回“在位”时的感觉。作者从侧面表现了陈香琴丰满的人性,由“发票签字”引来一场意外的风波。当李宏元签发票时,李宏元发现一个严峻的问题,陈香琴背着他收取了五、六十万元的贿赂,李宏元非常震惊。李宏元本认为“落尽繁华,能安度晚年就好,没想到下台了,又成了贪官”。他做出重大抉择,去投案自首,自觉接受国法党纪的惩处。作者在深掘作品人物的人性时,以探讨民族道德和核心价值的重造为旨归,体现一种优美、和谐、健康的人性观念,使作品更富有艺术感染力。

沈从文说过,“一部伟大作品,总是表现人性最真切的欲望,故表现人性便是他创作的中心。”庄园在弘扬人性真善美的传统主题时,力求突破,把人性的探讨作为文学创作的重大主题,在作品中着力表现丰富而完整的人性。随着庄园对人性的思考与创作实践的步步深入,那种给人的灵魂以强烈震撼的作品将不断出现。

2019年10月10日于月亮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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