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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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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行漫记(一)连载

2019年全国高考,注定是一段不平凡的日子,也是能够给人们留下记忆的难忘岁月。这是建国以来继2009年1020万人参加高考之后,报名人数再一次突破千万人大关的一次国考检阅,全国共1031万名考生奔赴考场,在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群英逐鹿。家长的期盼,学子的煎熬,在两天的赛事后化为平静。6月9日一大早,我们一行几个朋友相约,在晨曦中驶上从湖北宜昌到山西的行程。我们的故事,也在一路北行中拉开了帷幕……

“华夏古文明,山西好风光”。山西,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中华民族的发源地。因此,民间有传说,华夏五千年文化,地上看山西,地下看陕西。走进山西,所到之处文明古迹金碧辉煌,王朝遗风尽收眼底;如果到陕西,就要钻进一座座古墓,在历史文物的痕迹里发掘我们的过去。游览三晋大地,一座座富丽堂皇的大院,一个个秀美壮观的传说,仿佛都在无言地诉说着我们民族的辉煌。这里,有厚重的文化积淀,蕴藏着美丽的中国传说。

表里山河,华夏五千年文明可圈可点。据《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记载,公元前632年,春秋时期,晋文公带着一班人马,进驻城濮,准备与楚国打一仗。听到童谣唱,“原野上青草多茂盛,除掉旧根播新种。”

晋文公焦虑了,“打不打,打不打?”子犯进谏说:“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一声号令,晋国大败楚国,晋文公建立了霸权。

这便是“表里山河”一词的由来。山西外有高山,内有大河,大山大河看护着三晋。考古研究表明,25亿年前地球发生的“五台运动”,造成太行、吕梁等一系列褶皱断块山与陷落盆地,也决定了山西的地理构造。西有劈开黄土高原的晋陕大峡谷和“天上来”的黄河。南面同样凭依黄河、中条山天险。东有雄峻的八百里太行山脉。北为管涔山脉。两横两纵的大山,一条滚滚的大河,可谓天赐山河。

悠久的历史,壮丽的山川,造就了山西许多著名的旅游景观。在北行漫记的路途中,任我们尽情分享。

【寻源】西侯度,一把火点燃了人类文明有史的记载。

10日下午,我们来到山西省芮城县风陵渡镇西侯度村。站在黄土高坡上极目远眺,面前的黄河沿着晋陕大峡谷,奔涌向南。在山西西南角陡然急转,绕过中条山,划出一道大弯,掉头东去。这个转弯处,就是风陵渡。西侯度遗址,就位于风陵渡镇西侯度村村东。来西侯度之前,我们就闻听是这里的“火”把人类文明的历史前推至距今一百几十万年前。

西侯度遗址是中国早期猿人阶段文化遗存的典型代表之一。180万年前,西侯度人在此采集、渔猎。他们打制的刮削器、砍斫器等已具备了人类制造石器的成份,遗址中带切痕的鹿角和动物烧骨的发现,昭示出他们已将“火神”征服在脚下,显露出“万灵之灵”的神韵。

西侯度遗址为目前中国境内已知的最古老的一处旧石器时代遗址,也是目前中国最早的人类用火证据。世界上其他国家发现的烧骨,所处的时期均在西侯度之后。1988年,西侯度遗址被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做为第二届全国青年运动会的取火点,西侯度遗址显然刚刚整修过。宽阔的柏油路,宽敞的停车场,宽心的环境,不禁让人耳目一新。2019年3月28日,第二届全国青年运动会圣火在山西省芮城县西侯度遗址点燃。

站在圣火点燃的土地上,我的思绪被带到了遥远的远古时代。180万年前,西侯度有草原、森林,直立行走的西侯度人,狩猎摘果,饮黄河之水。某一天,雷电击中森林,烧死了马、鹿。余火燃尽,一个西侯度人惊魂未定间捡起一截烧焦的鹿肉,浅浅咬了口:“咦,味道不错。”之后,西侯度人喜欢上了“烧烤”。吃剩的马牙、烧骨,连同用来刮肉的石片,顺着河流漂下,搁浅在一处河湾里。日积月累,被砂石和黄土埋没。

据展览馆的工作人员介绍,1961年,由考古学家、山西旧石器时代考古学的开拓者王建带队,在西侯度进行了考古发掘。在距离地面59米下的文化层中,发现了石制品、烧骨以及带有切痕的鹿角。石制品有石核、石片、砍斫器、刮削器、三棱大尖状器等32件。动物化石20多种,包括剑齿象、晋南麋鹿、古中国野牛、粗壮丽牛、山西披毛犀、中华长鼻三趾马等。

一些颜色呈黑、灰、灰绿色的化石标本也被发现。大部分为哺乳动物的肋骨、鹿角和马牙。经化验确认,这些骨、角、牙为烧骨。烧骨,是人类用火的证据。

在人类文明的发展史上,火的应用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人类从茹毛饮血的动物发展成为人类,是火改变整个人类的发展进程。早时,据考古学家推断,从100万年前的元谋人,到50万年前的北京人,都有用火的痕迹。人类取火发明以后,原始人掌握了一种强大的自然力,促进了人类的体制和社会的发展,从而最终把人与动物分开。

王建、王益人父子两代考古人,先后主持了西侯度遗址的两次发掘。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王益人讲述,1959年,在黄河第一水坝三门峡库区调查中,河旧石器遗址被发现,著名考古学家、古人类学家贾兰坡院士带队发掘。一次,他们来到距河3.5公里的西侯度,进行地质考察,在村后地层中,发现了动物化石和具有人工痕迹的石块。最初的西侯度遗址展露在世人面前。

遗址有两次大的发掘,第一次是1961年到1962年由山西省文管会王建、陈哲英等进行了两个年度的发掘。几十年间再没动。第二次是2005年,当地修村村通公路,取土过程中把文化层又挖出来了。王益人带队进行了50多天的抢救性发掘,获得石制品和化石标本1000余件。

可以想象,人类第一次对火的触摸,感受到了火的力量。如果西侯度只发现了动物化石、烧骨,而没发现人类打制石器,那这些烧骨毫无意义,因为它没有与人发生关系。西侯度石制品、动物化石是被河流搬运埋藏的,石制品虽然表面磨蚀较为严重,但其人类行为及特征毋庸置疑。对180万年后的我们来讲,可以想象,当时即便是最笨拙的石刀,也是人类的杰作。

1956年,贾兰坡、王建在《人类用火的历史和火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中写道:“人类对火的控制,是人类制作第一把石刀之后,人类历史上发生的第一件大事。”

在宜昌工作的山西芮城风陵渡人薛永红,早就联系了西侯度村的郭会计为我们导游。当我们驾车抵达西侯度时,天气闷热,干枯的桃树在干旱的原野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枝条,红着屁股的小桃子在枝干上摇晃,渴望着雨水的滋润。

不畏浮云遮望眼,泾渭由来两清浊。就在我们感受着黄土高原阳光炙烤的时候,一片祥云飘然而至,于是便有了一阵神奇的太阳雨。在阳光的照耀下,雨水挟裹着黄泥水漫延在脚下的土地上,西侯度遗址散发着无穷的魅力。头顶大雨瓢泼,沐浴着太阳雨的清凉,我们来到高耸的点火台前。同行的李先生有感而发,吟唱着“西侯度上雨点急,独头村里访贵妃。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的兴致。

也许是李行长疏于游园,两位女士跑累了的缘故,没有与我和杨先生、文先生去呼歌听风。拾级而上,圣火公园被我们彻底“盘”了一遍。

圣火公园主要由两部分构成:遗址陈列馆和圣火广场。陈列馆上部为伞状,下部为两个洞穴状展厅,展示遗址发掘现场资料和古代体育文化。圣火广场主要构筑物包括取火台和点火台。取火平台,位于设计成洞穴状的山洞展示厅顶,沿着山洞向上,头顶是仿真树干和大石。取火台周围的石缝里,光斑点点,像180万年前燃起的火焰。山洞顶“一线天”的设计,寓意着人开天辟地盗火为雄。

我们像孩子一样尽情欢呼,高唱着“哗啦啦的黄河水,日夜向东流……”。徜徉在圣火公园,黄河、中条山、华山一览无余。文先生不愧为专家,目睹之物耳熟能详,他兴致勃勃地为我们解说,圣火公园是以黄土塬、黄土梁、黄土峁为原型,利用自然黄土肌理表现历史遗迹,与周边环境相融合。点火台呈红色,地面碎石相拼,周围堆砌土台,与周边的土峁、梯田和谐统一。据民间流传,取到圣火的时刻,太阳光角度正好与“一线天”重合。

如果地层是一本书,我们一页一页翻过,越往后时间长度越大,新石器时代到今天不足一万年,旧石器时代却漫长得像时间凝固了一样。180万年前,在西侯度,就在我们脚下的59米处。那一缕火焰,温暖了人类发展的漫漫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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