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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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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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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君村

翡翠般的香溪河仿佛碧绿的绸缎一路曲折绕过这里,远方是如屏障似的巍峨青山,近处是慢步的游人、苍翠的树木、寂静的古村落。借助“百度”,我知道了昭君村原名宝坪村,在我们湖北兴山县城南郊,汉时王昭君生长此村,故又名昭君村。

在一个秋意盎然的日子,我们来到了这里。走过大桥,一把巨大的红琵琶横卧在草坪上,犹如仙女驾着祥云抛下的琵琶,颜色鲜艳,造型优美,琴弦上镶嵌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24字,千余年思悠悠,此处却再也不见伊人身影。空地中央,两处喷泉欢快地喷洒嬉戏,水珠四溅,空气变得格外清新。远处的青山依然苍翠,半山腰里依地势而建的古村落依稀可见,与街市上的楼房风格决然不同。

穿过宽阔的广场,多处可见汉白玉的昭君雕像,飘逸的裙衫衬托出她的美丽无暇,亭亭玉立的她端庄秀丽,那深情的双眸永远凝视着远方,隔着千年的光阴,魂牵梦绕般无声地诉说着深深的思念之情。而在你的仰视凝望中,一种敬佩之情自心底涌出,温暖着伫立雕像前渺小的我。这柔和的眼神瞬间便跌入心田,不由移步随景,走近她,在那绿树丛中隐隐露出的几角古色古香的屋檐下,在清风暖阳里,去寻找她留下的痕迹。

乘坐洋溢着童趣的托马斯小火车造型的电瓶车,沿着蜿蜒的公路盘旋而上,各色小花尽情装扮秋天的山野。眼前似乎逐渐变得开阔起来,青山碧水,花田小径,掩映着仿古的木廊。几个回眸间,现出几处飞檐青瓦,我们便来到了景区正门。下车便看见一道陡直的台阶,如云端处抛下的天梯,据说这就是有名的“吉祥梯”了。踏上台阶,看了一旁的知识简介,不由得玩心大起,放弃乘电梯而上的想法,顺着台阶边走边数,直到迈入一处开阔的平台,不多不少,正好是169级。当然,如果你想迅速入村的话,也可以搭乘那缓缓上升的电梯,眺望远处的风景,大约五分钟就到了。

这一处平地的两旁各立一座高大的图腾柱,正前方是一面石壁,上题“昭君村”。站在暖阳里,携一缕柔和的阳光,轻轻地走进木门背后。迈过高高的木门槛,两边都是厢房,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巷道,走进一方干净的小院。一缸清凉的水,浮着碧绿的浮萍,游动的小鱼儿,在水中欢快地嬉戏。大红的灯笼,高挂在廊檐下,守护庭院的妇人正把从田地里收获的葫芦挂在墙上,那青绿的葫芦就在墙壁上站成了一条线儿。四周非常寂静,走在廊下仰望,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上垂着的红丝线缓缓地晃动,让你感觉到偶尔有微风拂过。在这样安静的小楼里,我们一行七人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轻悄悄地,生怕惊动了这里的一丝一缕……坐在厢房里的梳妆台边,轻轻抚摸着木纹,亮光从窗外透过,点点尘埃在光影里飘荡,如飞絮般轻舞飞扬,一应家俱器物,让人仿佛穿越到了千年前的村子。见我们四处观赏,劳动着的人并不出声,站在墙边待我们走近,轻声告诉我们行走的路线,然后转身踩上木梯继续挂着葫芦。回到院中,绕着回廊转来转去,看着妇人辛勤忙碌着的身影,还有那竖在墙边的木梯,我突然间就想到“兴山”这个名字,大约是兴旺之山、厚重之山吧,昭君的故里,真是山水多媚,人亦多情。

倚靠推开的窗户,或打开的木门,每一间屋子里都可以见到摆满特色物件的四方桌,钉有铜锁的箱笼,带有靠背的木椅,高低不同的木凳,古韵十足的木雕花纹床……看着这里,瞧着那里,偶尔忍不住用手轻轻地触摸,我的眼睛似乎看不过来了,四周清新的空气里仿佛弥漫着千年前的味道。这样淳朴的乡村,孕育出昭君这样千古吟唱的美丽精灵, 逆着时光的方向朝那个时代凝望,走进她的心灵,“巾帼不让须眉”的她有着与众不同的坚强与骄傲。我仿佛看见了公元33年的秋天,昭君出潼关一路向北,回望长安,思念香溪河边的亲人,她拨动琴弦,那如歌如诉的琴声让南飞的大雁跌落地下,留下落雁的千古之赞。昭君别乡几千年,村中仍保留着那时的原始风俗,展现了汉代历史文化景观。一湾碧水香溪河,昭君依稀还浣纱。那山脚下的香溪河水流淌着她的名字,那山坡上青青的草地还留着她的足迹。

走上干净清爽的石砖路,沿途经过王家老屋、五音堂、五谷仓、酒坊、榨坊等。眼前是粗大的木柱,漂亮的屋檐门窗,镂雕古朴,图案雅致,墙堵翘角,龙飞凤舞。精致逼真的汉代建筑特色给我们提供了想象空间。花香四溢的草坪,潺潺流动的溪水,一人高的酒坛,屋中搁置着许多乡间器物,让你倍感亲切。斗笠,蓑衣,笸箩,竹筛,锄犁,木拐,背篓,竹篮……每一处都有来自于民间的质朴气息,它们与周围的摆设融合,却又并不突兀。一处院落外,一行游人拿着弓箭,摆好姿势,弯弓射向前方的稻草人,几支快箭射进了靶心红点处,引来游客们大声叫好,欢畅的笑声里洋溢着英雄儿女的豪迈。

这是一方充满传说的土地,参观昭君纪念馆,登临望月楼、藏书楼,欣赏曲廊壁画、碑刻文录,走过观景长廊、后花园……每一处景致无不让你感到环境幽雅,极富诗情画意。其实,美丽聪慧的昭君一直都在,在那斑驳树影下的小院清风里,在那翻开的一页页历史书册里,在祖祖辈辈代代相传的鲜活记忆里。如今,昭君故里被人们建设得越来越美,这里有了我国首条水上生态环保公路。穿行水上公路上,沿途青山绿水,绿树红花,欣赏美景,真是车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随车返程时,回眸远眺,昭君村已然在我们身后。清风微拂,黄叶飘飘,离别的我们仍兴致勃勃地畅谈着游览所感。而渐渐远去的那山,那水,那景,那人,那一把琵琶,却在我心里弹奏成一支和谐动听的昭君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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