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江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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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自己手下的人，吃了亏，还要给人家送钱去，黑毛对着秦东方的媳妇桃花不满的大声吆喝起来，他媳妇翠香说，黑子，你疯狗啊，你怎么谁都咬啊。
黑毛不满的说，嫂子，你这是给吕打滚长威风啊，陈四儿说的错了吗，他不是杀人犯，他不是怎么在里面呆了四年。他不是怎么不早点出来，你说镇党委也是吃饱了撑的，你保他们出来干吗呢。这些东西就该在里面让国家管着，好好的劳动改造他们。
秦东方已经在饭桌前坐下了，黑毛还在外面生闷气，桃花一点下巴，示意翠香叫黑毛进来吃饭，正在灶上帮着桃花作饭的翠香说，他爱吃不吃，桃花嫂子，别惯他们臭男人毛病。
秦东方故意把嘴嘬的啧啧响，说，哎呀，还是这五粮液好喝呀。
黑毛发狠的说，六粮液也不喝，香嘴臭屁股。
桃花狠狠的拍了黑毛一巴掌，骂他，你个臭东西，你是不爱喝的人啊，耍什么小孩脾气，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这明明是陈四儿有错在先啊。你黑毛不能够这样护犊子。你嫌你哥接收了他去工地，他不去工地，你让他干什么去啊，他一家人还过不过呀，知道他们是块臭肉，人嫌狗不爱的，可是，就是臭肉也要有个地方呆着吧。这都是大道理，还用我说啊。再调皮捣蛋的牲口，就看你车把式的手艺了。小黑子，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你秦哥给谁说过软话啊，他把五粮液都拿出来了，你是真不喝呀，不喝就滚蛋，别在气着人。
黑毛他们都不怕秦东方说，他们就就怕嫂子骂，桃花这人脾气烈，别说黑毛这样的小兄弟，就是秦东方她也敢吼敢骂的。
黑毛见嫂子恼了，只好硬着头皮进来，没好气的坐下，他赌气的喝下一碗酒说，收就收，他们五个，不能够一块进工地，把吕打滚他们进工地的时间先后错开。不怕捣乱单个教练，秦东方一笑说，行，我就知道黑大总管有办法。我可说好，你们先进工地的是师兄，后进工地的就是师弟，他吕打滚是咱们的员工，不是敌人，你记住了没有。
黑毛又端起一碗酒说，你秦大哥的话就是圣旨，我敢不记住吗。
吕打滚本性不改，来工地日子不多，就和黑毛生了激烈冲突。要依着黑毛的脾气，别说这个吕打滚，就是虎打滚，豹打滚，早就大巴掌上脸了。可是，就是因为秦东方说，你黑毛的脾气必须要改改，这吕打滚要是因为咱们的原因跑了，你可是要负主要责任。你知道，这脱贫攻坚是咱们习总书记提出的，你要是出了问题，你可是不和中央保持一致呀。
话说到这份上，黑毛只有乖乖的听命令，尽管他闭着半只眼睛，看吕打滚不顺眼，但是，如果吕打滚不故意捣乱，黑毛也没有想到要修理吕打滚。
工地食堂的饭是馒头土豆猪肉杂烩菜，先来的老工人们都在按顺序排队，人们有秩序的端着打好的饭，都找桌子坐下吃饭。可是，吕打滚却不站队，目中无人的端着菜盆挤到队伍前面，把盆子伸过去，来，给勺子菜。
黑毛站在板房的打菜口里面，用铁勺子把他的菜盆一敲，站队去。
吕大滚伸出的胳膊上刺着一条黑色的龙，他一格愣眼，站什么鸡巴队，一个臭包工队，哪来的这么多的规矩。
按说，黑毛是公司的副总，不需要他来负责打饭，可是只要一到改善伙食，常常有人说大师傅打饭有偏向，肉多了少了的，免不了闹矛盾。还真的有人和大师傅打过架，所以，一到改善，食堂就给黑毛打电话，让他来监督着，这样就减少了许多矛盾。这天，大师傅闹肚子，黑毛就替他打饭。黑毛在工地上可是一言九鼎，没有人不敢违犯他的命令。
吕打滚本来对来这个工地干活儿，心里就不顺气，要不是他母亲哭着求他，他说什么也不会来工地打工。他在监狱里四年，从十七到二十一岁，出来一看，人家都上大学的上大学了，上班的上班了，一个个都人模狗样的。唯独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就蹲了四年的监狱。他说，我冤枉，我要上诉，县里不行，去市里，市里不行，去省去北京。
镇上把他接回来，他一下汽车，就看到自己家破败的房院，尤其是看到躺在炕上的老爹，屋子里一股破败的味道。如果他爹不有病，哪怕家里当时有供他上学的钱，他也不会误入歧途，他起码现在是大学毕业，最不济的也会考上一个三本学校的。可是，人心比天高的吕打滚，却被这个贫困拖累了。他爹说他，你就当初让人骗了，你也要回来说呀。他带气的说，爹，我也不愿意你去给有钱人下气。母亲唉声叹气的说，人家谁家都有钱，就是咱们没有钱，你说你爹，你这半辈子都干什么了。你看你二叔，人家可是高楼大厦的。
吕老汉这半辈子真是没有挣下钱，他没有手艺，就是跟着干力气活，挣的这些钱仅够维持温饱，他患病不能够出去打工，本来想让儿子接替他出去包工，可是吕打滚进了监狱，治病花钱，找人替吕打滚打点花钱，这家就一下子成了贫困家庭。
吕打滚把门前的特困扶助牌扯下来，这年头，说谁家贫困，就是骂八辈祖宗。门前有了这个牌子，他吕打滚连媳妇都娶不上。吕打滚把扶助牌扔的老远的说，都他妈的给我滚蛋。他这一扯一扔，牌子砸在秦东亮的小汽车上，秦东亮拾起牌子说，扯的好，扔的好。他是来通知他准备上工地，也顺便看看卧病在床的吕老汉。秦东方说，扔这个牌子好扔，有本事把穷字也扔出去，这才是英雄好汉。
吕打滚说，穷小子睡凉炕，凭的是火力壮，穷有穷的志气。
秦东亮说他，小子，这志气是要靠劳动得来的，要卖力气，光凭着一股子斜火，发不了家。
吕打滚不买他的账，一副仇富的心态说，你不就是有点钱，我要早生三十年，说不定比你有钱，你们是赶上改革开放初期的好时候了，人傻胆大就能够挣钱。吕老汉气愤的扇了他一巴掌，你这话说的，还有人味吗？你不在家这几年，你秦叔，没有少帮衬了咱们，人家花钱花物的，还喂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了。你马上就跟着人家去工地了，怎么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了。
吕打滚说，我不去，世上自有千条路，穷不过三代。
他爹吭吭哧哧的说，是穷不过三代，你穷的娶不上媳妇，哪来的第三代。
社会上的一些闲散人员，听说他出来了，都来找他。因为他有四年监狱的经历，而且在沙河打架打死过人，他们来了说，行了，兄弟，就凭你这四年监狱本科毕业的文凭，跟着我们混社会是吃香的喝辣的，好汉子不挣费力的钱。
吕老汉让老伴买了一瓶农药，他说儿子，是你喝还是我喝。
母亲也说，你要是还不走正道，我们两个一块喝。
吕打滚是一半不情愿，一半无可奈何来到工地的，他本来就肚子里窝着一团火，走到今天这地步，不是他的本心，他是被穷字逼的误入歧途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和爹一样来包工。他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他就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好就混，不好就尥杆子的心理来工地的。听黑毛说话，他把铝菜盆使劲一顿。
黑毛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如果吕打滚说句软话，承认不懂规矩，这事也就解了，因为，秦东方有命令，吕打滚是扶贫对象，对这样的人，一是要多正面教育，二是要让他挣下钱，改变他这个贫困户的命运。秦东方说黑毛，吕打滚要是从工地走了，你黑毛替他养病爹。
就在黑毛准备给他打菜的时候，吕打滚又说了一句，老子爱吃肉多盛肉。
黑毛的脸早就黑了，眼睛早就红了，勺子长眼，啪的一抖，一片肉都没有给他，结结实实的给了他一大勺土豆片。
吕打滚在监狱里当大带班，管着一百多犯人，碰上里面改善伙食，那些巴结他的犯人，都是把桶里的肉，先捡到他的盆子里，习惯了，吕打滚一看盆子里全是土豆，一片肉也没有，心里也冒火了，就算老子抢先了，你也不能够一片肉不给呀。他把盆子的菜在不锈钢的桌台上一顿，说，打饭的，你看看，一块肉也没有。要是找出一个肉渣来，你是我爹。
黑毛伸过头在他的菜里看了一眼说，我的天哪，你眼睛有毛病吧，这不是明明的一盆子肉吗。你让大伙看看，这都是肉不。
后面的人们一齐起哄说，是肉。
吕打滚在监狱里面这几年，好的没有学到，歪七邪八的学的不少，他恼怒的说，谁他妈的说一句瞎话，操他八辈的姥姥。
黑毛说，兔崽子，想吃肉，后面站队去，老子就烦他妈的不讲规矩的人，白在里面三四年，没有学会守规矩呀。
吕打滚刚进监狱的时候，也是吃饭受欺负，牢头挑的剩下的菜汤，才让下面的人吃，牢头在给吕打滚打菜汤的时候，还在里面吐了一口吐沫。那天，他把菜汤泼了牢头一身，虽然招来一顿毒打，但是他在挣扎的时候，紧紧的扼住牢头的脖子，如果不是看守赶过来，牢头当时就会死掉。从犯人到看守都知道这个年轻人不要命，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豹子。从一个牢房的头升到大带班。在满是人渣的地方，这大带班也不是白给的。
他没想到，到了工地也会受这样的羞辱，他浑身的血往头上涌，伸手把黑毛的勺子夺过来，把盆子里的土豆倒回锅里，满满的盛了一盆子红霞烧肉，他盛了不走，招呼在后面站队的李混子、范狗儿、小汉奸、吴清水几个，说，过来，你们都过来，他的勺子长眼，把红烧肉、肉丸子、肉焖子给他们盛满，才把勺子一扔，顺手拿了两个馒头走开。
黑毛从一个小混混升到工地大总管，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的，可以说是从奴隶到将军。他的脸色当时就紫了，在人们的嘘声中，眼睛也变红了。他把菜勺子递给大师傅，向吕打滚他们吃饭的木板桌子走过去。
吃饭的农民工们都静静的吃饭，整个大食堂里除了头顶空调的嗡嗡声，就是人们吃饭的咀嚼声，大伙都知道，今天是针尖碰上麦芒了。有些胆小的就躲到角落里去，怕他们打架的时候殃及自己。
看到黑毛走过来，吕打滚他们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他也不是吃素的。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他对其他几个人说，不打第一枪，他要是动手，就放死的打，出了事我顶着，大不了还回去。
黑毛抱着肩面对着吕打滚，咬着后槽牙说，吃饭站队分先来后到，这个规矩还用别人说吗。吕打滚故意不看他，故意的把嘴里的肉片子嚼的吧唧响。
黑毛当工地大总管有将近七八年了，鸡头鱼刺蝲蝲蛄，见的多了。别说你是来工地挣钱的农民工，就是工地外面那些老刺头，胸前背后刺着龙虎豹的黑社会，都让黑毛收拾的屁滚尿流，乖乖的听他指挥。黑毛的手心里都是磨出来的茧子，工地上再难剃的脑袋瓜，都会让黑毛把刺抹平了。如果，他面前的不是扶贫户，不是村支部交给他的任务，不是秦东方一再的嘱咐，他早就大巴掌扇上去了。
黑毛用一根筷子敲敲吕打滚的脑袋，让他把馒头放下，告诉他一条我们工地的规矩，和上级领导谈话时，要放下手中的碗筷。吕打滚嘴里堵着馒头，舌头不好使，但是人们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说，扯鸡巴蛋。黑毛说，放下。他好像没有听见，使劲的咬了一口馒头，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吧唧的非常响。黑毛又敲他的脑袋说，嗨，没长耳朵呀。
吕打滚躲过他的筷子，故意嘻嘻的笑着说，我的脑袋不是鼓。黑毛说，敲的就是你，不服是吧。
吕打滚低头哈腰的说，服，服，等我吃完了饭，我上厕所的时候，肯定服（扶）你，不服你我还怕尿裤档里。吕打滚的话，引起人们一阵嬉笑。有个人过来闹个鬼脸说，你这个小崽子，你才多大的人啊，能有这么大的家伙啊。
这工地有百多号人，分着木工和浇注工两个班，黑毛是两班的大总管，他人长的高大略显瘦弱，但是他施工技术谁也比不了，这一栋大楼就像一个人，大小血管，神经网络，布满全身，成百吨的各种型号的钢筋和上千吨的水泥，全靠他安排，这大总管实际上就是施工的总工程师。在施工中出现的问题只要他说哪不合格就得返工。
黑毛在给人们训话的时候，也说，你们只要到这来了，是龙你得蛰着，是虎你得猫着。谁想比骨头，在施工上比，只要你技术过硬，工程进度快，你就是龙，你就是虎。你们来不是来当大爷的，是来卖苦力的，这里不是旅馆也不是饭店，是凭你的血汗挣钱的地方。我这的规矩多，大伙赶哪的集，就符哪的斗。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谁不守工地的规矩，就是和我过不去，到时候咱们可是警察打他爹，公事公办，别说我不给你情面。
黑毛心里的火冒起来压下去，冒起来压下去，他觉的自己的脑袋上大筋突突的跳，他知道，自己是在使出最大的力气压制自己，要放在以往，他早就跳了。但是，他今天必须制服这个小劳改犯，如果他输了这场戏，他以后就不好作人。要不是有扶贫户这个紧箍咒，压在黑毛的头上，黑毛早就打他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但是，烹制吕打滚这样的小白脸，黑毛还是有手段的。俗话说，没有三把刀子，两把剪子，就不敢下圈劁猪骟蛋。没有金刚钻，不敢揽大磁盔，他嘿嘿一笑说，好小子，有种，敢骂我。行，你不是抢吃吗，今儿让你吃够。
他伸开五个指头一翻一正，大师傅急忙用铝盆端过来五个馒头，问他往哪放。黑毛往吕打滚前面一指说，让他吃完，剩一个馒头扣一分，一分五十块。
吕打滚一看这阵势，知道碰上了茬子，工地蒸的馒头个儿大，这五个馒头吃下去，估计自己的肚子崩不了，胃得撑崩了。可是，他嘴不能软，他一字一板的说，凭什么？我要不吃呢。说这话时，他早就把拳头握紧了，只要黑毛一有动作，他上去就封了他的眼睛，这第二拳就砸在他的鼻子上，然后，你撒腿就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黑毛好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小六九，伸手拿了一块支着木板桌子的红霞砖，让吕打滚看清楚，并且问他，这是不是一块砖，在得到吕打滚的认可之后，一掌劈下去红霞砖应声而断。吓的吕打滚他们几个人，都蹦起来。
黑毛拧着眉毛说，吕打滚，我告诉你，咱们一个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乡亲，一个你们几个都是扶贫户，要不是这后一条，你十个吕打滚，也顶不住我黑毛一条胳膊。今天，是你挑事的，既然你敢挑事，肯定也不怕事，你肯定认为我会和你打架，你错了，咱们不打架，咱们比试，比试吃馒头，你输了要无条件的服我，我输了无条件的服你，你看行不行。
吕打滚不解的问，比吃馒头么。
黑毛得意的嘿嘿一笑，对，因为今天你是在食堂犯的规矩，所以，要比试吃馒头。
吕打滚说，如果我犯了工地上的规矩，是不是要吃水泥呀。
黑毛说，这要看具体情况，这馒头你也可以不吃，只要你说吃不了，我替你吃呀。吕打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凭什么。黑毛说，不凭什么，这就是比试，告诉你规则，我吃一个扣你十分，剩一个扣我十分。这样公平吧，要不你吃，你吃一个扣我十分，剩下一个扣你十分。工地的工资是按照进度积分制结算，一分是五十块钱。
看着这满满的一盆馒头，看着黑毛瘦瘦的身板，他要是吃到肚子里，在哪盛啊，吕打滚狡黠的一笑说，你要是把这十个馒头吃了，我这一年的工钱都给你。
黑毛说，行，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写个字据，别到时候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吕打滚说，怎么着，还要立军令状啊。黑毛说，怕了是吧，现在道歉还来的及，高兴了就少扣你几分。吕打滚说，谁怕了谁是你孙子，怕个屌毛，光脚不怕穿鞋的。
黑毛对大伙说，你们都看到了，我这可不是以大欺小欺负他。你们大伙作一个鉴证，别过后说我仗势欺人。黑毛端着盆子的五个馒头说，吕打滚你记住自己的话，我吃了这五个馒头，你一年的工钱不要是不是。
吕打滚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实在也没有想到，黑毛会在大伙的注视之下，不紧不慢的把五个馒头吃了下去。黑毛打着饱嗝说，服不服，不服你吃，扣我一年的工钱。别以为钻了几天老鼠洞，出来就是大猫了。赶哪的集，就得赴哪的斗。以后，只要在我们的工地，干什么都给我尊守我们工地的规矩。
吕打滚没有想到，这个瘦瘦的黑毛，还有这么大的胃口，直到黑毛走了，他还发呆，李混子过来说，哥，人家都走了，咱们走吧。吕打滚默默的不吭声，他的眼睛里发出红色的光来，他拾了一盆五个馒头，默默的往下吞。当他把第四个馒头赛进嘴里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眩晕，人吃的多了这么难受，胃撑的难受，心脏也像有石头压住，心慌气短，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五个馒头在他的胃里像石头一样沉重，胃沉滞的像停止了蠕动。他想喝一口汤，抬头食堂的大师傅正看着他。
大师傅说，你傻小子，黑毛前年一下吃了八个馒头，你和他比找死吧。你可千万不要喝水，你要是喝了水，就得进医院开刀了，这馒头吸水就膨胀，能撑崩了你的胃。你什么也不要干，今天下午你就慢慢的转吧，老天保佑你不会留下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