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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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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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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故乡明

微风习习略带凉意了,周遭充盈满庄稼成熟的味道了,夜空更加悠远寥廓了,促织的鸣叫里渗透满了伤感的意蕴了,一年里月亮最圆润最皎洁的日子也就到来了。

抬头看月亮,心无旁骛的,有“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的细腻;狂放不羁的,有“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的格调;哀怨满腹的,有“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的幽咽;落寞困顿的,有“渐上远烟浮草际,忽依高阁堕檐前”的叹息……

而反复念叨月是故乡明的,肯定是正在外漂泊的游子。

故乡的明月充盈在游子的眼里,是儿时的欢快。清光似往年,月光洒在老家的院子里,有儿时伙伴们“呼作白玉盘”的天真烂漫和“佳期难觅,惜此生少年游”的故作深沉;月光洒在小巷的路上,有采摘了绽放在路边的野花送给“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青梅竹马的伊人的甜蜜画片;月光洒在整个村庄的上空,有呼朋引伴去田间地头、岸边河畔摘瓜揪枣、捉鱼摸虾的欢快;月光洒在酣然的梦乡里,有月饼口齿留香里的仍发散出的甜甜的香。

故乡的明月飘荡在游子的心中,是卿卿我我难言的情愫。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月满西楼佳期近,就不用再盼望锦书云中来;千里自今夕,再也不用可怜关夜婵娟影,担心伊人那里水国蒹葭的冷霜、月寒山色的苍苍;一轩明月上帘栊了,哪怕“爱把鸳鸯两处笼”,再也不惴惴不安的恨君又似江楼月、恨君不似江楼月,多了的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期盼。

故乡的明月涂满在游子的发梢上,是高堂父母无时无刻不在的牵挂。年龄大了,离家久了,故乡的一草一木似乎遥不可及。平日里或许经常说老来情味减,但面对这十分好月时,才能体会到,那份牵挂不仅从来未曾割舍,而且愈发清晰。父母在,你仍是孩子。哪怕你已白发苍苍,还是父母的眼里那青涩的小毛头;而父母会从你的白发里,读出来你的沧桑故事,因而更加心疼。天上共悠悠,人间几处看。邻里其他人家都阖家团圆其乐融融而你不在身边时,父母给你说“忙就不要回来”的话语时,心里肯定有无比的失落和惆怅。富贵本无心,何事故乡轻别?这时,你一定能体会到他们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刻盼你回来,你一定能感悟出他们因担心你而变得絮絮叨叨的迂腐,你一定忽然懂得了他们为什么视若珍宝的保留了关于你的那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东西。

看得见的是同一轮明月,看不见的是脑海中心扉里的澎湃激荡。回不去的是故乡,割不断的是相思。桂花浮玉,夜凉如洗,皓月当空时,一定要把酒高歌,把阑干拍遍,欣赏明月皎洁的浩渺、情思悠悠的缠绵,摒弃悲欢离合不由人的无奈,并由衷期盼,余下的光阴里,牵挂你的人、你牵挂的人都能如同这明媚的月色,可以长久的秋澄万景清,天涯共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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