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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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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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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如斯

 步入岁月深处,经年里的旧事,总会在记忆的土壤里疯长,几乎葳蕤的没有了边幅。怀旧是一种情怀。尘世里,两种人不足以怀旧,一种人是入世不久的孩童,他们只有一颗纯净无暇的心灵,无旧可怀。另外一种是丧失了记忆的人,

经年里所有的旧事,都不曾存储,如烟般的逝去。一个无论何以强悍,甚至是“指点江山”的人,面对经年的流逝,也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

当年轮旋转到今日,我忽然发现,经年里的旧事,仰仗着我们的血肉,好像植根于记忆土壤里而绽放的花朵,从未枯萎,历久弥香。让你不可抗拒的打开记忆的大门,信步于来时遥远的路,重温些许细微琐碎的旧事。

也就在这样的盛夏,几场大雨落下,山泉开始复活,泉水依山而下,沿着青石铺就的路面,弯弯曲曲流向低洼处。初生的泉水,那样的清澈,连一只瘦小的鱼虫也难以藏匿。泉水稍稍断流,又会落下一场大雨,源于山泉的溪流,就这样一直绵延到秋后。

夜色渐次浓郁,几只萤火虫漫不经心的飞过,留下一道柔弱的光亮。一群群蜻蜓沿着溪水而下,然后一次次点水,又一次次随风儿飞向远处的夜空。一只只“水牛”也攀爬在溪水的两旁,孩童抓住烧烤后,咬上一口,肚子里金黄色的颗粒,顿时散发出一股海鲜般的清香

那些琐碎而细微的旧事,并没有因其微小,而失忘在漫漫的经年里,偶尔复活成一幅画面,越发的生动。盛夏,一个中午上学的路上,三位伙伴不顾太阳的炙烤,推车帮人把患者送到一公里外的卫生院,虽然汗流浃背,却有着助人为乐的光荣感。回来的路上,跳进河里游泳,衣服被人拿走而无法回家。耽误了上课,老师让每人写十份检查,同学们便自愿帮着写……

每每落雨的日子,总会站在凉台,静静地眺望远处厚重的雨帘,便会想起儿时的旧事,然后暗暗发笑。一个周日,几个伙伴冒着倾盆大雨,到杏花庄偷苹果吃,被护林的人抓住,挨了一次痛打,并让家长领回。恰好与后来的护林人是亲戚,放我们回家。

尘世里的许多事,总让你不得其解。那些散落在经年一隅的旧事,虽时过境迁半个世纪,却不被风尘覆盖,依然栩栩如生般的鲜活。而发生在昨日的事情,竟然会模糊,甚至忘记。这大概是那些旧事,已经植根于记忆土壤的深处,无论怎样的边缘化,也会不失不忘。,

经年里的时光很慢,车,马,邮件都慢,爱一个人需要一生。而现在的尘世,日新月异,瞬间千变万化,你稍稍慵懒,就会落在时光的老远处,让你惊恐不已。在这些快还是慢的经年里,所有的事,都会变成旧事,所有的旧事都有怀恋的理由。所以,以文字怀旧,已成为历代文人的营生,被时代所尊崇。

怀旧,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情怀。我们最要紧的是如何做更多有意义的事,让自己与后来的怀旧者有旧可怀,让经年的纹络更加的深刻。格林说:作家的经验,在其前二十年的生活中已经完成,以后的岁月,不过是观察和记录而已。漫漫经年,所有的文字与文学,无不担当着记载,传承与弘扬旧事的使命。任何一位思维健全的人,一定都有着怀旧的情愫,都有着对经年旧事的爱恋与敬畏。因此,怀旧不是个体的心性,而是人类守望家园共同的途径。

人们怀旧,不是对眼下安暖的否定,而是对曾经的旧事不愿割舍,对那一段烟火味的日子不愿被边缘化。所以,当我们阅读经年,阅读一些传记时,就觉得,我们的魂魄已在岁月的土壤里,植根很深。

我们的经年,也终将成为后人的旧年,我们乐此不疲的活动,也终将成为后人的旧事。何以让自己以及后来的怀旧者,有旧所怀,这正是我们思考的话题。(序号:2019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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