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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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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留在春天的脚步 第二部军旅的荣光 第二十四章连载

长篇小说

留在春天的脚步


二十四章

忠孝难全

爸妈:

你们好,我接你们的信,知道哥哥去了炮团当宣传股长。而我见到了炮团出来的战士,那些来南方作战的,我是很敬重的,就是这个团的战士们接了张然的班,我去过那洞了。

我是七月底去张然战斗过的洞穴的,离营部平日里有三十分钟的路段,感觉走了一个小时,营长陪我去。到了后,营长才告诉我,走过的路就是生死线,路上得防冷枪,还得防雷,怕早讲了,我害怕。

到了那儿一看,那儿的洞还很大,六个人能躺下,矮个子的能站起来,比想象的好。我的到来,战士们像看猴子般稀罕,背地里指手画脚。当然,他们连裸体都忘了,因为大家都习惯了四十度左右的温度里裸体,见我一来,营长命令大家穿好衣服。我说别让大家活受罪了,穿上裤头就行了,有个叫关峰的汗毛特别长,穿起了秋裤。我告诉他,我是医生,什么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必大惊小怪。

大家知道,我是来寻找张然旧迹的,也知为救治战士们的皮肤病的。他们非让我跳舞,迪斯科舞,我跳得不好,一想他们猫耳洞里的战士生活艰苦单调,就跳呗,节拍也不管,有穷追不舍的,问有没有朋友,我没有说,他们叫,这儿有的是,随便你挑,不符带条件。我说有,他们说:拿喜糖吃吧。营长还是告诉了大家的真相。

有个代理排长的叫王旭光,他是主动放弃去教导大队学习而主动要求来前线的,也是作战英雄,我一直被他的事迹感动着,他对我的到来热情似乎不高。说你一个黄毛丫头。来这儿凑什么热闹。可见我给战士们擦拭着身上的溃烂处的时候,他又说:洞里要是有女同志聊天,也就不寂寞了。听别人说,他是炮团黄团长的准女婿。

阻击手关锋一向枪法准著名。可是,有一次,他的瞄准镜瞄住了46号阵地的一个目标,食指扣住了扳机,在等待最佳时机,不知为什么,抬起头低声对王旭光道:“排长,是个女的,今天算了吧,不打了。”

不知为什么,王旭光再没说什么,此刻,我看到了中国军人的善良……

有电话响了,可能又要做手术去,下次再跟你们细谈。

莉莉

致上

一九八五年九月十日。

到半夜里,黄晓晓睡不着,她眼睁睁地看着屋顶瞅了半天。可能是黑天的缘故,只看到了朦胧的白色,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可以听见邻居家的小孩睡梦中磨着牙齿,有时还打着响鼻。窗外是一轮远而又小的半月挂在东方的天空,似是还有熠熠闪光的尘云挂着,白中透蓝,墙壁上的镜子反射着微弱的、暗淡的光……她又想起了哪位与众不同的山里兵王旭光的外表和说话的气质,感到一阵阵不痛快和隐隐的伤疼。一只蟋蟀爬到了她的腿上,爬到了膝盖上,她呆呆了半天,竖起耳朵,她感到了它毛茸茸的腿了,她无奈地摇摇头。它吱吱地叫了一声,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半天后,又在墙隅里叫了起来。

   一个致命的话题,始终绕不过去,但早晚得说。跟爸爸的解释,跟王旭光的解释。虽是夜里斟词酌句,可一到白天,她的勇气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不愿意回家吃饭,黄晓晓决定在卫生队的伙房里吃点,提前休息,免得往返花费时间。和她的同事吃完饭后无事,同事约她走走。“晓晓,我没有恋爱过。可是我看你近段时间和姚股长走得热,他一定很喜欢你,大家的心里,知道你跟小王是恋人啦!作为战友,我可得提醒你,有战友说你脚踏两条船啊!其实,这两个男人,都很优秀,开个玩笑,你选择剩下的那个,就让给我好吗?我会付费给你。”

她的笑话没造作、扭捏,荡漾着别人的议论,点燃了她心中的苦痛,并向四周蔓延。她本能的低下了头。

初秋的中午,像夏天一样炎热明亮,她那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湿润了,她跨着大步,高格的凉鞋把柏油马路踩得咯咯响。作为护士的同事急忙跟着,笑容满面地说:“晓晓,我只是说说而已,咱姐妹之间的话,不可当真!”

法国梧桐树下,轻轻地晃着斑斑点点的阴影,路的两边散发着蔷薇花的气息。阳光照在黄晓晓的眼睛上,曲曲折折。穿了黄色衣服的同事,在蔷薇花丛里闪了闪。来到了这条林荫小道上。她用优雅而优美的姿势把两手按在胸前,愣了一会,然后就喊着伸出两条胳膊,朝黄晓晓奔来。她跑得非常快,所以,黄晓晓能看到她的黄裙子底下一动一动圆滚滚的膝盖,窄窄的鞋尖和向后扬起的黑黑的头发。

她踮起脚,把两根晒得通红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上,她笑着,这是一种十分勉强的笑。“黄晓晓,作为女人,谁的青春也迷茫,关键是自己把握,因为爱,不能去伤害另一个爱你的人,也许这就是我们这代女人对爱情的认识,爱情不随意而来,也不随意而去,我知道,这里面有选择,有痛苦,但也得有毅力,也许我们曾大胆过,任性过,不知世事深浅,可不能赌气……”

黄晓晓盯着她的手指,她的眼睛里含着诡幽的感觉,听着她的鼻孔里噗嗤一声,她的笑声让她感觉不妙,也让自己的表情立刻僵硬了,她看透了自己的心理,看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你知道,处于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是极低!”

“我该怎么办?老战友?”黄晓晓觉得有点焦头烂额,没心思再熬下去。

“关键选择一头。”黄晓晓红着眼圈思忖着她的建议,觉得合情合理,又不好意思同姚炳的自食其言,思想斗争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况且,我是对不住王旭光了,我不想再见他了,生活啊!为什么不按我的固定想法轮下去,姚炳啊!你抢走了我,也抢走了我的意志……”

女同事也不质疑她的自语,搓着手说:“你要冷静,你要冷静,姚炳也是一个好青年。况且他的家庭!”

“我不为她的家庭,我依然喜欢王旭光。”

她勉强地笑着,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可怜的无奈,同时又有一种舍弃的发狠神情,使她的同事看着她很不自在、很心疼。可是她看到了晓晓的腮上热辣辣的红晕越来越红。两只眼睛了好像再次蒙上一层蓝蓝的薄雾。

她们无语地又走了很远,走到礼堂后的小山冈上。回头望着,营房的景致历历在目,正午,还是红红火焰的阳光,就像闪闪发光的红狐狸尾巴似的,一直照到高高的白杨树林边了,等风一吹,树枝干在摇摆,红光忽而又向两边蹿去,阳光照得湍急的小河也闪着粼粼的金光,而这金光也在风里时而倒伏,时而扩大。又从北方吹来一阵轻轻的风,贪婪的从一片片房屋上掠过,似要把黄晓晓心中的痛苦送出很远很远……


这天夜里,晓晓没有睡,也睡不着。她跟王旭光似是对话:我想起了你刚来部队时的影子,那些日子你在我身边,我是快乐的,我承认,爸爸也是快乐的,而且你们都是农门出身,有相同的语言“

可是,当他走到爸妈的房间门前时,门虚掩着,突然听到了两人吵架的声音,是爸爸跟妈妈在吵架,妈妈的声音又尖又利:“她这次去,又不是跟人家做小,再说,姚师长那家庭,与那小子相比叫天上地下,我问你是不是?”

爸爸也拍着床头:“我再说一遍,攀高的人就是烂上眼皮,我们好好把晓晓许给了王旭光那个青年,可人家正在南方保家卫国,你还在趁机,主张把晓晓嫁给姚家,无耻,我们老黄家无耻。”

妈妈说:“你们那是亲战友,这叫亲上加亲,姚炳虽是生在高干家庭,可还很优秀的吗?许诺管个屁用,她晓晓跟那穷小子的事,只是口头应诺,都新社会了,还不允许人家反悔?”

“你是一个无赖女人。”

妈妈气急败坏:“你,人家姚师长正努力向上级打报告提当你副师长,都是丁是丁卯是卯的事了,再说,人家姚炳是主动追求晓晓的,你看不到晓晓也是很为难,这两天都消瘦很多了。”

爸爸继续敲着床头:“胡搅蛮缠,有你这样的妈妈,也带出了这样不明事理的女儿!”

妈妈也不示弱,大声说:“跟你说清楚,由不得你,再说,快进市城了,我也快抱到外孙子了……”

“爸妈!不能再为我的事烦恼了,我同姚炳哥已说明白,他永远是哥,我们摆平了。”

“啊!你……”黑暗中,妈妈摇着头

-——晓晓不好再说下去了,扭头回了房间。

第二天上午,妈妈裴淑琴看到她的两眼皮都肿胀着。


乔花在街上的一个角落里见到了旭光爹。他一个人在街上坐着,一头苍老的白发,两只脚伸着,两只鞋子在屁股底下坐着,身边放着一个烟包子,烟包子里装着火柴和烟末,他就那么愣愣地坐在路边的岩石上,大声地咳嗽,大声地吐痰,嘴里大声地嘟囔着:“俺的旭光去南方保家卫国去了……”

可是旭青娘抱着军军走过地时候,望望着大伯坐着的地方,鼻子里哼了一声,伸手一指,对军军说:“这老家伙是废物了,军军不能到他跟前。”小孩还听不懂她的话,反而一冲冲地向前要找他。

“他娘的,连小孩也知道亲近,我抱了他大半年,见他娘就不找我了,这老东西见得少,可孩子是骨缝里亲,和他没有生疏感,一见他就往前凑合!”

旭友爹坐在路的中间,摸摸头,挥着手,大声喊,招呼军军向前。

旭友爹昏昏地躺在床上,捱着生命里最后的时光。

但他一直闭着眼,尽力地微微留一条缝,是旭光来了,还是军军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嘴角撇着,大口吐气,满是期待地微笑。

这时候,旭光娘走来了,见他的喉管里呼隆呼隆地舒展着,两手把他侧身过来。旭友爹的一双手向前伸着,又压到了被,想是坐起来。旭友娘去扶他,扶不动,他歪在她的怀里,淡淡地呼吸着,嘴角仍挂着冷冷的笑。

“我想——旭光了,不知他还在南方不——”

“是的,别乱挂挂了,他啊!等回来了,一定看你这老子的……”后来,她听到了她的老头子“哎”了一声,低头看,貌似的冷笑已经凝固在他那思儿的脸上了。屋里,顿时传出旭友娘撕心裂肺地哭喊声。

旭青爹从外面急喘喘地跑进来,拉起还在紧闭双目的老婆子往外走。旭青娘压低着声音道,有点像哀求的声音,“哥去了,我去他也听不见了,你去吧,让我安静会儿,况且我还在看军军,他睡了……”

老头儿后移了一步,看了看她又站下了,对老婆子说:“非去不行,大哥没了,这是王家的大事,哀事,不但你要去,乔花,军军都得到场,快些走,趁军军睡觉!”

旭青娘犹豫了一会,跟着来了。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旭友娘喊着:“老家伙,快睁睁眼吧,你还行吗?看来要比我先走一步了,你在世间的那边等我,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只求你别怨旭光,哎呀!老家伙!老家伙……”

乔花来了。

将旭友娘从他爹的尸体边抱开了,对哭得不出声的旭友扶起来,还对着炕上的旭友爹磕个头。大家把旭友爹抬到了地上。

旭青娘进来后,第一句话说:“旭友是过继出去的,按说,他爹死后花钱是由旭光出的,这时应该给旭光个信。”

她的话令其他人感到莫名其妙,大家冷冷地看她,她自觉羞愧难当,把手放到脸上,郁郁不快,随时喊了一句:“我的大哥啊!咋就死得这么快啊!没有见最后一面。”

随着角色的进入,她的两眼朦胧起来。

乔花伏在地上,用湿毛巾,给旭友爹擦拭着无血色的脸面及手部,之后,又用梳子为他梳起了头发,紧紧地掀着他的头,微驼的脊背一弓一弓的,又蹲在那儿很久,身子不由得向前伏下,将一枚《乾隆通宝》的清钱放在他的左手中,像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谈话,语气柔和:“爹啊!洗好了脸,打扮的打扮漂亮亮的好上路啊。手里也有钱,路上不受难为。”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住了,十分难受,咬了咬牙,含着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旭青娘望着乔花,两眼闪亮,长时间没有意识,后来,她拥上前去,一颗心急急地跳动起来:“哎!乔花,你忍辱负重,我难受,不该挑得大梁你挑了,不该你受得罪你受了,我们老王家摊上了这么个好媳妇!”她板着手指,又伏到地上哼哼地哀叫:“他大伯啊!你见了旭青,就说俺们全家都掉到了福囤里了,因为我们老王家有个乔花……”

“娘!”乔花和旭友一起惊恐地去扶她。旭青爹沉默了一会,压低了嗓子说:“让她守着大哥哭哭吧,把心中的委屈哭出来,别看她平日里显得倔强,她的心里挺苦的。她一直念叨着旭青……”

之后,他在屋里不停地踱步,抽烟,花白的头发在点燃的草纸光中,一闪一闪。

 “别给旭光信了,让他为国安心尽忠吧!”乔话说。满屋里的人怔怔地望着她。

这是旭光爹去世后的第一个夜里,一盏不明亮的灯下,照着他头上放了草纸的脸,也照着披了白孝衫守灵的旭友和无语的乔花。

屋内屋外的人都长时间不吭一声,最悲痛的时刻来到了。

外屋的乔花看不到旭友娘在屋内做什么,但想出她也在哀悼,无法入眠。死亡的痛苦仿佛还没走远,并且触手可摸。一会儿,旭青爹来了,他步履依旧,缓缓地走过来,怕惊醒了刚走不久的堂哥。路过灵屋时停留下,挨着旭友坐下来,嘴里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像是身体上很冷,他的耳边是尖尖的哭声,还是那连绵不绝的九曲河隆隆水声,他无法分辨,透过朦胧的灯光,清楚地看到了乔花坐在角落里很沉重的表情。他腼腆地说:“军军哭了,你回家趟吧,你爹就这样了,我们先顾活的,这儿我和旭友陪着,顺便商量一下,公事的事,再说,你们对你爹,已尽责任,他会满意的。”

他这一提示,真使乔花想起了小军军。心里一阵强烈地责任感开始折折麽她,逼着她快回去夜里带孩子。她去屋看了一下婆婆,她还在无休止地呻吟,可怜的小小身躯蜷缩在墙隅里,摇晃着,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你回去吧——,军军还小。”是旭光娘断断续续地声音。乔花摇着头,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去,一动不动的望着旭友娘。“我怕半夜里,你又想旭光,孤单……”

近期,王旭光的记忆力里,仍是飘动着黄晓晓的影子,她频繁地出现在他的梦境里。有时,她就站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似是站在壕堑里……

有一晚上,他做梦了,他们身子挨着身子,他用手抚摸到了她那细细的皮肤,真好,滑滑的像绸缎,也摸到了她那高耸的乳房,他要成一座要爆发的火山了。可黄晓晓哭了,满脸泪水,他想把她搂在怀里,摸着她柔软、光滑、有些玫瑰香的头发。

她拒绝了,说,只是躺躺而已,他还是没有听清她的话,这回问了句:“晓晓,为啥躲着我,躲着我?”黄晓晓冷笑:“此一时,彼一时,你对我有罪的人,让我有了相思之苦!”她摇着头,开始躲着他。

他皱起眉头,大声问道:“你为什么变得这么无情。”

“诺言成风了,成云了,我做不到了。”黄晓晓两手放到膝盖上,两肘翘起来。她说:“我要飞了,去梧桐树上,去法桐上,去很远很远的森林里,不过不是和你一起飞……”王旭光听着他的话,一声不响,头颅底底地垂着。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营房的办公楼,看到了了一只红色的火鸟煽动着翅膀,从礼堂屋顶的高空而来,正向东方飞着,那是晓晓的影子,怎么也变成了一只红红的火鸟,也要振翅欲飞的样子……啊!他垂着地头猛地抬起来,忽然心底涌起来一阵冲动,他想拾起一块石子向天空扔去,想击伤哪只展着翅膀停留在空中早到的鸟,可是,到处找不到石子啊……

他感到十分悲痛,撕心裂肺,大胆的喊着黄晓晓的名字,声嘶力竭,声音越来越响。

“哎吆!排长,你这是怎么了?连睡梦中也喊着晓晓的名字,是不是娶媳妇了?”关锋幸灾乐祸地朝王旭光挤了挤眼睛。

“是这样?”王旭光疲惫无神地睁开眼问道。

“真的!我听到你喊晓晓的名字。”是小孩的回话声。

“梦中又梦到和女人温存了,你想,大家都是好年纪——豆蔻年华,想想异性这不叫毛病,不想女人的男人才是毛病,想吧,女人是湖,是海,再强的男人,掉进去都是弱者 ,都得大败而归……”

“笑死人了,关锋竞搞精神污染,都被他撩拔上火来了。”吴金龙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

“喂!咱们再为我们还能想女人干杯吧!”是唐金培的声音。

范春光在床板前站了老半天,随即也大喊了一声:“幻想就是心馋!”

洞子里,有人的叫声,有口琴的呜噜声,起劲的口哨声响成一片,还有人在不停地跳迪斯科发出嗒嗒的声音……

“排长,你不妨把梦境分享给大家吧,虽然是梦,也是故事,虽虚假,也能打发着无聊的时光,梦中亲了没有啊?”唐金培光着脚丫子,顺着床边,战战兢兢的,似小心翼翼地问他。

“慢!慢!慢!继续深挖。“关峰随合。

风从南方吹来,一阵大炮隆隆、粗壮、低沉的声音,在炮声间隙里,还能隐约听到激烈机枪的嗒嗒声。

“我们和越军还在争夺战地的空间!”王旭光在洞里走了一会,语气淡淡地说,望着洞外,就在这几秒钟的时间,他看到了远方弯弯的山脊,此时大炮的齐射声,又清楚、密集地连成一片。

(作者:赵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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