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野豆

                                 摘野豆

                         柳庭宝

    昨天，我和妻子骑电动车去老家菜园种油菜。途经湖镇大道时，妻子偶然看见路旁的河边生长了许多野豆。她立即叫我停车，要去细看一下。

    我停下电动车，她跨过路旁的护栏，走到河边，仔细查看后回来对我说：“野豆全成熟了，再不摘就会掉落地下，白白糟蹋了。不如我们明天来摘吧。”

    我随口答应：“好啊，今天种油菜，明天来摘野豆。”

    二分地的菜园，虽然不大，可我们两个人一直忙到晚。先是扒山芋，后是用锹挖土，然后再平整，接下来撒油菜种，最后挑担浇水。

    昨天，既有收获山芋的快乐，也有耕种油菜的劳累。

 今天早上刚吃完早饭，妻子就催我快骑电动车去摘野豆。我有点不太情愿，对妻子说道：“还当真去摘野豆？”

 妻子说：“当然。不摘白不摘，浪费太可惜了。”

 我说：“为什么别人不去摘？”“那是因为城里人不识货，农村人没发现。再说，现在不是讲究吃野生的东西吗？野豆无人施化肥，无人喷农药，是真正的野生野长，比家豆好吃多了。我们发现了，说明我们有嘴福。还犹豫什么，快走吧。”

 妻子说得在理，我只能听从。

 到了目的地，我把电动车停在路旁，和妻子一道跨过路边护栏，小心翼翼地来到河边。

 有二十多米长的河边，或疏或密生长了许多野豆。野豆藤长叶茂，一支支豆夹高露出来，非常饱满。颜色有三种：红色的，绿色的，米色的。妻子高兴地用手指着告诉我，红色的是野小豆；绿色的是野绿豆；米色的是野米豆。都是豆类的佳品，营养价值很高。

 我笑着说：“听你这么说，你懂的还不少呢。”

 妻子更加笑容可掬：“当然了。尽管文化比不上你，但对种田、对农作物，要比你精通多了。”

 其实，我也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对野生植物是了解的。只是明知不说而已，让妻子高兴高兴。

 我们拿着蛇皮袋，妻子由北向南，我由南向北，依次摘野豆。我的动作十分缓慢，每迈出一步都显得艰难。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只有一个，我怕蛇。河边杂草丛生，没入膝盖。大部分的野豆藤都在草丛之上。要想摘豆，必须脚踩草丛。而草丛里除了蚊虫乱飞，还见青蛙不时从草丛中突然跳进河水。这样的水边草地，最适合蛇的生存了。万一脚踩到了蛇，不吓死人才怪呢。所以，我只能折了一根树枝，拍打草藤，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前移动。先赶走虫蛇，再来摘野豆。

 我妻子可不像我。她胆大，似乎什么都不怕。她把蛇皮袋扣在身上，两手快速地摘野豆，不停地往袋里放。我提醒她要小心，谨防被蛇咬。她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脚上穿着鞋子。脚踩草动，有蛇也早已游走了。”

 我总是提心吊胆，不断地叫她小心提防。

 妻子见我太慢了，提高嗓门笑着说道：“你这样的速度可跟不上当今时代快速发展的脚步啊。前怕狼后怕虎成不了大事。人要有朝气，要有勇气，敢于去挑战。其实，人生时刻在挑战。在挑战中生存，在挑战中成长，在挑战中收获。只有在不断的挑战中才能充实自己，完善自己，让人生变得辉煌。”

 想不到，想不到，和妻子一道来摘野豆，妻子竟然能触景陈词，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语。看来，平时我真小瞧妻子了。细细想想，妻子也很了不起。自从嫁给我后，为了改变贫穷的家庭，她一直奋斗不息。起初在工厂上班，利用早晚搞副业，买来摇绳机摇草绳卖。接着在家开了小商店，从事经商活动。之后又在学校开馒头店，小商店，办阅览室，赚了不少钱。上班，种田，做生意，样样都行。吃苦耐劳，无怨无悔。正因为有她的鞭策，我才没有成为偷懒的人。

 “我已摘到半袋子了，你摘了多少？快点呀，想什么？”妻子的叫喊，把我从沉思中拉回来：“没想什么，我这就加快速度。”

 心里不怕，手脚就灵活多了。我双手齐动，一抓一把，源源不断往蛇皮袋里放野豆夹。时间不长，扣在身上的蛇皮袋也鼓起来了。

 不久，妻子的蛇皮袋装满了，就来到我面前，一道摘野豆。当我的蛇皮袋装满的时候，野豆也摘完了。

 看着鼓鼓的两大袋野豆，我们俩别提多高兴了，心里像喝了蜂蜜一样甜。我不禁由衷地感慨：只有懒惰的人幻想天上掉馅饼，勤劳的人总能得到回报。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妻子也兴奋地说道：“如果今天在家看电视，或者去打牌，能收获这么多的野豆吗？而且，在野外摘豆，可以看左边公路车来人往，观右边绿化带树木花草；也可以抬头望蓝天白云，俯首瞧碧水慢流；既饱览美景，呼吸新鲜空气，又活动手脚，舒展筋骨，何乐而不为呢？”

 是啊，置身此境、饱览此景、融入此情，快乐的感受真是难以言表。老年人，不应该老是呆在家里，要经常步入大自然，多多欣赏田园风光，才能延年益寿。

                              2018年7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