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智战（连载）

                   柳庭宝

        第一章 暗惩大渔霸 处罚小地主

在很久以前，苏中里下河地区，有一片方圆几十里的湿地，叫青湖湿地。湿地里荒草连绵，芦苇茂盛，大小浅滩星罗琪布；空中飞的，水里游的，草地上走的，应有尽有。湿地的北边有一个很大的湖，叫青湖。据相关资料显示，青湖东西长1.4公里，南北长1.5公里，面积约3500亩左右。登高而望，湖面开阔，形似玉佩。四面八方通达湖区的主要河流有九条，自然形成"九龙朝阙"的奇异景观。

    青湖岸边有个青湖村，村里有四百多户人家。大多数村民，既是农户，又是渔民。农忙季节种田，农闲时候捕鱼。成年累月，酷暑寒冬，面朝黄土背朝天，风吹雨打在湖面。就这样辛苦劳累，还有不少人家吃不饱，穿不暖，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呢？除了国民党反动政府的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地主、渔霸的残酷剥削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农田是地主的，湖面是渔霸的。村民们汗水换来的粮食，大部分用来交租；辛苦捕来的鱼儿，十之七八被渔霸掠夺。若有村民交不全地租，地主要么逼迫村民借高利贷还租，要么遭受毒打，不让村民再租种。如果捕鱼不上缴，或少缴，渔霸更是凶残无比，让村民不得安生。村民们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因为地主渔霸有反动官府做后盾。村民稍有反抗，官府无恶不作，动不动就抓人住牢。在这样黑暗的社会里，穷人根本没有说理的地方，“堂堂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青湖村东头，有一户姓胡的人家，祖祖辈辈种田打渔。既是种田的行家，更是打渔的高手。他家的生活比一般村民稍好一些，不时救济遭难的村民。胡家有个男孩，打小就聪明灵活，叫胡乡雄。胡乡雄长到七八岁的时候，爬树抓鸟，下河捉鱼，无所不能。有一天，吃过早饭后，胡乡雄拿着鱼叉，带着一帮小伙伴，沿着河边走，不是欣赏圩岸树木的翠绿，不是领略农田庄稼的风光，也不是品尝河水的清甜，专为找鱼而来。胡乡雄两眼盯着河边，贯注水面动静。走了一会儿，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水边，水草在动，水泡从水底向上冒，有很多黑蝌蚪在慢慢翻动。他心里一喜，这分明有大黑鱼在水底。他不声不响走近观察，虽不见其鱼，但见水草在动。他当机立断，抓住战机，手中鱼叉对准水草动的前方猛力戳下去……就这样叉到了一条五六斤重的大黑鱼。几个小伙伴不明白，问他为什么不对准水草动的地方下手，而在水草动的前方下手。胡乡雄告诉他们，鱼在游动，你若在水草动的地方下手，鱼已经游到前方了。伙伴们听后，没有不佩服他的。

    青湖村里的小孩，不论大小，都喜欢跟在胡乡雄的后面。久而久之，胡乡雄成了村里孩儿的头儿。

    或是受父母的熏陶，胡乡雄非常关爱穷人家的孩子，家里只要有好吃的，都分给左右邻居家的小伙伴。

    一年夏天的一天，村西头的徐家父子俩到湖中捕鱼，运气好，捕到不少大鱼，就偷偷藏了三条，准备一条留自家吃，两条送给胡家，略表胡家多次救济的恩情。哪知被渔霸发现了，不但全没收了，还遭到一顿毒打。后来，胡乡雄听说后，气不过，决定要惩办一下这个大渔霸。可是用什么法子呢？胡乡雄想了想，一个计谋就出来了。半夜时分，他一人偷偷地下河，头顶一片大荷叶，悄悄游到渔霸家养鱼的网箱处，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渔霸家网箱一角的绳子解开，给鱼儿打开一个缺口，让足有几百斤的大鱼回归湖里。

    第二天大早，渔霸派人来取鱼上市，才发现鱼全没了。因为不知是下人扣绳不牢还是有人捣鬼，终因没有证据，只好痛骂下人一顿而作罢。

    村里大小地主有四个，渔霸也有四个。他们都是青湖村的富人。村里有一所私塾，富人家的孩子全在私塾里读书。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胡乡雄十二岁了，也想读书，可他知道家里根本供不起他上学。没办法，他经常蹲在窗口偷听，或者用鸟蛋等东西作为交换，让富人家的孩子把书借给他看，并叫他识字。其中有个叫秦水英的富人孩子，是刚随父母从大城市回来的，也进了私塾。秦水英对他特别好，放学后就把书借给他看，还把私塾老师讲的内容转教给他。他也经常带秦水英游玩，并叫秦水英学游泳。秦水英虽然是女的，但具有男生的性格，男生喜欢的她也喜欢。好像特别与胡乡雄有缘，只要有机会就和胡乡雄在一起。秦水英的父亲是个地主，在四个地主中是最好的一个。为人知书达理，对佃户也不刻薄，有正义感。正因为这样，胡乡雄才和他的女儿交往的。其他三个地主及四个渔霸为富不仁，欺压百姓，子女也没学好。胡乡雄只要听说谁欺负穷人家的孩子，就对谁实施回击，秦水英也是回回当助手，并提供一定的物资帮助。

    前不久，姓王的地主，村民们都叫他王剥皮，逼他的佃户交租，儿子王大发也耀武扬威。胡乡雄知道后，决定对王大发进行处罚。

    胡乡雄从秦水英那儿弄来白纸和笔墨，用芦苇扎了两个大大的高帽子，糊上白纸，再用墨水画上鬼脸，一白一黑。他和好伙伴徐尔清各戴上一个，几乎把全身都罩住了。两人蹲在王大发经常行走的路旁，守株待兔。

    这一天晚上，胡乡雄让秦水英去叫王大发到打谷场捉迷藏。秦水英跑到王大发家门口，高喊了两声就走了。不一会儿，王大发从家里出来了，大摇大摆地向他们这里走来。王大发十五岁，长得胖乎乎的，圆脑袋，小鼻子，细眼睛。既欺软怕硬又胆小怕鬼。胡乡雄和徐尔清等王大发来到跟前，突然从路旁奔出来，装着怪声吼道：“王大发，你的阳寿没了，跟我们黑白二常到阴间报到吧。”

    突然的鬼叫，王大发吓得魂不附体，瘫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二位神仙，我不想去，饶饶我吧。”

    “饶你也可以，但有两点必须做到。一是要让我们惩戒一番，还不能告诉家人；二是要从家里偷出十个大洋送给最穷的十户人家，还不要让人家知道是你送的。若做到这两点，就能饶你不死。”

    “我一定做到。只要饶我性命，我什么都能做到。”

    “那好，你伏在地上，把屁股翘高一些，接受惩罚吧。这一次小惩一下，打屁股。如若以后再欺压穷人，定要你的小命。”说着，胡乡雄和徐尔清两人用小棍对着王大发的屁股狠狠地各打了五下，然后扬长而去。

    王大发伏在地上，忍着剧痛，不敢哼声，等黑白二常走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

    这时，秦水英又回来了。她见王大发站着不动，问道：“王大发，等你半天了，你迟迟未到，怎么啦？”

    王大发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今晚不去捉迷藏了。”说完就慢慢地向家里走去。他边走边想法子偷大洋送穷人。

    秦水英心里非常佩服胡乡雄。不仅仅因为他人长得帅，更是特聪明，好主意一个接一个，可以说，他的妙计奇招总是层出不穷。尤为难能可贵的是有同情心，憎恨坏人，嫉恶如仇。她和他同年同月生，只比他小十六天。她生得很漂亮，苗条的身材，白净净的皮肤，油滑鲜嫩；瓜子型的脸上，长睫毛下一双圆眼炯炯有神；樱桃小口，一笑起来就现出两个酒窝。她虽然生在地主家，可爸妈不是坏人，也经常救济穷人。在群众心里，她家是个好地主。她爸妈也不反对她与胡乡雄一体玩。因为她爸妈知道，胡乡雄是个好孩子，既聪明又能干。和这样的男孩子在一起，只能学好，增长知识才干，丝毫没有坏处。

    第二天，青湖村最穷的十户人家都莫名其妙地得到一块大洋，别提多高兴了。胡乡雄、秦水英、徐尔清三个小伙伴也乐开了花。只有王剥皮家的儿子王大发默默地忍受着疼痛，在害怕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