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战连载

      第十六章 勇于挑重担 智获敌军火

胡乡雄和秦水英一回到青湖村，青湖村就沸腾了。不用说胡乡雄的爸妈如何高兴，也不用说秦水英的爷爷奶奶如何高兴，青湖游击队的队员们早把心目中的英雄围得水泄不通。胡乡雄和秦水英一走就是四年多，能不把大伙儿想死吗？他们问寒问暖，问东问西，直把小两口问得晕头转向。好在张正强带着县委书记赶来了，使得沸腾的场面安静下来。县委书记宣布任命：胡乡雄任青湖游击队队长，秦水英任政委，张正强任副队长，徐勇英任女子游击分队队长，徐尔清任侦察小队队长。从此，胡乡雄和秦水英这一对年轻的夫妇挑起了青湖游击队的重担。

秋收时节，青湖地区好一派风光。稻谷的清香，玉米棒子的清香，还有花生香喷喷的味道，红薯的脆甜味道，混合成了秋天特有的馨香。秋天的风轻轻的抚摸着太阳。抬头望着天空，晴朗了许多，朵朵白云，衬托了蓝色，晶莹，娴静，轻盈。湖水丝丝涟漪，碧波荡漾。胡乡雄和秦水英站在青湖岸边，目视青青的草地，晶莹的水珠，打渔的人们，不知不觉如醉，思绪随风飘啊飘，飘向了金灿灿的天地，飘向了山城重庆，飘向了延安宝塔山……

胡乡雄和秦水英站累了，坐在湖边的柳树下，深深感受到家乡的美丽，家乡的富饶。这么美好的地方怎能让坏人破坏，让敌人践踏？虽然日本鬼子的魔爪暂时还没有伸到乡村，但是不会太久，侵略者是不会放过青湖地区的。必须尽快行动起来，壮大游击队队伍，消除一切邪恶势力，时刻准备痛击日本侵略者。

徐尔清告诉胡乡雄，前几天，地主王剥皮趁秦斌仁政委离开，偷偷的去找他的儿子王大发，可能要耍什么阴谋。王大发跟着胡县长的儿子胡为家，已经当上副营长了。王大发的一个营就驻扎在临海外围的朱庄。我们游击队不能不提高警惕。

胡乡雄问道：“王剥皮回来了吗？”

徐尔清说：“昨天夜里回来的，一直没有出门。要不要抓来问一问？”

胡乡雄想，如果王剥皮不死心，有意趁游击队干部不在家，叫儿子带兵来袭击游击队，现在去抓王剥皮审问就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不管王家父子搞什么阴谋，我们做好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堰。当务之急是要摸准敌情，掌握主动权，方能稳操胜券。于是，他叫徐尔清准备一下，马上随他一道去侦察。他嘱咐秦水英在家全权负责，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做好迎战准备。

秦水英本想也和他们一起去侦察，考虑到游击队不能没有人负责，故而未去。她随即派人把王剥皮家监视起来，把外围的岗哨又放远了一程。她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一回来就给游击队造成损失。

胡乡雄和徐尔清快马加鞭，半天的时间就到了临海市郊外朱庄的边沿。他们装着卖鱼的渔民，一人跳着一担鱼，边走边喊：“卖鱼啦，刚捕上来的鱼，要买快来买，不买去上海啦。”一会儿来到军营门口，见有不少士兵进进出出的，似乎很忙碌，就笑哈哈地上前问：“老总，要不要鱼？”

“滚滚，滚开去，要打仗了，还买什么鱼？”

有一个士兵好意说道：“你们快离开，让当官的看到，会把你们当做奸细抓起来的。”

胡乡雄心里明白了，没听说周围发生战事，估计是要去偷袭青湖游击队了。很可能就在夜间行动，必须快速赶回去做好准备，伏击敌人。

他们把两担鱼送给了附近的农民，急切地往回赶。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青湖。

胡县长的儿子胡为家，已经升为营长了。他始终忘不了在青湖吃的闷亏，发誓一定要挣回面子，打败青湖游击队。王剥皮的儿子王大发当时没敢回家，一直跟随胡为家在军队里混。由于不断用金钱巴结上司，好歹也混了个副营长。这次听到父亲带来的消息，得知秦斌仁离开，认为是偷袭青湖游击队的最佳机会。他和营长胡为家商量一番，决定夜袭青湖村，一举消灭游击队。

胡乡雄和秦水英通过商量，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胡乡雄带队，主动去迎战，寻找机会，歼灭敌人；一路由秦水英带队，转移群众，充分利用青湖优越的地理环境，随时痛击敌人。

天渐渐黑了，青湖村里的人家陆续亮起了灯火。胡乡雄带领张正强、徐尔清等十来个骨干队员，快速地向临海市方向而去。胡乡雄心里一直盘算着，他要大胆地去冒险一回。骂人先骂娘，擒贼先擒王。若能成功，敌人必然溃退。

胡为家吸取以往的教训，不逞一时之强，行事小心谨慎。为了保密，不至于走漏消息，等天色完全黑了，他才命令部队出发。朱庄到青湖只有半天的路程，正常行军，下半夜三点钟准能到达。他要在游击队熟睡之际，出其不意，一举消灭之。他派出一个班超前侦察带路，大部队尾随其后。

胡乡雄他们人少腿快，在半夜时刻就与敌人的侦察班相遇了。很显然，十二个敌兵全都成了俘虏。因为他们毫无防备，胡乡雄严阵以待。胡乡雄命令敌人脱下军装，只留班长一人，其余全被捆绑，丢在一个破庙里。胡乡雄他们穿上敌军装，对敌班长教育一番，让其将功赎罪，带领他们返回大部队。

夜黑，人静，只有“踏……踏……踏……”的行军脚步声。在敌班长的引路下，胡乡雄他们轻易地来到胡为家和王大发的面前。张正强和徐尔清突然上前，一人抓住胡为家一只膀子，胡乡雄迅速拔出胡为家腰间的手枪，严厉地说道：“胡兄，黑夜带部队上哪儿去呀，也不预先告诉老朋友一声？”

“你们是谁，敢惹老子？还不快滚开，否则要你们的命。”

“真是贵人多忘事。四年前，我还邀请你到我们青湖村做客，你也非常客气，送了我们好多的枪支弹药。”

“你们是……”

“对，我是青湖游击队的胡乡雄。胡营长，这下想起来了吧？你不必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来向你们大部队再借点枪支弹药。”

旁边的王大发想说什么，被两个游击队员死死押着，又没敢张嘴。天黑，虽然看不清他脸上恐怖的神情，估计也被吓得要湿裤裆了。

胡为家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本来是他出其不意袭击人家，现在反而变成人家出其不意袭击了自己。尽管周围都是他的兵，可又有什么用呢？除非同归于尽，否则只能乖乖地听人家的话。他思来想去，还是保全自己为上策，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胡为家对胡乡雄说：“既然是老朋友了，有话好说。你说，我照办就是了。”

“胡兄真爽快。我就借五挺机枪，五十支步枪，五千发子弹。不多借，不给你添麻烦。你们营还回你们的营地，烦请副营长带一些弟兄把机枪步枪和子弹送到我们青湖村。王副营长是我们青湖村人，就算他为家乡做点贡献吧。胡兄，下次请你到临海市最好的酒楼喝酒，以表谢意。”

身为营长，被人家控制，还能怎么样呢？胡为家只好一一照办。他先命令三个连长收来五挺机枪、五十支步枪和五千发子弹交给副营长，然后命令部队前队变后队，返回营房。

看着大部队走了，看着王大发带着枪支子弹送青湖村了，胡乡雄这才把手枪归还胡为家，领着他来到破庙，归还军装，让胡为家带走那一个班的士兵。

临别时，胡乡雄对胡为家说：“胡兄，我希望今后兄弟间不要以枪相对。我们中国人要把枪口对准日本侵略者，中国人绝对不能互相残杀。否则，向胡兄借枪的事还会发生。胡兄，请好自为之，一路走好。”

胡为家灰溜溜地走了，胡乡雄也快速地赶上了送枪的队伍。

胡乡雄他们不费一枪一弹，不仅迫使胡为家一个营的兵力乖乖地返回，而且收获五挺机枪、五十支步枪和五千发子弹，在众人看来，简直太神奇了。所有游击队员没有不佩服的，秦水英也打心眼里叹服。除了胡乡雄，谁能想出这么绝妙的主意？谁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冒险深入敌群？她也感慨自己从小就有眼光，看中了胡乡雄，爱上了胡乡雄。她暗暗表决心，从今往后，夫唱妇随，并肩战斗。

胡乡雄也不是随便冒险的。行动之前，他在脑海里考虑了又考虑，得出三点把握。一是具有突然性。突袭，一定会出乎胡为家的意料，具有出奇制胜的把握；二是具有隐蔽性。夜黑兵多，分不清敌我，具有靠近胡为家的把握；三是知道对方具有软弱性，胡为家胆小，怕死，缺乏军人的拼搏精神，具有震慑胡为家屈服的把握。说是冒险，其实一点也不冒险。当然，不是大智大勇的人是做不到的。胡乡雄从小就聪明勇敢，加之这么多年的对敌斗争，在南京的地下工作，在军校的一年集训，可以说已经把他磨练成一名出色的指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