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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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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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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人让古人尴尬的那些事

现代人做的有些事,真是让古人有点儿眼红。怎么个眼红法,请容我慢慢絮来,大伙儿就能明白的。这不是取古人的笑,也不是赞今人的美,反正岁月就把我们拉成了一张弓。弓箭好像现在不用了,弓箭被导弹代替了,你说是弓箭好呢,还是导弹好呢?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说得清。

                                            一、《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游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是《诗经》里耳熟能详的经典句子,说的是秦朝以前的事:清晨,太阳尚未完全升起,芦苇上还沾满着露水,主人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开始寻找自己的意中人去了(看来正处在热恋期)。那时交通不便呀,不仅有蜿蜒河流的阻隔,更有坎坷道路的跋涉,可主人并未放弃追求的脚步,逆着水终没发现目标,只好又顺着河流去找,感觉意中人就像是站在水的中央一般。看看,这是多么地执着和惬意呀!

镜头拉到现在,小伙子拿出手机一个电话径直打了过去:“喂,你在哪里呀?要不给我发个定位。”就能确切地知道恋人的位置。即使是站在河对岸的话,那也没甚关系,搭乘一艘汽艇,雄赳赳,气昂昂,也就三两分钟的工夫,接下来的场景就不容我辈说了吧。

                                    二、《逢入京使》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

这是唐朝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诗,诗人当时是在赴安西(今新疆库车县)的任职途中。恰巧半路上碰到返往长安的使臣,“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愈发想让给家里的老婆和孩子报一声平安,因没有事先准备好笔墨,只好让人带个话,遗憾、怜惜之情溢于言表,禁不住潸然泪下。

如果放在当下,大伙离开家乡还是出差在外,想要报告你所处的地点,一个手机短信或一个定位,弹指一挥间就Ok了,连时间也可以凝固到几点几分几秒。一次,我还在火车上碰到过有人发手机短信直到天亮的情景,短信的声音在深夜比铁轨的声响还要大呢。当然,如果你真有“恋信情结”的话,可以走一路发一路,或者发一路走一路,那流行语叫什么来着——“时刻汇报!”一切烦恼便迎刃而解了。

                                       三、《燕歌行》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是三国时期“曹家二公子”曹丕所作,在寒冷萧瑟的秋日,呆在家中的妻子非常思念客居他乡却毫无音讯的丈夫,一人独守空房,冷冷清清,时而抚琴低吟,时而遥望星空,忽而泪水滂沱,欲罢不能,流露出一番肝肠寸断的相思情怀。这倒让今人不免有些汗颜,在外三日,后院起火的事儿屡见不鲜。

时光走到了现在,天河再也阻断不了夫妻或者恋人了,女人或男人要是实在思念对方了,那也是有办法的,约好时间网上相见,心急火燎地打开视频,不到半分钟就能看到对方的一颦一眉,活脱脱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什么脸蛋,嘴巴,鼻子,眼睛,衣着,身段,有棱有角的,没棱角的,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戴上耳麦,还能听见爱人的喃喃自语呢,那真是妙不可言,有乐你就自己偷着笑吧,隔壁大妈听见会怒骂一句:“你个神经病!”。

                                     四、《西洲曲》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楼高望不见,尽日栏杆头。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这是南朝脍炙人口的一首民歌,一位待字闺中的少女穿上了心爱的红衣裳,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实在寂寞难耐时,经“请示”家人之后就跑出去了,但却看不见自己心意的恋人,就装作给家里采莲去了。谁料红心的莲子更加撩拨起了女孩的思念和愁绪,真是“火上浇油”,愁上加愁。到了傍晚,狠心的郎君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怎么办?只好来到了青楼上,倚着栏杆,本想看得更远,却只看见了绿油油梦一般的海水,熟料空欢喜一场,一阵南风吹来,渴盼把自己的思念带到西洲去吧。

其实,西洲根本就不远,应该离女孩儿的家很近,就划一会儿船的距离。放到现在,你出门办事,手机总是要带在身边的,“当我想你的时候”,咱俩上手机QQ聊,上微信聊。可不是嘛,不管坐在公交车上,还是行走在大街上,甚至在上课的教室里,“嘀嘀嘀”的响声响接二连三,都让人有点心烦,你不得不感慨:“少男少女们聊天的劲头真是足矣!”聊到兴致处,有人忘记了课堂抑或公共场所,还不免露出诡秘的笑。当然,你要偷着瞧,或装聋作哑,否则人家说你“做人不厚道”,谁还没个七情六欲呀,谁还没个候不住的时刻呀,不然场面就尴尬了。

                                 五、《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这是唐朝诗人王维的名篇,作者在古色青瓦、柳树环绕的客栈里送别友人,自然恋恋不舍,纵有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过于平淡,只能寄情于酒,给老友多敬上几杯,何况边疆又是那么的遥远,战乱也威胁着友人旅途的安全,最纯真的友谊全化在酒杯中了,可谓“一片冰心在玉壶”。

再仔细看看现在的餐桌上,一瓶酒打开,有人脸色铁青,好像狼来了,保准不止一人同时喊:“我不能喝,我开车着呢。”(谁还不会开车,我有时开个哈啰车奔赴饭局呢)曾几何时,酒呀成了“穿肠毒药”的代名词,而且美名远播,威力还不小,要么有人干脆不喝,要么有人以茶水代之,推三阻四,难为透顶。究竟何故呢?原来车开到马路上要是闯了红灯,让交警逮住,不仅要罚款两百,情节严重者还要拘留呢。再说醉醺醺的到了家中,哼!有你的好果子吃,等着呢!于是乎,碰酒的人少了,客套的人多了,而且最管用的客套话是:“咱们又不是很熟。”

                                       六、《蜀道难》

噫吁嚱,危呼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始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这是“诗仙”李白描写古代去四川道路的高峻艰难和峥嵘崔巍,脚下踩的是非常陡峭的山路和凿在悬崖绝壁上的栈道,让人战战兢兢,因秦岭山脉的阻隔,蜀道连鸟儿也很难飞得过,就说猢狲也难攀爬上去,百步之内都要绕九个弯弯,诗人感慨比登天还难啦!

现在你随便看看,我国的高速公路,航空水运,地铁火车,真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连乡村也通上了等级公路。四川更是不例外,2008年汶川发生8.0级特大地震的那会,江河呜咽,大地皲裂,在疏通堰塞湖的紧急关头,直升飞机硬是直接落到了“万仞之巅”上,曾经的天堑也变成了通途。

                                  七、《谪居黔南》

相望六千里,天地隔江山。十书九不到,何用一开颜。

这是宋朝黄庭坚的诗,描写了天地的遥远,路途的不便,给亲友寄去好多封信,绝大多数石沉大海,在那个“家书抵万金”的年代,没有的亲友的消息,人们是何等的焦虑啊。

现在倒好办多了,中国邮政几年前就开通了“全夜航”,专门送达特快专递邮件,24小时也不间断,不要说省会城市了,连二级城市也搭上了该趟航班,即使相隔几千公里,早已实现朝发夕至,“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要想知道对方收到了没有,运送到哪里了,只要邮局的电子平台一查,便一清二楚,让人心里都用不着犯嘀咕了。 要是换做电子邮件就更神速了,新浪、网易、QQ,那更是连半秒钟都用不到。还有各大快递公司像各大诸侯一样加油助威,各显神通,什么圆通、申通、顺丰、韵达、宅急送,你的物件从来不会缺席,哪怕在你休息的当下,门响了——“谁一个?”“送快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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