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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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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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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作品人物——周芷若

多年以前,还没看过金庸原著,只看了周海媚饰演的周芷若,因为周海媚生得美,便很喜欢这个角色。多年以后,再版的《倚天屠龙记》,周芷若不再是周海媚的曼妙风情,渐渐淡漠了这个角色。看原著的《倚天屠龙记》,那也好些年了。发现其中角色,个个不可爱,包括周芷若。

这一次再去看多年前看过的文字,才知道在这书里,几个青年男女,或情或痴,或刚或柔,各有瑕疵,已经不是真正的侠,他们演绎的也不再是武侠小说里一贯的真正的侠的世界。他们不过是世上最最平凡的一些人,没有超越人性可贵与可憾的本领,笑傲不了江湖。

我一直疑心周芷若不是船家之女,也许她是反元头目周子旺的女儿。从小身世飘零,寄身峨眉。因天赋超越同门,又被察觉了同张无忌不同寻常的情意,因此被一个恶毒的誓言驱使,终于落得惨淡收场。周芷若固然自小便心机深沉,从不轻易泄露内心的真实意思,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是善良柔弱的,后来的种种本不是她应有的宿命。纵观她书中命运起伏,其实难逃性格的悲剧。周芷若历来同赵敏比较,都说是赵敏表面毒辣其实并非如此,周芷若表面柔弱其实内心坚硬。然而,我始终觉得,周芷若的内心从来就和她的表面没有什么不同。她从来没有过赵敏那么强大的内心,所以她输了。

周芷若不敢爱,周芷若的不敢放心去爱,是与张无忌的左右摇摆有很大关系的。张无忌在几个女子之间难以取舍,其中赵敏最为勇敢主动,小昭不求回报,蛛儿原没想过和他的现实姻缘,于是这三个女子都不怕失去,内心是居安的,所以张无忌对待爱情的弱点并没有影响到她们的内心和行事。但周芷若可是计较的,她计较爱情是否会有回报,她爱惜自己的声名,有些过于自尊,始终未曾率先明白表达自己的情感。她对张无忌很好,却又不是全身心的付出,正如她在光明顶屈从于正邪之辨和俗世权威,想也没想就刺了张无忌一剑,正如她不能像赵敏那样毫无忌讳的对一个人好,她的好是要情人的好来做对应的。总之,她对于爱情是缺乏忘我精神的。这对于犹豫不定的张无忌而言,她便没有了同赵敏一教高下的优势,张无忌也曾在面对赵敏时想过:芷若便没这么对我好。有种种顾虑的周芷若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方式,她用了一个阴谋。阴谋成功了,但她内心始终是不安的,她既有良心上的愧疚也有对张无忌的不信任,始终处于焦虑与不放心中。

周芷若在灵蛇岛上的一条毒计,一箭双雕,既得到了师父要她得到的倚天剑和屠龙刀,也除掉了赵敏和蛛儿对她的威胁,仿佛是终身爱情和一生事业都得到了。可这恰恰是她内心两股力量较量不下,相互妥协的结果。一方面是她渴望的情感,一方面是她的事业和承诺。如何取舍,她内心委实两难。她本来并不是一个有着野心的女子,只是因为发下的毒誓在内心盘踞,但如果可以选择她本来是可以忽略这个誓言的。情感本是她强烈渴望的,可是她却知道与张无忌的情感是那么不牢靠,张无忌固然不靠谱,而她获取爱情的方式也是时时令她不安的隐衷。如此,两个都想要,两个又都不能放手去要,她张皇失措间顾此失彼,最终既没得到张无忌的爱,也没有光大峨眉派。

在这部融武侠与人情人性于一体的小说里,人是多面的,也是复杂的。其中的女性角色要比男性角色单纯的多,但周芷若却不是。她集合了许多女性的优点,美貌、聪慧、善良、温柔、痴情;但她也聚集了许多女性的弱点,犹豫,自卑,缺乏安全感,软弱。她其实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在庸庸俗世里等待、守护自己的爱情以及独立的生存需求。她有多少优点就有多少弱点,她有多单纯就有多复杂。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她为了争取自己的生存幸福用错了方式,可依然令我感叹怜惜,因为她是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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