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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孝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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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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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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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宝石海棠

这是凉州天马湖公园里独一无二的红宝石海棠树天地,说实话在这个新建的“天马湖”里我不知走过多少遍也数不清了,而今天溜达至此,突然发现一大片挂满果实的小树,这些树的确不高,我特意走进一颗最高的树下,与自己的身高进行了对比,估计它超不过三米吧,这些树当然是人工栽植的,从天马湖修建好的那一年就栽了这些树,只不过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好想从未见过它挂果的时候。说实话我一直对城市公园里的植物只管欣赏不管何名,故而叫不上名字的植物很多,包括这一片“红宝石海棠”的树种,当看到它挂满果实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要弄清它的名字,过路的行人较多,几次的冲动促使我想立刻弄清它的名字,但我还是不好意思打扰别人的兴致,回到家后我通过照片在网上查找,果然弄清了它的名字:红宝石海棠!

挂满果实的海棠树在秋风的轻抚下摇摇晃晃,海棠果子并未熟透,只是微微透着一丝儿淡淡的红色,看着它摇头晃脑的样子,像极了笑红了脸的小姑娘,甚是可爱。此时此刻让我想起家乡那些结满果实的树,特别是与之相似的楸子树,楸子树可不像这儿的海棠树,它树高冠大,大一些的楸树高达五六米,树冠可以向四周扩展至三米左右,印象最深的是我的一位姓何的老姑舅,说他“老姑舅”是因为他的年龄比我大多了,他的家在古浪县民权镇的红旗村,大多数人也叫它“秦家街”,离我的故乡大约三十多里地,何姑舅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已经五十多了,当时记得他的名字,现在的确叫不全了,他留着一绺小胡子,身不高右腿瘸,爷爷当面叫他何瘸子,他会笑呵呵地答应,那个年代他家就有七八颗楸树,全栽在自家的院子里,每到农历八月十五一过楸子熟了,他便摘下红红的楸子装在毛口袋里,毛口袋是用羊毛制作的,每只口袋能成四斗,他便套上毛驴车拉上几口袋的楸子来到我家,老姑舅不像别人拉着东西走村串户吆喝着卖东西,他把所有的楸子放在我家,让爷爷给他专门换麦子,我记得那时一碗麦子换一升楸子。因为那个时代家家缺粮,一年四季生产队分给的口粮如果不省吃俭约,必会青黄不接。

上了小学的我,中午放学后若遇到老姑舅来,就知道我的“口福”也来了,看见墙旮旯立躺着的口袋,便立马解开口袋绳子把手伸进口袋内取楸子,奶奶看见总是吓虎我:洗过了再吃行不行啊!我可不管那么多,抓住几个楸子,撩起衣服兜襟将楸子胡乱擦几下,便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吃了起来,那味道酸中略带甜味,回味无穷,吃了它还能开胃增食……

老姑舅从不嫌我吃他楸子的多少,还说奶奶不要管,一个小娃娃能吃多少。老姑舅之所以将自己的楸子放给爷爷换麦子,一是除了亲戚的原因外,我的爷爷干啥事都很认真,特别是别人嘱托的事儿办得更认真;二是到今天我猜想,老姑舅因为腿瘸不好长时走路,故此他才这样做。总之老姑舅把我们当作“一家人”,不怕吃亏占便宜,放心的很!等一个多月后老姑舅又一次赶着毛驴车来到我家,装上爷爷给他换的麦子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阵阵凉风吹散了我的回忆,但那种亲戚只见互相信赖却又依赖的关系,如今想起来那是多么的让人怀恋甚至有点浪漫。不知何因对今天社会的发展中,人与人、亲与亲之间的交往关系,总觉得多多少少掺杂着一种互相蹂躏的心情,含蓄中映衬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悲哀。站在海棠树下看着那一串串的果实簇拥在树叶之中,虽然海棠果子还在蘸着秋色努力地化妆,但让人确能感受到果实成熟的那种红晕和韵味。我不想去触摸还未熟透的果实,尽管去欣赏它走向成熟的过程。穿行在这片浓郁的海棠树林,顿让人感觉出深宏婉约的心灵!

天空清淡的云翳慢慢变化着,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下撒下斑驳而晃动的亮光,忽然感觉这种典雅流丽的天际,是特意用来装饰今天的海棠,激起我眷恋故乡的那种情愫,来填满一个游子心灵的慰藉。看着这片海棠树,踏着园中的曲径,独自享受这清醇微凉的妙趣,宛若洗涤心境与灵魂。

海棠树下,树影婆娑,累了的影子逐渐在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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