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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迦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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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19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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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实之间的故事穿越——杨远康科幻长篇小说《飞天密码》中的安龙元素

前几天与杨远康幸会,收到他花费十五年的熬夜心血、几易其稿写就,终获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科幻长篇小说《飞天密码》,洋洋洒洒46万多字,拿在手上是沉甸甸的,已感觉到其创作的份量、力道和厚度。

初翻阅了一下,从书中的目录就可看到一系列科幻色彩浓烈的章节,一列空中火车在脑海中的驰来,以穿插的多变,展开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一个又一个的人物,让人眼花瞭乱,一时还挨不上了边际。

随着拟人化的一只犬即下司电笔的探寻,我竟读到了凤凰山守陵人“麻飞机”的名字,还目睹了一场奇特的“中美篮球赛”……

“麻飞机”可是安龙县城历史上一个有名的传奇人物,上世纪八十年代与我似曾相识,其无职无业,专门混迹于县城各户人家的红白喜事,帮忙打杂,便有了一口饭可吃,社会地位虽然低下,却能赢得街坊邻里的尊重,因为无人愿干的下三滥脏活,他都能挺身而出。老杨在小说中把他信手拎来,想必是有其考究的。

都说一部小说就是一个故事,没有故事的人或者说不会收集、整理故事的人,是写不出小说的。一部小说的主干就是一个扣人心弦的故事,其枝叶才是情节的点缀,于此一棵生机勃发而枝叶茂密的大树便成了一种象征和风景了。

老杨是有故事的人,他的故事即是安龙近70年的历史演变,有市井民俗的、有历史见证的,也有时势变迁的,全都交织在一起,打乱了时空的概念,让人不解之际,才有了科幻的切入,和人文地理与电磁理论的交相辉映。其实大自然与人类社会不断进化的过程,就是密码的探索过程,一切文明和积极向上的东西,都是人们向往和追求的目标。

老杨是一个有心人,他书中的“中美篮球赛”与“男飞虎·女飞虎”“陈纳德机场” 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安龙,是有真实的历史可查的。

有史料记载,一九四一年六月三日,日机轰炸盘江铁索桥,遭到守军高射炮的密集抵抗,有一架日机逃窜时撞入了安龙上空,把剩下的一颗50磅的炸弹丟向县国民政府,却落在了邻近的居民区罗家院,此处距远康家在市巷口的老屋,也就五六十米,那颗炸弹,共造成20人亡,3人伤, 23间房屋损毁。

至一九四五年四月,为配合陈纳德飞虎队空中护卫晴隆“二十四道拐” 即史迪威公路,确保滇缅抗战大动脉的畅通,美军在安龙县城北郊的白泥田就动工修建了一个备用机场。出于对日本侵略者的同仇敌忾,广大民众纷纷上阵,用肩膀拖着石滚不分昼夜地碾压,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建好了机场。据我祖父生前亲口说过,当时驻守的美军士兵闲时还穿过金碑垭口游玩到我老家所在的寨子坡鳌,一个个高身材大鼻子还有黑皮肤,像是外星人,说话也听不懂,只知道他们会在天上飞,与小鬼子干仗呢。

在抗战的大背景下,飞虎队的义举,自然得到了当地人的善待,交往中也有了一些语言上的诙谐和幽默,一场“中美篮球赛”便在情理中得以了展开。老杨于此在书中写道:

四周成百上千的中国观众,在看球赛,一边观看一边起哄助威,场面热辣得很。

“中华队,OK!中华队,OK!”

“美国队,拉稀!美国队,拉稀!”

对于美国人来说,OK的意思就不用说了,他们不明白的是,中文的拉稀是什么意思。有个尉官模样的跑过来问裁判程军医,拉稀的含义。裁判程军医自然不会说拉稀就是拉稀屎,没有力气的意思,说拉稀是厉害、了不起的意思。尉官听了,很高兴。

其实以上情节,是老杨依据老前辈冯景林老师曾经的讲述作的润色加工。冯老师生在安龙、长在安龙,系在国内知名的布依文化传承人,抗战时期,他正值少年,说安龙热闹得很,部队不少,有民团、保安团,有国民党新编一军,还有美军,大概是一个中队。他亲自观看了一场中美篮球赛,所回忆的许多情节,被老杨写入了小说。

当年,淘气的冯老师曾经与小伙伴溜到美国人的仓库中,“拿”了一些小东西,比如洋火、洋碱之类的日用品。甚至有一次还“拿”了军靴,结果无法穿,因都拿成了单边的,不成对。后面这个细节,也被远康写入了平柜杀人案。教堂里那个叫放牛郎的小男孩,死在平柜里,七窍流血,死得奇异。结果,在他的住处,搜出了美国人的军靴,成为寻找凶手的重要线索。

还有,《飞天密码》中麻县长之子麻飞机,在中美篮球赛期间,溜出来,看到美国卫兵丝纹不动,笔直站岗,前去调戏。他先摘来“狗尾巴”草,在美国卫兵耳朵上,搔扰。见卫兵不动,伸出手去卫兵腋下捞痒痒,见卫兵仍不动,将手伸向卫兵的更加敏感处。

以上这些,都是冯老师少年时做的恶作剧,是他亲口说的,真真切切。远康将这些故事写入了小说,成为精彩的一笔,使人物形象丰满,有血有肉,栩栩如生。当然“麻飞机”这个人,在此也作了虚构,别人的事已放在了他的身上,均因故事和情节的需要,于真于假,更有一番深刻的玩味。

书中“吃人飞鱼”的章节,也是在神奇中展开了在星宿湾救援迫降战机飞行员唐·汉斯的故事,让人一下子明白了“吃人飞鱼”原来就是一架P4O战机,把蒙昩从好奇中解脱了出来。

此情节也源自一个爱好写作,名叫李乃瑞的长者讲述的亲身经历的往事,他老家在安龙洒雨,是个小学教师,与远康的父母是同行。

他还在读小学时,听说一架美国飞机,掉在附近一个叫古里的地方,便与老师同学赶到现场,看到好多人在那里围观。当时民国政府的县长也赶到了,吓得不轻,说话有些哆嗦。飞机损坏了,仍然可以看到上面画着的一个怪物,长着尖利的牙齿,张着血盆大嘴,后来才知道那是会吃人的鳄鱼图案。驾驶员是个高鼻子美国人,已经死了,被人从飞机里拖出来。他背后的衣服上写十多个字,李老还清楚记得,写的是:“洋人美国,来华助战,军民一齐保护”十四个字。李老说,有趣的是当地百姓,看到地下碎落的玻璃,以为是玉,争抢起来。有的拿回去收藏,有的还将其打磨、穿洞成为饰品。

这些典故,远康已在星宿湾的家神庙供奉“天神”的描述中,表达得淋漓尽致,惟妙惟俏。且文中通过程军医、蝶兰、美国飞虎队员唐·汉斯等人物形象的引入,在原有事件的基础上所体现出的场景,令人更加的动容。

都说写小说的人是有故事的人,老杨也不例外。老杨的经历是很丰富的,可以说是从困难中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其意志是靠一种信念或情结作为了支撑。至于心中的故事,便是一种经历、见闻和认识在脑海中的酝酿。

我与远康的相识,也源于在安龙工作后,大家都拥有文学业余创作的共同爱好,加上华坤,我们当时可是别人眼中的“三剑客”,利用同在教行有寒暑假的天赐时机,常邀约一块采风,寻找、收集创作灵感和素材。一下到农村,就沿着村寨在亲戚或朋友家“打寨子”,了解风土人情和民间传说,一路走累了脚,也喝醉了酒。印象最深的一次,还是我们去布依族抗清女侠“王囊仙”故里采风的途中,远康磨破了鞋底,仍坚持靠脚板“裸身”接地,一路步行回到了县城。如此接地气得到的素材,已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创作营养和积累,受益匪浅!

这就不难看出,他在《飞天密码》所描述的事件、人物乃至诸多的地名中,有许多的安龙元素,甚至其职业生涯的印记也在其中有了充分的展现。如其任职于方舟殡葬服务公司,算是一种情有独钟,方舟两字便顺此成了下司电笔主人的名,还有远在省城的“凤凰山公墓”,也迁至小说中,成了“麻飞机”守陵的地方。这些看似不相关的元素,经老杨的揉合和时空的转换,都成了小说中互相关联的人和事了。之所以叫科幻小说,想必也是这个道理吧。

上世纪三十年代,安龙就有了法国传教士修建的天主教堂,自然也成了远康笔下的场景。围绕教堂展开的,就是他虚构的故事了。我们从中可以看到各路人物的登场,探索到小说的主线条。

名叫“歌斐木”的法国人,是教堂里的神父,最后不幸被日本特务嫁祸,毒死。

“下司白”,是小说的主人翁,同时是小说的叙述人。本是下司镇的一条猎狗,后被教堂神父看中,买到教堂。从此与教堂收养的“蝶兰”相依为命,成为一条会认字的文明狗,人与狗之间,发生了一系列起伏跌宕的故事。“下司白”生育的后代,成为主人忠心的侍卫犬,延续了小说中的故事。

“蝶兰”是一个孤儿,其父母在设计修建滇缅公路时,被日本飞机炸死,自己也头部受伤得了自闭症,成了孤儿。自闭症被神父治好后,就当了修女,学会了几国语言,兼任民国县政府翻译。后与美国飞虎队唐·汉斯相爱。由于不愿与丈夫去美国,留在祖国,生下了吉他。后与中国香港飞虎队员吉宦游结婚,最终惨死于一场运动中。“蝶兰”是小说中的核心人物,充满传奇、悲情的色彩。

教堂里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孤儿,名叫“麻飞机”,后被麻县长收为义子,实则是日本特务,一直潜伏在教堂里……

以上人物的设计,除了故事和情节的需要,其展开的背景到处都有安龙的地域、民俗、历史的投影,充满着现实的元素。

除此之外,小说中对白的语言,也充满着地方的特色,什么“儿马婆”、“血色的蚯蚓从耳朵、鼻孔和嘴巴爬出来”、“脸上脏兮兮的,像个哪吒”、“像一条乌梢蛇,逶迤出发了”、“请土地老爷看病,疑神疑鬼”、“你们这是肚脐眼里放屁,不知哪里响啊”、“真是半夜里放炮,一鸣惊人”、“抽脐风的”、“黑老鸹啄的”……等等用语,是非常贴切而又形象丰满的,值得品嚼。

当然小说的结尾还得有正义的张扬和向上的意义,毕竟历史和人类社会的发展总是在文明中不断进化的。历经风雨见彩虹!飞天密码的最终寻获,是一种希望之门的洞开,圆我华夏梦,自有红色的接班人,未竞的探索永远在路上……

老杨的《飞天密码》值得细心读一读,其中的安龙元素吸引了我这个安龙人是一个情结之外,尚有的科幻与现实的交织,也在憧憬中给了我一个飞天的梦!

                                         2019年11月7日于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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