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南,甘肃省唯一长江流过的宝贝地带,一条独特的南北过渡带上的动植物大观园;陇南,大秦文化在西汉水两岸崛起,巴蜀文化在白龙江流域交汇;陇南,是王维笔下的“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陇南,是《诗经》“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里一步一首诗的千年时光。
行走陇南,一步一景,好似徜徘在北方的南国里。行走陇南,步步为景,恰似漫步在南方的北国里。
陇南的春天,从文县中庙乡一带开始。中庙是四川、陕西、甘肃三省交界地带,被称为“鸡鸣三省”之地。这里群山簇立,翠竹成阴,云雾缠绕,几乎没有平地,几家十几家形成一个松散的村落,再高的山顶上也有炊烟,再深的沟壑也有人家。这里是南北向山脉的集中区,长卧七个地震带,因此山梁经常此起彼伏的抖抖身子,引得群山一片惊叫。老百姓早已习惯了地震的逗弄,无奈中忘记了惧怕,常显得知足常乐。
每年刚进腊月,油菜花、野桃花就奔跑着把春描绘于坡梁河谷,紧跟着,豌豆花争先恐后打开朵朵白蓝小花,农家院落的蒜苗、夹竹桃、美人蕉,经历了冬季肃杀与休眠的垂柳也不甘寂寞发芽展叶。按二十四节气,立春至谷雨属于春季,可中庙乡一带还未立春就开始播撒绿意,开始展演关于激情和新生的故事。
雾珠笼罩着山峦,草木发出红色芽儿,飒飒微风,颤动的光,山野溅起白色泡沫的泉水,油桐花、野玫瑰,海棠花一应在波光变幻的白龙江两岸绽放,这是人们眼里的春天,也是大自然的春天,静悄悄地向我们走来了,好像伸手就能触摸得到。这是一条通向生命的时光隧道,春天带着浓浓的清明前的茶香,在满山遍野耕地的牛歌声中,逆白龙江向碧口镇、玉垒关、郭淮城、姜维城、文县县城迁移,每向前一步,都走在历史与现实中,都被东南边陲的西秦岭与岷山山脉交汇的摩天岭层层阻挡,在一座座高山峻岭的严峻考验中,艰难地向火烧关、高楼山、临江关靠近,在“蜀陇咽喉”、“秦巴锁阴”的天然屏障面前,春天的脚步极其缓慢,仿佛三国时期的邓艾伐蜀过阴平,南宋蒙古兵攻打文县,明代李自成军队过文县那般艰苦卓绝,攀援崖谷,昼夜兼行,在白龙江流域越来越高的地理上,春天一步步向前,将要攀登至山顶时,往往被一股寒流刮回原地,然而,一股暖风吹来,嫩绿从山底向山梁次第呢喃,似乎一夜之间,绵延山脉被花香染出一幅全新的春色图。
春天攀到高楼山须耐心等候,雾霭把四周的重山模糊起来,仅有雄黄山苍黑如铁,戴顶雪白帽子,春夏秋冬一袭白衣。雄黄山是陇南最高峰,海拔四千多米,关于春天的温暖、雨水、绿叶、鲜花,对雄黄山永远只是期待与梦幻。连绵起伏的山峰沿雪线排列,松树、枸杞叶张开灰尘的嘴唇等待春天的雨水,在山峰高处,因焦渴而死的花草树木比比皆是,这里有高楼山众多野草树木花卉,对春天最为壮美的呼唤。
春天无奈,晕头转向拐过十二道弯,漫下高楼山,继续逆白龙江蹒跚前行。峡谷中,每向前一步,都在压抑窒息中行进。从文县高楼山到武都五凤山,不知道春天的感受如何,我每一次走过,既心惊胆颤又觉震惊。直线仅三四十公里的距离,千万座奇形怪状的山峰分列两岸,手挽手肩并肩守护或者围堵着白龙江,或者与美声低吟的白龙江共舞。两岸山峰近则不足百米,远则不过三五百公尺,山峰挺拔陡直,巉岩嶙峋,咄咄逼人。我们常开玩笑说,如果在这一带拍《西游记》,背景不用任何改造,不管从哪个山梁或山窝突然跳出一伙精怪来,你都不会感到奇怪和惊讶。春天到达这里,被大山四面围困,或者被大山的面容镇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得不坐在白龙江边休息一会。春天就会看见,山峰与雾为伴,雾一旦消失,油菜花如骡马脱缰绳般泼洒金黄,千里香绽放纯白,万物轻轻陶醉起来,春天才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武都城区,然后在宗教的牵引中慢慢登上五凤山。
陇南九县区中,文县、武都的地理环境较为严酷。通观陇南,文县、武都、宕昌的山是站着的,站得笔直挺拔,徽县、成县、康县的山是坐着的,坐得雄壮舒适,西和县、礼县、两当县的山是卧着的,卧得大气深沉。从高楼山到五凤山的地貌,与两山之间隐蔽的万象洞实在是造山运动形成的一道地理奇观,被誉为西北第一洞的武都万象洞,是高楼山到五凤山地貌的缩小和集中展示。高楼山兜里暗暗揣着五百吨黄金,它周围的群山里埋藏了千年取之不尽的铁矿和重金石,生长着纹党、天麻、红豆杉、银杏、红桔、虫草。原始森林里,大熊猫、金丝猴、羚牛、黑鹳等动物,年年复年年生息繁衍,演绎它们绝世的生命荣光。五凤山却身披几十万亩绿油油的花椒,佩戴几座庙宇,椒香弥漫全中国,庙宇消散人们心中的困惑。五凤山与北山、南山、仙陵山、何家山同时拔地而起,形成一个极为有限的狭窄空间,白龙江浩浩荡荡穿城而过,一下子给岸边的武都城增加了活力和魅力。五凤山高耸入云,海拔2265米,垂直高度1200多米,北山、南山高度与五凤山相差不大,仙陵山、何家山略低一些。我孤陋寡闻,世界上可能没有那一座地级市被五座垂直高度平均近千米的山峰团团围住,这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气势,我想这也许又是一道人间奇观。你要站在城里仰望山顶,帽子掉了都还看不见。让人感到更为奇特的是五座陡直的山上皆有村庄,房屋修在崖壁上,像一只只悬挂的鸟笼,一股大风就能吹下来。百姓在山上耕作生息,他们低头看城市,近在咫尺却遥远迷蒙,抬头看白云遥远迷蒙却近在咫尺。我曾经站在五凤山的庙宇门前,整座城市和山峰尽收眼底,让人顿悟生命的真谛。我不知道山上的农人祖辈足踏羊肠小道,哼唱着高山戏,下山进城上山进庄的真实心里感受。
武都的大多数山不似文县的树木茂密,是光秃秃的红山,一座连着一座,北峪河是全国四大泥石流地质灾害之一,这是人们不尊重自然法则的结果。春天穿越泥石流到达武都,满山油橄榄树葱绿,油菜花嫩黄,城市对面的南山春意盎然,桃花绽放,这片春色延及五座山顶,与文县高楼山,北面米仓山、康县白云山、成县鸡峰山、西和仇池山挥手呼应,形成具有陇南特征的浓浓春意。
武都春意阑珊之时,礼县、西和县、宕昌县的大多地方还是积雪成堆,寒风剌骨。这不难理解,这三县在海拔相对高的黄河流域边缘。在陇南各地,不仅季节,从自然风光到生活方式都存有很大差异,有人说过,陇南八县一区的九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单说语言,就有九种方言,说话的语气、语速、语感都带有自己的烙印,甚至同为一市之人相互之间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在礼县、西和县、宕昌县,春天都有代言人“春倌”,春倌见面给主人递张“春”的红色纸片,所谓“春”是自制的关于一年的吉凶、播种、农事等等,“春”被主人贴在正屋中堂,这样“春”就有了命运的意味驻扎在人们心中。春至康县、成县、徽县、两当县,所到之处,西汉水、嘉陵江、广香河两岸白色的千里香花飘飞,连翘萌绿,山桃的花骨朵饱满欲开,一座座坐着卧着的山,一片片舒展的田野轻笼绿烟,娇娇嫩嫩的野花白白红红。当你发现春天时,已是鸡峰树绿花红,锦屏叠翠,梅园海棠火红,三滩姹紫嫣红,蜂迷蝶彩,莺歌燕舞的无限时光。
陇南的油菜花,从年前的农历12月中旬,从文县中庙乡开到武都马营乡与礼县交界地带,已经是年后的4月中旬至5月下旬,甚至六七月份,这条独特的陇南油菜花之路,从时间上算开了两年。
当春天完成陇南八县一区的长途跋涉,给大地山脉穿上一件件美丽衣裳。当向日葵绽放夏天的花盘,从文县中庙一带准备出发时,陇南的春天,仿佛全部汇聚于高楼山顶的一颗孤傲巨大的玉兰树,玉兰树怀抱暮春光芒,绽开千万朵粉红花朵的精灵,在陇南最高峰给春的绚烂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
陇南的夏天从文县中庙一带出发了。
此时的白龙江下游两岸小麦醇香,布谷声声,上游裸露的黄土、岩石之上,苍鹰高飞,茂密的林子里犬吠起落。两岸密林里守候的麻雀、啄木鸟,江面掠飞的鸥鹭,碧绿的稻田,把白龙江两岸装点得热情似火。夏天攀越高楼山到达武都,由浓烈的椒香引领,渐次抬高到莲花山、药王殿、五凤山。
当武都进入炎热的夏日,农人开始收获麦子时,坐落在秦岭边上的礼县、西和县、宕昌县才真正进入夏天的第一道门扉。天高云淡,太阳照亮亘古的西汉水和白雪的云朵,清澈的蓝天,一畦又一畦翠绿麦田,花丛里穿行的少女,树影间劳作的农人,喧哗的顽童……伴随飘来飘去的花瓣,漫向半空的水雾,将夏天的气息撒向仰卧于崖壁的细溜土地,隐匿于悬崖峭壁间的山径、古栈道。荒芜陡壁处仍在流传的氐羌人建立的仇池国、宕昌国、武都国、武兴国、阴平国的往事,在时光的侵染下,那些远去的王国好像还在人迹罕至的角隅,静静守候,渴望与现代文明融为一体,焕发出新的生命力,创造更加壮美的人间奇迹。
武都县与文县的季节是天文学的,而陇南其它区域的四季大都是气象学的。礼县、西和县、宕昌县尤以明显,即以植物、动物的反应来标示,玄黄鸟叫,核桃满仁,小麦灌浆,就是夏天来了。气象学的夏天,比较准确地说就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是陇南北面四季的另一个有趣现象。比如:在礼县的高山地区,樱桃仲夏开花,可在文县、武都樱桃早都上市了。礼县、西和县、宕昌县虽是夏天了,早晚温差大,天蓝如镜,云如扫帚。山野山鸡扑腾,兔子跳跃,山丹花绽放,芍药凋零。平地处麦田金黄,洋芋开花,包谷樱红,小河流淌,人背马驮,果树围拢的村庄,一条小路伸进去,又一条小路走出来,晚归的庄稼人骑乘毛驴,吼一折拐了调的秦腔,引得四山呼应,驴马合鸣。
礼县北部的长江黄河分水岭,连绵不尽,有一望无际的野花绿茵。分水岭曾是秦先祖牧马的地方,秦人从这里养马铸兵器,西征戎羌,辟疆拓域,逐鹿中原,一统六国。秦先祖们励精图治,与命运不断抗争的铁血精神,曾经让这片土地马蹄翻飞,鼙鼓动地,生命的尊严起起伏伏。而百里之外的西和县仇池山则是人文始祖伏羲诞生之地,也是战神形天葬首之地。漫长的陇南历史中,唐朝大诗人李白、杜甫曾在徽县、成县,留下了《蜀道难》、《同谷七歌》等千古绝唱。近代历史中,中国工农红军突破天险腊子口到达宕昌县哈达铺,毛泽东、周恩来率领红军,在陇南播撒革命火种。
一位摄影家说过,陇南不缺乏美,每当他拍摄了陇南的一处风光,他都有一种想亲吻这片土地的冲动。夏天看半坡村落点缀的几棵小树,看梯田的斜面,看庄稼从山底长到山顶。这种景致经常让他产生幻觉,他说陇南的夏天,很多地方太像瑞士,他饱含感情地称陇南是“东方瑞士”。于是,每每有打动他的风光和情景时,他都要陪时光多坐一会。
夏末,西汉水流域千年不变的乞巧节,在农历七月初七日牛郎织女将要相聚时开始,这一天也是最古老的东方情人节。姑娘们穿红戴绿,手挑花灯来到黄昏的小河边,把各自的花线手襻连接成桥拉在河面,此时,天上黑压压的喜鹊搭桥,天上人间共同演绎汉唐风韵的爱情故事。姑娘们七天七夜的深情倾诉,将农耕时期的夏季,在礼县、西和县一带姑娘们的乞巧歌声中推向高潮。
陇南的秋天,更具体地说,从礼县最北端黄河流域边缘的固城乡走来,正好与春天伊始做了一次南北大调换。夏收后,村民们将睡觉的时间花在收割山坡的豌豆上,前半夜,当一声声野野的山歌声穿过山梁,后半夜梁上落一层晶莹剔透的凌霜,秋天就这样来了。白露紧跟凌霜的脚后跟到了,礼县、西和县、宕昌县开始从高山到平地播种冬麦,男人们天不亮吆喝牲口上山,女人们去收割荞麦、胡麻、土豆、包谷等秋庄稼。秋天从分水岭出发,带着黄河的深沉和气势,经永坪乡到达永兴、祁山、盐官镇、长道镇,四十多万亩苹果哗啦啦集体羞红了脸庞。门前屋后,一座座小山似的苹果,抱住一团,香气聚集,几十里过去了也不会消散。甜香果酱包裹的盐官镇里,一座千年盐井,在秋的吹拂中更加深不可测,唯一的83岁的水盐制作人,守护着咕噜咕噜冒盐泉的古井,像白杨树上的最后一片黄叶,再吹一股秋风就会飘零。这时,西和县、宕昌县秋野金黄,苍鹰盘旋,大雁南飞之时,文县碧口中庙一带还在盛夏的芭蕉与竹林里徜徉,武都也在夏天的热闹中滑翔。到了10月份,礼县、西和县、宕昌县已是叶落归根,霜凝大地,秋天才慢慢的旅行到武都、文县,而康县却有自己的节奏,森林里成群结队的野猪、野山羊,在农家的庄稼地里偷吃长膘。徽县、成县、两当县一带,一座山峦就是一个巨型红色火炬,火炬连绵燃烧到嘉陵江、西汉水两岸。在几千座火炬的腹地之中,在红川镇与伏家镇,酒香越来越浓烈,人们开始嫁姑娘娶媳妇,山峦醉了,田野醉了,一直醉到冬季雪花降落还不会醒来。
当文县中庙一带,还在秋意缠绵的细雨中徘徊,白龙江上座座碧绿的水库里,一群群百多斤重的野生鱼自由游泳。而冬已带着黄河的威严和冷峻,从礼县固城乡的分水岭上开始了漫漫征程。冬的长途跋涉相对于前面三个季节更赋有深情厚意。一朵雪花从黄河流域飞到长江流域要经历多少坎坷,或者收获多少浪漫?需要说明的是,冬天到达武都境内的米仓山会迎来雪花的热情接待,但到达文县境内的高楼山,与终年积雪的雄黄山久久相望之后,翻山越岭飘来的雪花只能化做一泓水魂,长眠于干燥山梁,这是陇南冬天到达文县的壮观结局。因此,文县中庙一带很少见过雪花飞扬的苍茫冬景。可是,每年春天清明过后,桃花凋零时分,一场漫天雪花在中庙、碧口的天空降落,这场雪花是专门为桐子花开而降临的,桐子花没有雪花不肯开放,多么美丽而善解人意的一场雪,仅一夜之间,仿佛一场梦,雪花就无影无踪,只见天空飘来绒线般的白色云朵,一朵朵白云散向天际,高处的白云吐出一抹云霞,一坡坡的桐花与天地一起合唱,一道又一道山梁一片粉红。
北风呼啸,大雪封山,高楼山外的白马山寨银装素裹,四野寂静,白马氐后裔身穿盛装,在深峡幽谷点燃火把,打开酒缸,举杯痛饮,唱起酒歌,舞起古老的“迟歌昼”,答谢养育他们的土地神灵。白马人在正月里,十八座山寨不分昼夜狂欢,山寨成了歌的海洋、舞的海洋、欢乐的海洋,一时引来国内外游客流连忘返。与白马人歌声对应的是北边礼县、西和县的数百家秦腔自乐班,一阵锣鼓叮咚响,一声花音唱出欢快喜悦,两声苦调唱出凄楚悲凉,秦腔的高亢激越引来崖娃娃的声声回应,千百年前的王朝动荡,烽烟战火,在乡村大地轮番演绎,歌声中,腊月里候鸟般返乡的五六十万打工大军,经过短暂的欢聚,在新年的社火村戏声里又带上乡愁呼啦啦飞走了,只留下老人和孩子看护古老的村庄。
陇南冬天的精彩总结在宕昌县官鹅沟里举行,数十里恢弘壮观,冰雕透明的长廊宫殿中,住满了冰精灵、住满了冰神仙。他们酣睡在原始森林中,寂静的酣声穿透大地,形成的氛围,便成为陇南冬天的最高境界。
每每意识到身在陇南,我的笔就会写得又多又远,也让我久久沉浸在陇南的四季美景中,我对家乡的热爱不分季节,不分区域,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对陇南百姓的真实生活有了新的发现和认识。我虽然是陇南人,由于太熟悉,所以往往漠视。五座高山环抱的武都城,自古有“水比城高,人比门高,山比云高”之说。房屋沿江而建,城区仅有两条不宽的街道兼公路由东往西,由西往东,车辆人流穿梭不停。小巷两边排列低矮破旧的木板房,与民居一室的小电器部、小醋房、小音响店等等,门前藤箩里垒高高白馒头,摆放坛坛罐罐泡菜,女主人围火炉坐或站着埋头炒瓜子、炒大豆,搓麻食,成熟多少卖多少,能搓多少卖多少。小巷有千年的烙饼,烙饼的锅叫凹锅,锅的上下都是红彤彤的无烟煤,上下两股火烙饼,温度对等,饼不生不焦。小巷的烙饼有葱花饼、核桃饼、酸菜饼、鸡蛋饼。小巷深处还在用木尺量度棉布,售卖手工的锅碗瓢盆;花色艳丽的冥府衣物,极具现代气息的纸质花圈,在年代久远的小巷深处日日盛行。这是武都的小巷,乱的一塌糊涂,杂乱中却有它的方圆与乾坤,有它的传统与贸易。有人30年前离开再回到武都小城,他站在拥挤的街道非常困惑,如果找到了小巷,马上就会找到童年记忆和家的温暖,这就是一座城市的记忆,也是一座城市的历史。
不知道有人注意到没有,陇南地理形状酷似祖国胸膛上的一片枫叶,这片枫叶异常美丽,有的地方是绿色、有的地方是黄色、有的地方是黑色、有的地方是灰色、有的地方是红色,还有许多过渡色,极为丰富。这片枫叶异常厚重,托举的陇南十万大山里,中原王朝和少数民族政权厮杀了千余年,留下了多少悲欢与离合?陇南280万氐羌族的后裔长期在大山沟壑中艰难跋涉,又创造出多少人间辉煌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