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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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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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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熟了 想您了

周末去乡下母亲家,傍晚吃完饭和母亲出去散步,索性就走远了一些,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村子,走进了乡间田野,田野里一阵阵熟悉的小麦味道顺着微风扑鼻而来。暮色里,一片金黄的暖色骤然吸引了我的眼球,只不过十来亩的一片麦田,却在一瞬间将我童年的记忆唤醒,想起了小时候我们收割夏麦的场景和父亲一生对小麦的热爱。倾听着麦田在微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父亲、小麦与我之间的故事。

记得上小学时,每年的麦假是我最难过和头疼的一个假期。 那时,爸爸在粮站上班,天天忙的都顾不上回家,家中四五亩收麦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我和妈妈身上。到了麦熟那几天,母亲提前会把镰刀磨得锃亮,等不到天空大亮,我和母亲就开始下地割麦子。一到地头,母亲就迅速行动了起来,迈开腿,弯腰快速挥镰,一大片的小麦不大一会就在母亲的一镰一镰中倒下。我跟在母亲后面,每次不到一个时辰,就觉得腰腿酸痛,已快坚持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到田埂上,不管不顾,就开始吃东西喝水。有一次,收割家中最大的麦子地,我和母亲从一大早忙到中午还没割完,我实在累地没有了一丝力气,一把镰刀挥过去没有割到麦子,反而割破了自己的脚后跟。这时,母亲急忙背起了我,一口气把我送到卫生院,包扎完伤口后就把我送到了父亲工作的粮站。

到粮站后,我原本以为这下轻松了,不用干活了。没想到父亲比母亲还忙,忙得根本顾不上我,还给我“下达”晒麦子、装袋子的任务,造成了我后期伤口化脓感染。但我没有埋怨父亲,而是深深被父亲对待工作的热爱和认真所感动。

到了收粮时节,粮站的仓库门前人潮人海,各种农用机器轰鸣,父亲的工作是负责验收麦子质量,只要是麦子里杂质多、发芽潮湿、不够饱满等有问题的麦子,都逃不过父亲那“火眼金睛”的双眼。那些因麦子潮和其他原因没有验收过关的上粮户,不愿将麦子拉回去,就再三请求父亲,甚至愿意评上最低等级,再贴点钱就算完成上交公粮任务了。那时连续的几天晚上,父亲的房间乃至床上都堆满了麦袋子,忙碌了一天的父亲,晚上就和我睡在了粮站仓库里的麦堆旁,一边看着麦堆,一边对我说:“不是爸爸不近人情,而是收了残次的麦子就对不起国家对自己的那一份信任。粮食,那是一个国家的根本。”那时,我第一次知道父亲每年收粮都是在仓库里睡觉的,陪伴他的,是一仓库的小麦。

有一年收麦,二伯和几户人家把麦子运到麦场,遇上了接连几天的阴雨天气,没有及时脱粒和晾晒,就成了发芽的小麦。二伯想着父亲在粮站验粮,就拉着发芽的小麦来到粮站。当父亲把手中的铲子伸进粮袋,对着手中的小麦皱了皱眉头,吩咐身边运粮的工作人员,把袋子搬进了他的房间。那天晚上,父亲在收粮时间破例回来了,睡熟的我和弟弟被父母的争吵声吵醒了。母亲看着父亲把发芽的麦子倒进自家的麦仓,装上家中上好的小麦扬长而去,为二伯家交公粮。第二天,父亲和母亲因为那晚发芽麦子吵架的事让相邻知道了,那几户人家也不好意思去粮站找父亲了。可那几袋芽麦磨成的面粉,又苦又涩,硬是让我们家吃了好几个月。

“起风了,咱回家吧。”母亲的声音将我从记忆中拉回。“妈,刚才我想起了,那年您和爸爸因芽麦吵架的事。”母亲笑着对我说:“多年以后,我知道了,你们爸爸每张奖状背后的小故事。当时,真不该为难他呀!”是啊!父亲的一生与小麦为伍,从粮站收粮到面粉厂收粮,他的身体浸染着小麦的味道,他的品质也如小麦一样金光灿烂。(陕钢龙钢炼铁厂 陈丽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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