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振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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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气象预报预告：莱芜将迎来一场强降雨。我是爱好雨的，于是痴痴地盼，犹如慈母盼望久别欲归的子女一般。从黄昏盼到日出，从早盼到晚，一夜一昼未曾盼得。这让我这“母亲”十分急切：或许晚些也未可知？我自己安慰自己道。终是归女也有心——她姗姗来迟了！此时已是清晨三四点的光景，已看不出她风尘仆仆之姿，也嗅不到她归家心切之态。只是觉得她是不慌不忙徐徐而来，在她的慢声细语中也听不出她急切兴奋之意……
街灯酒绿，晨钟暮鼓。在她的絮语中她可否遍阅了汶源大好景象呢？巍峨壮丽的黄羊山，俊秀婀娜的艾山，小巧精致的中心公园，磅礴大气的南湖河畔。以及工厂的轰鸣，街道的繁忙，小区的井井有条，村庄的炊烟袅袅等之影像，无不显示出这是个华茂清隽、朝气蓬勃的地方。
这也是你，这也是我深深爱着恋着牵挂着盼望的家乡。
二
连日来阴雨霏霏，霁月难开。在这微有诗意的时节里，怎肯颓废了这大好韶光呢？于是，欲携雨披丝游烟雨濛濛下的汶源之旖旎风光。
带上早已破烂不堪的雨伞，独自游走在这游人三五成群、一一成对的雨幕下。此时，细雨如丝，飘飘渺渺，似一个姑娘。于是，我发现我并不孤单，因为我已经把雨丝当做我的伴了！我携着她，就着她的情思，听着她的曼曼细语，荡漾在这个美得只剩下惆怅的时节里。
撑着雨伞，我们静静地走着，商店、市场、小区在雨的洗涤下洗尽铅华，显现出了丝丝生活真谛。随着我们的步伐它们渐渐地离我们远了，而我们离浪漫也就更加近了。许是下雨的缘故，南湖路畔的小摆摊，几乎绝迹，繁华之下只剩清静。雨姑娘与我是爱好清静的，看到这一些，我们不禁放慢了脚步。看看急匆匆的车辆，瞅瞅慢悠悠的游人，间或摸一摸绿油油的小草，嗅一嗅花瓣上的雨露。它们都有着自己的味道，它们都有着自己的情趣，只是自己的心有别罢了！不知不觉，走到了南湖湖畔，此时的南湖水已干涸，于这样的时节、这样的调子十分的不和谐。此时，我有些落寞了！可是雨姑娘却是不同，只听她娓娓道来——怅想着柳垂湖畔、碧波荡漾的景象；盼望着小舟之上呢喃嬉戏；更期望着保留一湖的春水与我芳龄永继。她既然这样想，那我也就变为欣欣然了。
往南越湖而过，是一个新建的公园，里面不乏有广场、凉亭、奇石、树木、花草，还有游乐园之流。只是还没有修葺完整，只是还没有经历时间的沧桑、文化的底蕴，只是在她的幼年她还是显得那么单薄而毫无气质。雨姑娘也认为，在汶源人民的共同营造、烘托、发扬下，会有她的文化底蕴的！你看那边不是有习武的人群，这边有绘画的妙手，远处是嘹亮的歌声，近处有老者的墨宝。我多么希望我们美丽的故乡，出一个沈从文或是余秋雨似的大文豪，出一个刘翔或是杜丽似的运动健将，出一个张国荣或是周润发似的影视明星。好山好水出好人，当我看到家乡的秀丽如诗如画般的美时，使我更加肯定了我的故乡。
穿过广场再往南，便是植物园，也是新建，只不过不是大规模的推土填地，而是顺其山势而修了大门和几条通山的路而已。其原味犹在。我是最爱登山的，尤其是在雨姑娘的陪伴下。就着凉爽陪着“爱人”闲情漫步，这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而且还可以闻着各种植物的香气，看虚无缥缈的薄云烟幕，踏着绿油油的青草或是光滑平整的石头，这种感觉在高楼大厦、街市商店是寻不到的。到了山顶，登高远望，一切都浸在了雨的滋润之中——树木苍翠，小河蜿蜒，村庄静谧，就连一排排的楼房也显得朴实无华起来！这便是雨姑娘的功劳！我不禁望了望她，发现她是那样的清爽，她是那样的飘逸，她是那样的洒脱。她一会儿跑到山巅拧一下衣角，她一会儿又飘向山谷哭诉一番，她一会儿又躲在行人头上捉弄一下。苹果树、梨树、桃树在她的滋养下更加生机，草儿在她的劝说下更加发愤图强，人们在她的狎亵下更加精神烁爽……
在下山之时，腿儿有点虚脱，望一望漫长蜿蜒的山路，再看一看走过的街灯柳巷，蓦然才发现雨姑娘已经陪我走了很长很长，以至于我有些后悔起来。后悔自己的牛性，后悔不应连累雨姑娘。雨姑娘是属于人们的，不单单是我的——对于老人她使他精神矍铄，对于年轻人她使他们积极向上，对于孩子她使他们茁壮成长。老伴得到她，她们更加相敬如宾；伴侣得到她，她们更加互敬互爱；恋人得到她，更加你侬我侬。因此，我认为雨姑娘除了催人茁壮成长之外，另一大功劳是促进感情。因此，我看着雨姑娘，想到了我的方向。脚也硬朗了起来，步伐也更加坚定了起来……
在归途中，经过了山下，看到了许多农家乐饭店，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热闹啊！这些人儿爱消费爱生活，更爱的是一种情趣。媳妇在吃的方面有两个心愿，一个是吃遍汶源的风味，另一个是开一个小小的餐馆，做遍中国的风味小炒。第一个愿望我吝啬得没能满足一次，是我的错，我将来定要满足她；第二个愿望我又觉得不屑，因为我们不是那种起早贪黑、吃苦耐劳的人，所以我只是支支吾吾。其实，我明白她寻得并不是那种简简单单的吃吃喝喝之类，就像那些人，她寻得也是一种生活的姿态、一种洒脱的情调。只是我们在我们的生活圈中作茧自缚受束缚受压抑太深了，以至于连这小小的愿望也举步维艰罢了！愿早日冲破牢笼枷锁吧！
在经过湖滨园的路上，雨姑娘忙碌了起来——雨大了起来。看着撑着雨伞的迎面而来走卒熟妇，心竟也澎湃了起来。活着是为了什么呢？如他，岁月蹉跎，褴褛了他的衣衫；如她，青春不再，侵蚀了她的容颜。也许他存有了钱财，小有成就；也许她越老越有了风韵，姿颜尚好。而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可曾体会到一种灵动的东西在悄然而逝——两旁的树木依然斑驳苍老，一边的公共汽车站却是熙熙攘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