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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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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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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的记忆

      前两天,原来上学的老同学用汽车从老家带来了半袋红薯,看到这沾着泥土的红薯,脑海里顿时就回忆起了童年和学生时代的一幕幕往事。

      我小时候,家里常吃红薯,每年几乎从深秋开始吃起,一整个冬季都不会停歇,甚至还要延续吃至开春。物质匮乏的年代,什么都需凭证凭票,计划供应的那点儿口粮,简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吃。活人岂能被尿憋死?于是家乡赤壁的丘陵山区,肥沃的山丘上、田硬边、沟渠旁、乃至房前屋后的空地里,到处却栽满了一垄垄、一畦畦绿叶婆娑的红薯。霜降过后,熟透的红薯纷纷滚上了餐桌,滚进了我们的肚子。父母总习惯在做饭前,准备好几只红薯,去根须,清洗干净,小的整个儿,大的则剖开,放到饭锅里与米饭一起蒸给我们吃。偶尔也会在饭烧得即将快好时,在灶膛的余火内埋入数个中等的红薯,待火熄灭时,红薯也烤熟了。

      我读初中时,正是长个子时,饭量陡增。那时,每年都要到农村去接受大自然的洗礼。暮秋时节,柿子火红、稻谷金黄,满眼丰收景象,按照分工,帮助农民们开垦荒山,尽管稚嫩的手素未握过锄头,镰刀,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也摆开架势,开垦野岭,几个回合,浑身汗流浃背,感到喉冒青烟,眼闪金星,浑身乏力。很快,虚脱的我瘫在田野里,近乎晕厥。班主任邹望英见状,如一阵风一样奔了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取出军用水壶,喂我口水少顷,邹老师见我慢慢地恢复了神志,从随身携带的书包里掏出一个烤红薯,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对我说:“你是饿的赶紧吃了。”我接过那只温热的红薯,两行眼泪不禁从眼眶中奔泻而出。

      现在又到了吃红薯的季节,每次做饭时,放上几个红薯,揭开饭锅盛饭时,黄澄澄的、红彤彤的红薯,香气随着袅袅蒸汽吸入鼻翼,人倏地为之一振:那是熟稔的气息,那是久违的滋味。

      红薯也可以做成粉丝,家里来客人时,许多菜配上粉丝,或炖、炒、煮都增色不少,让人垂涎欲滴。

     而今的我们,早已不用为生存而担扰,因温饱而发愁,红薯渐渐从食物中淡化,但是,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的健康也失去了原有的免疫力,红薯也因有丰富的营养和较高的医疗价值,进了都市里的餐桌,还有精明的商人变成了酒楼里的佳肴,身价倍增,大街小巷也经常看见一些小贩子用炭火铁皮炉子烤红薯,生意很红火,看着周围年轻的学生们乐滋滋地吃红薯的样子,我仿佛又闻到了童年时那一缕缕初冬天空里弥漫着红薯的香味……红薯的气息,仿佛是我生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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