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十二
吴绍中被“两规”后,郑建璋两次到专案组看望陆庆宇,并对县纪委没有参与专案组一起办案向陆庆宇提出疑问。陆庆宇解释说,县纪委书记孔海波曾经任过东湖镇党委书记,对调查东湖镇的问题理应回避。郑建璋没有想到,吴绍中被停职后,又被专案组“两规”起来,虽说吴绍中只是个镇党委书记,算不上大案要案,但是,在海陵县却闹得沸沸扬扬,社会上什么流言都有。说什么吴绍中在里面扛不住了,被“熬”了三天三夜,不仅把自己的事都交代了,而且还举报出来不少人。郑建璋分析了一下,吴绍中在里面能交代出什么呢?这个案子会牵扯到谁呢?他是县委书记,海陵县科级以上干部多数都是他提拔起来的,不论牵扯到谁,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在关键时候不加以保护,干部们将无心思干工作了。
在人心惶惶的时候,作为县委书记必须从大局考虑问题,不能因出了上访自焚事件,处理几个人,以后的工作就畏缩不前懈怠了。郑建璋觉得东湖镇的问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工作方法简单作风粗暴罢了。但郑建璋一直纠结的是社会上的那些流言蜚语,吴绍中在里面是不是真举报别人了?专案组会不会把问题搞大?这年头,流言很可怕,尤其是关于贪官腐败方面的流言,总是都能应验。
这天晚上,郑建璋没有去应酬,下班后直接回了家。虽说家就在县城里,但一周也难得回家一次。妻子吴秀丽早已习惯了。看到郑建璋回来,便多炒了两个菜,两人吃过饭,吴秀丽又去浴室把热水放好,换上了浴衣站在浴室门前等着。
为了家里这面红旗,郑建璋该做的功课还是会做的。特别是在他心情不太舒畅的时候,他总是要回到家里静一静,理一理思绪。他站起身走向浴室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去接。吴秀丽瞥了眼手机说:“你怎么不接啊?”
郑建璋脱了衣服,躺进浴缸后说:“先不管他,我们洗澡。”
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吴秀丽出去把手机拿进来说:“接吧,别耽误了正事!”
郑建璋直起身接了电话,是法院院长高林海找他要汇报事情。
郑建璋有些不高兴,责备道:“老高啊,你能不能让我轻闲一会?这可是休息时间,有什么事情明天到办公室再说好不好!”
高林海歉意道:“郑书记,对不起,耽误你休息了,可是这件事很急啊,我想当面向你汇报。”
郑建璋没有好气地说:“什么事这么急?明天再说不行吗?”
高林海着急道:“是执行局的阎士魁,今天上午被专案组叫去谈话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郑建璋问:“阎士魁犯了什么事?”
高林海说:“还不是高清和案子上的事。”
郑建璋明白了,埋怨说:“当初,你们就不该立这个案子!”停了一下,又道,“立了案也不该让他胜诉!这下好了,你们麻烦来了!”
高林海连连说道:“是啊,是啊,都怪当初不谨慎。你看,事情到了这地步,还请郑书记出一下面吧。”
郑建璋不耐烦道:“我出面有什么用?专案组是市里的又不是县里的。”继而又问,“阎士魁出事了,你着急什么?”
高林海说:“阎士魁是法院的人,我这个院长能不急吗?如果他在里面胡说八道怎么办啊?”
郑建璋恼火了,严厉地说道:“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他胡说八道?”
高林海也不顾忌什么了,直言不讳道:“阎士魁可是按照你意思办的啊!”
“高林海你怎么这么说话!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都要依法行政,我什么时候不让他去执行了?”郑建璋心里很恼火,高林海真是头脑进水了,这个时候竟然说出这样的浑话来。他从浴缸里走出来愠怒道,“好吧,你现在就到我家里来吧!”
郑建璋简单地冲洗一下,有些歉意的看了吴秀丽一眼,摇了摇头说:“你看见了吧,刚回到家,这些屁事就跟来了,让你一刻都不得安宁。”
吴秀丽穿好衣服后说:“以后你还是别回家了,免得让我心烦。”
郑建璋叹息道:“现在这一把手不好干啊!大事小事都找你,搞不好就要出问题。你说那个高清和吧,也不知道怎么啦,为了赔偿费跑去自焚,傻不傻啊?”
吴秀丽是县卫生局副局长,虽说是海陵县第一夫人,但她仍然保持一副平常心。听了丈夫的牢骚,她不悦道:“高清和要是不自焚,恐怕那赔偿费猴年马月也要不到。二百多万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不算什么,可在老百姓眼里,一辈子也挣不来呢!”
郑建璋干笑一声,说道:“为了二百万送一条命,不值!”
吴秀丽说道:“如果这样搞下去,早晚有一天,老百姓非起来造你们的反不可。”
郑建璋白了她一眼,嘲笑道:“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呢,老百姓能造反得了吗?自古哪个朝代,老百姓造反成功过?”
吴秀丽说:“老百姓这么闹腾,你们日子也不好过!”
正说着话,高林海敲门进来,站在门口忐忑道:“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您,对不起对不起!”
高林海到客厅坐下后,吴秀丽给他倒了杯茶水就退到了卧室。郑建璋看了高林海一眼,冷着脸说道:“你说说吧。”
高林海检讨说:“都怪我当初糊涂,不该立这个案子,看来现在麻烦大了,专案组把高清和自焚这笔账要算到法院头上了!”
郑建璋沉吟片刻说:“世上没有后悔药,专案组对法院进行追责也在情理之中,你紧张什么?”
高林海忧心忡忡道:“我担心专案组把阎士魁弄进去,不单是失职渎职的问题,恐怕还会有其它事情。如果老阎在专案组面前乱说一通,就不好收场了。”
郑建璋冷漠道:“他能说出什么来?是说出他贪赃枉法还是说出你搞腐败?”
高林海忙辩解道:“郑书记,我向你保证,我个人没有拿过原告和被告一分钱好处。当时,案子判下来,是由东湖镇和李庄村委会赔付,东湖镇是政府不好执行,赔偿款就推到了振兴集团头上。当时李耀文找到我,说是资金周转有困难,让我拖一拖。”
“事情是你们拖下的,如果你们没有收李耀文的钱,为什么要听他的?”郑建璋讥笑道。
高林海哭丧着脸道:“阎士魁收没有收我不知道,但我绝对没有收。说实话,我只不过和李耀文吃过两次饭。”高林海喝了口水又说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只限于没有执行去处理人还好办,若是牵扯出其他问题,那事情就搞大了。”
郑建璋心里一沉:“能搞多大?专案组来主要是调查自焚事件的。你们法院判后不执行,那是失职渎职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的态度是明确的,该追究的就要追究,该处理的就要严肃处理!”
高林海嘟囔说:“东湖镇的吴绍中也进去了。”
“吴绍中就该进去!谁叫他搞强拆的!”
“可是这样追查起来,问题就可能扩大化了。”
郑建璋严肃道:“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回去后,想办法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吧!我不希望法院再闹出司法腐败的窝案出来!”
高林海嗫嚅道:“郑书记,我感觉这次专案组来者不善,不得不防啊!”
“在海陵县专案组翻不了天。阎士魁的问题是他自己的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能随它去!”郑建璋站起身,又道,“还有,你记住,我们海陵县委并没有把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都是依法行政的。”
“我明白了。”高林海只得站起来,怏怏不乐地离去。
高林海走后,郑建璋心绪难平。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坐下后抽起了烟。吴秀丽从卧室走出来,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又抽起来了,不是戒了吗?”
郑建璋将烟摁灭,阴着脸道:“这个高林海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当初想当‘包青天’,把高清和的案子判了,现在怎么样?出了事情想推脱责任!”
吴秀丽坐下,给他削了个苹果,说道:“高清和拆迁款判决也是对的,只是判了就该去执行。不执行,判了不是白判吗?高清和能不去上访?”
郑建璋叹息说:“其实,振兴集团也不是赔不起,是李耀文斗气,觉得输了官司没面子,就故意不赔偿,想看看高清和能闹腾出什么结果。”
吴秀丽气愤地说:“李耀文这是仗势欺人。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你面前像个孙子似的,我看了都脸红,你说他怎么能做得出来!”
“不会当孙子的人,又怎么能当爷爷呢!”郑建璋咬了口苹果又说道,“只不过,李耀文在这件事上不该和高清和斗气。这下可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几天,网上有很多贴子,说什么的都有,很难听了。”吴秀丽说。
“网上说什么并不可怕,让他们去说好啦,只要你不去理他们,他们就没有兴趣去说了。关键是要看上级领导怎么说!”
吴秀丽提醒道:“不要小看网上舆论,有些事,舆论起很大作用。很多贪官不都是都被舆论炒出来的吗?”
郑建璋笑了笑:“你说的不错,舆论这个东西真不能忽视,它可以锦上添花,也可以落井下石。”
“现在专案组在海陵住着,说不准就弄出个大案来,你这个县委书记会不会被牵扯进去?”吴秀丽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吴秀丽的话让郑建璋心头一颤。虽说他所作所为吴秀丽不全部清楚,但部分事情都会让女人忧心忡忡。他知道,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就不是小事!郑建璋烦躁不安地在客厅转着圈子。思忖了一会儿,他给公安局长夏琳去了电话。
夏琳在电话里说:“哦,郑书记啊,您有什么指示?”
“说话方便吗?”郑建璋听见电话里声音嘈杂,知道她又在应酬了。
“我在陪市局的领导,没有事的。什么事情您说吧!”
“高清和那本日记的事,你查怎么样了?”郑建璋问。
“这件事我正准备向你汇报呢,我派干警去他家搜查过,没有找到。今天我听市局的领导说,高燕曾和一个记者接触过,我怀疑高燕会不会把东西交给了那个记者。”
郑建璋心里一怔,日记要是落到记者手里,那就不好办了!
“记者是哪儿的?有什么背景没有?”
夏琳道:“电话里说不方便,过一会儿我去当面向你汇报。”稍停顿一下,又细语道,“你是在家里,还是在办公室?”
“在家里。”郑建璋看了眼吴秀丽。
吴秀丽白了眼郑建璋,嘟囔道:“你看我做什么?是不是嫌我碍眼啊?”
夏琳好像意识到了,说:“这么晚了,去你家里会不会打扰嫂子休息啊?要不到您办公室吧。”
郑建璋大声道:“不碍事的,你到家里来吧!”说罢,郑建璋就挂了。他对吴秀丽玩笑道,“你别这样看着我,人家夏琳局长是咱们县的‘扫黄打非’办的主任呢!”
“你别提‘扫黄打非’了!海陵的小巷里都成红灯区了,也没有见她扫过黄。”吴秀丽脸上露出鄙视的神色道,“这个女人太不要脸,仗着一副漂亮的脸蛋,才几年时间啊,就爬到局长的位置上了!你是不是也给她出过力啊?”
郑建璋讪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人家可是市局下来的。”
“你是没有听到老百姓是怎么说这个夏琳的吧?”吴秀丽说。
郑建璋好奇地问:“怎么说的啊?”
吴秀丽鄙薄道:“说她是出租车,只要是她的领导,招手就上。”
“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吧。”郑建璋道,“这个女人媚是媚了点,但也不像别人抵毁的那样,夏琳毕竟是警校毕业,有点素质的。”
吴秀丽说道:“在县城谁不知道啊,她对自己驾驶员都不放过,人家老婆去找夏琳闹,夏琳还威胁说要闹就让他脱警服,从公安队伍中滚蛋!那女人就被夏琳吓唬住了。夏琳还甩给那女人十万块钱,说是租赁费。”
郑建璋知道夏琳不仅在单位很强势,在家里也很霸道,老公根本管不了她。别看夏琳是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了,但和很多有权势的男人一样,喜欢“沾花惹草”。有个警察刚从警官学院毕业,人长得细皮嫩肉,也很帅气。一次开会时被夏琳瞄上了,夏琳把他调到局办公室,专门给她开车。小伙子服务很周到,把夏琳伺候得心花怒放,眼角的鱼尾纹也平展了许多。很快这个年轻人就升了局办公室副主任。夏琳不仅在工作上强势,在个人私生活上也霸道,女人一旦霸道起来,就不分场合了。她出差、开会都带着那个人,不开会、不出差她也时常不让小伙子回家。那小伙子刚结婚不到一年,他的老婆不干了,老婆是派出所的民警,她不敢和局长闹,就和丈夫闹。一天晚上,小伙子侍候完局长后,说他不能留下来陪局长过夜了,老婆正和他闹呢!夏局长一听,不高兴了,不屑地说,你还是个男人吗,这点事情都摆不平,以后怎堪大任?小伙子说他老婆是个“母老虎”,惹不起呢!局长说她是老虎?我还是狮子呢!说完,局长拿出五万元现钞摔给小伙子,让他回家安慰一下那只“母老虎”。
那个人的老婆翻脸了,闯进局长办公室要和夏局长谈谈。夏局长没有生气,还给“母老虎”倒了杯茶水。夏局长说,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吧!“母老虎”说,你还我丈夫!夏琳呵呵一笑,有人抢你丈夫吗?要有人抢,我还不答应呢。“母老虎”毕竟年轻,面对的又是顶头上司,心里发虚,但嘴上还很硬,说我要到纪委去告你!夏局长了解女人的那点心思,也看透了“母老虎”是个纸老虎,便把脸板起来说,你可以去告,但在告之前,我先问你,你丈夫是不是想脱掉警服了?一句话,也就是一句话,“母老虎”就被“母狮子”打败了,“母老虎”垂头丧气,从局长办公室落荒而逃。
郑建璋对吴秀丽说:“你讲的那些事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不可信的。客观地说,这样的事在夏琳身上可能会发生,但并不像传说的那样,肯定是民间演绎了的。想想看,夏琳说的那些话,别人怎么会知道呢?”
吴秀丽说,:“也许是那警察的老婆讲出来的呢!”
郑建璋嬉笑着批评说:“女人啊,你们这些女人,思考问题都是用屁股的!警察老婆更不可能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不论男人女人,过五关斩六将都愿讲,只是走麦城的事谁也不会说的!”
吴秀丽讥讽说:“现在什么样不要脸的女人都有,为了权和钱,啥事都能干!”
郑建璋反驳说:“那个警察有权还是有钱啊?”
吴秀丽不屑道:“你们男人都不要脸!”
两人嬉笑怒骂一阵,吴秀丽有些困了,打着哈欠道:“我先去睡觉了。但我警告你,我可不出租男人!”
郑建璋独自在客厅等夏琳,一时心情纷乱如麻。现在的领导干部,谁敢保证自己没有问题呢?看看县里的局长和乡镇长们,都还是科级干部,他们在县城里哪一个没有两套以上的房子?这些房子都是用薪水买的吗?还有每年干部调整,想动一动的人,想提拔的人,哪个不送十万二十万的!这些钱又有几个是拿工资送的?就是拿工资送了,过后也会找机会捞回来的。
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只要认真起来,这可都是腐败啊!
这时夏琳来了。夏琳一进屋就四下瞟了眼,低声问道:“嫂子睡了吧?”
郑建璋看了眼夏琳,发现她特意穿着警服。平时夏琳是不穿警服的,都是一身便装。看来夏琳到他家来之前是动了心思的。夏琳坐下后,郑建璋客气地说道:“这么晚,耽误你休息了。”
夏琳莞尔一笑,说道:“郑书记不是也没有休息嘛,我怎么敢休息啊!”
郑建璋向后一仰道:“客人走了?”
“走了。”夏琳将身子向前倾了倾说道,“市局分管治安的魏局长来我们县检查工作,我陪他活动了一下。”
郑建璋说道:“现在这时候,你要多与市局领导勾通,掌握情况。”
夏琳点头说:“我会的,您放心!”
郑建璋话题转到高清和事件上,夏琳把了解的情况详细地作了汇报。郑建璋要夏琳派人监视着那个女记者,有机会把那本上访日记搞到手。夏琳有些担心说,现在的记者不好惹,搞不好会引火烧身。郑建璋没有客气,让夏琳想办法。夏琳看到郑建璋冷着脸,知道县委书记的指示不能违,也就诺诺地答应下来。
夏琳走后,郑建璋到阳台抽了支烟。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一片空茫。
吴秀丽在床上一直没有睡。四十多岁的女人正是情欲旺盛阶段,作为名正言顺的夫妻,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个慰藉生理的时机。虽然她心里很明白,人到中年,体制内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都没多少兴趣,但她仍然坚持让郑建璋必须尽义务。该交的“公粮”必须交,至于“余粮”卖给谁,她就不管那么多了。社会上不是流传一句顺口溜嘛,叫做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下班回家。吴秀丽明白,像丈夫这样的男人,有权有势,正值人生黄金期,又生了一副好皮囊,就是他不去找别的女人,别的女人也会对他垂延三尺,主动投怀送抱的。于其怨天尤人,不如调整自己的心态。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还不是那样,有点地位的男人不都是妻妾成群!
对于丈夫在外面有女人之事,吴秀丽是心知肚明,但她想开了也习惯了。只要他还把她当老婆就行了。她不会像有的女人那样,发现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两败俱伤又是何苦呢!女人就是身心交瘁离了婚,再婚又能找到出污泥而不染的男人?对于离婚的女人来说,要么是去过寂寞孤独的苦日子,要么就是从狼窝里跳到虎穴里。吴秀丽把事情想透了,对郑建璋和别的女人之间关系从不盘查过问。吴秀丽明白,男人沾花惹草的事情靠老婆管是管不了的!
郑建璋进到卧室,看见吴秀丽一直在等他。躺下后,吴秀丽粘粘地埋怨道:“我们都一个月没在一起了,‘公粮’欠得太多了吧。”
郑建璋闭着眼睛,身子懒散的躺着,听到吴秀丽的话,脑海里瞬间闪出了王嘉欣的影子,身体迅速潮热起来,那女人真好!身材苗条,皮肤柔滑,像丝绸一般。两个乳头像熟透的樱桃,让人馋延欲滴。王嘉欣浑身上下一点赘肉都没有,在床上就像湖泊里的鱼,游来游去,风情万种,仪态万方,让人心旷神怡。想起王嘉欣,郑建璋就心旌摇动,忙伸手捉住了身边女人的乳房。女人也把手移向下面,轻轻地攥着。不一会儿,手里的东西就渐渐地粗壮、坚挺起来。女人有些急躁,喘着气息道:“来吧,来吧!”
他翻身上去,先是用嘴去叼她的乳头,含在嘴里一吸吮,却是另一股味道。他睁开眼睛,王嘉欣的影子消失了,刚刚点燃的欲火瞬间息灭了。他把眼睛再闭上,脑子里又去想王嘉欣,想着和她在一起做爱的情景,想王嘉欣也没有用。他又去想周眉,周眉这女人和他做爱不像一般女人,总是很野性,一点知识女性的文雅做派都没有,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任意驰骋。周眉总是能变被动为主动,花样翻新,让他最后败在她的身下。想周眉也没有用,再想别的女人,脑海里像筛子筛了一遍,身子都烫得不行了,那东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吴秀丽耐不住了,哀怨起来。女人的哼唧和不满让郑建璋心生愧疚。
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在妻子面前一展雄风。可是,任凭吴秀丽怎么爱抚撩拔,他那东西就像被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怎么也振奋不起来。
郑建璋做不成,自然感到对不起吴秀丽,只好垂头丧气地说:“这几天太累了,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吴秀丽心有不甘,用力攥紧,幽怨道:“讨厌,你这个外勤内懒的家伙!”
十三
这天早晨一上班,郑建璋就到了市委书记周建明的办公室。周建明签完几份文件后,才抬头问:“建璋啊,什么事这么急?不能电话里说吗?”
郑建璋轻声说道:“周书记,我知道您很忙,也不忍心来打扰你,这几天我翻来覆去地考虑,觉得还是当面向您汇报一下好,不然的话,怕出大问题!”
周建明问道:“是什么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郑建璋不安道,“海陵县最近出了那么多的问题,我对不起周书记啊。”
周建明安慰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高清和上访自焚事件是偶然的,只是社会转型期出现的不可避免的矛盾。出了问题不能片面地看,也不能以消极态度对待,要想办法去解决它,让坏事变成好事!”
郑建璋道:“有周书记这样的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周建明专注地看着郑建璋缓缓地说道:“建璋同志,专案组‘两规’了几个人,在海陵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吧,不少人心里都很恐慌是不是?”
郑建璋低下头说道:“是。如果专案组再继续调查下去,就会搞得人人自危,没有心思干工作了。”
周建明疑惑道:“有这么严重?”
郑建璋说:“周书记,现在专案组正在追查东湖镇新农村示范点的问题。”
周建明锁紧眉头问:“和示范点有关系?”
“他们认为根源就在示范点上,当初因强拆才有了现在这样的事情。”郑建璋说。
“当初强拆是不对的!但不是主要因素。法院没有执行到位才是主要问题。”
郑建璋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专案组还要深查下去。”
周建明严肃道:“那就让他们查好了!”说罢,周建明站起来,离开座位在办公室里走了几步,停在郑建璋面前,盯着他问,“你说,东湖镇搞的这个示范点,里面还有没有其它问题?比如,腐败问题!”
“这个……要说一点没有不可能!吴绍中在专案组面前大概都交代了。”
周建明沉默下来,过了片刻,才沉吟道:“有的事情要严格按照法律法规去办,不能越过红线。但有的事情又不好完全搞教条主义,为了党和人民的利益,创新思路谋发展,也是允许犯错误的!”
郑建璋吁了口气道:“周书记,您是站得高、看得远,为了瀛州的经济发展,能够体谅基层干部的难处。可是,我怕有的领导不会这样看,他们会打着反腐败的旗号,揪住一些问题不放。这样的后果是人心乱了,胆子小了,无形之中给经济发展设置了路障!”
“建璋同志,看问题不要太片面、太偏激,纪委有惩处腐败的职责,也有保护党员干部的责任!当然,这里有个度的问题,把握好这个度,需要我们一级党委,特别是一把手要把好这个关,做出正确地决策。你对专案组在海陵查案子有想法,我理解。”说罢,挥挥手示意郑建璋回去。
郑建璋出来后,突然想起了杨耀华。杨耀华升任副市长后,虽然开会时常见面,但私下里他还没有到过前任书记办公室坐过。他走进楼梯里给杨耀华打了电话,正好杨市长在办公室。两人见面一番客套后,郑建璋坐在杨耀华办公桌对面,真诚的说道:“杨市长,好久都没有聚了,今天来看看你,方便的话,还请你赏个脸,中午一起吃个便饭吧。”
杨耀华哈哈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
两人闲扯了一会,说到专案组在海陵办案情况时,郑建璋试探地问:“杨市长,你觉得这样查下去,会不会出乱子?”
杨耀华不置可否道:“我已经离开海陵三四年了,谁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郑建璋看到杨耀华不愿深谈,也就止住了话题。他知道,杨耀华表面平静,心里说不定也会翻江倒海。毕竟高清和的事件跟他有关联,当初是他主政的时候批准东湖镇建的项目,又是他支持高林海立的案,怎么说也脱不了干系。
快到下班的时候,郑建璋站起身说:“杨市长,今天中午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示一下心意吧!”
杨耀华也不客气,笑道:“那你就安排吧。中午机关禁酒,你说去哪儿?”
郑建璋狡黠一笑:“不要叫人作陪了,就咱们两个人,找个地方放松一下吧。”
杨耀华拍了拍郑建璋的肩膀玩笑道:“看来,建璋的身子骨还可以啊!”
郑建璋笑着道:“老领导你怎样啊?”
杨耀华呵呵一笑:“没问题!”
郑建璋和杨耀华到了海陵温泉度假酒店,两人喝了一瓶五粮液,杨耀华感觉不尽兴,还要喝。郑建璋劝道,如果喝醉了,下来的科目就无法进行了。杨耀华只好作罢。两人到到温泉池里泡了一会儿澡,便上楼做保健。温泉度假村是海陵县客商集聚的会所,也是安排上级机关领导检查调研休息的定点地方。两人熟门熟路,径直来到楼上大厅。郑建璋看到长椅上坐着一排小姐,有几十人,高矮不等,胖瘦都有。她们就坐在那儿,有的抽烟、吃零食,有的聊天,还有的在补妆。郑建璋匆匆地扫了一眼,悄声对杨耀华说:“你先挑。”
杨耀华嘴一咧道:“嘿,你还发扬风格啊!”他走近小姐们身边,从头看到尾,比较了一番后,用手一指,对一个小姐道:“就你啦!”
小姐嫣然一笑,上前挎着杨耀华的胳膊就离开了大厅。空荡荡的大厅里只剩下郑建璋一个男人的时候,他让小姐们都站起来,排成一列,他像将军检阅部队一般从队列前走过,一个个地端详。
郑建璋此刻感觉好极了,有点做皇帝的味道了。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他眼前这么多女人等着他摘牌子呢!其实郑建璋不缺女人,可是郑建璋一直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说起来奇怪,过去的皇帝为什么要喜欢去烟花柳巷呢?大概就是坊间所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还不如偷不着吧。郑建璋的眼睛从小姐的脸上掠过时,那个小姐就会妩媚地一笑,笑容让你的心一下就柔软起来,真有点不忍心放弃。郑建璋微笑着走到队尾,转过身来指着一个身材高挑、胸部丰满的小姐说道:“你请!”
被点的小姐扑哧一笑,满脸灿烂,像得了赏一样,亲昵地上来挽起郑建璋的胳膊发嗲道:“大哥,你真好哎!”
郑建璋也放浪道:“你也好哎。”
小姐问:“大哥的身体好棒哦,当过兵吧。”
郑建璋问道:“为啥说我当过兵啊?”
小姐说:“电视里,首长就是这样检阅部队的啊。”
郑建璋问:“你们是什么部队啊?”
小姐贴着郑建璋说:“我们是红色娘子军啊。”
郑建璋呵呵笑道:“那我就是党代表洪常青了吧!”
说笑着,两人进了包间,小姐把他扶到床上问:“大哥是先做呢,还是喝点酒吃点水果?”
“我是刚喝了酒上来的,不想再喝了。”
小姐说:“那就点盘水果吧。”
“随便你点吧。”
小姐点了水果拼盘。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把水果送来了。小姐叉了块瓜果送到郑建璋嘴边:“吃块水果醒醒酒吧。”
郑建璋吃了块水果,便问道,“你是哪里人啊?”
小姐说:“告诉你,你也不会信的,我们是天崖沦落人。”
郑建璋笑道:“天崖到处是芳草啊!”
小姐浅浅一笑:“大哥真会说话。”
“你叫啥名字?”
“我叫小倩。”
“好名字。”郑建璋想起了聊斋中的那个小倩,继而又想到了饰演小倩的演员,频频点头道,“真像那个小倩哎。”
小姐妩媚一笑,紧挨着他坐下,把手伸进他的背后,轻轻的摩挲着,附在他的耳边柔声细语问:“大哥是第一次来吗?”
郑建璋瞥了眼小倩,反问道:“你看呢?”
小倩在他背上捏了捏,笑道:“我看你是个常客吧。”
郑建璋说是第一次来这里,小倩说那我今天好好给你服务一下,让你下次还想来。郑建璋躺倒床上问怎么服务?小倩把嘴凑上去亲了他一下,介绍道这里有中式、港式、泰式、欧式,还有自由式,就看选哪种了。
“那你仔细说说。”郑建璋坐起来问。
“中式很简单,在胳臂腿上按摩一番;港式是做上半身按摩,泰式是全身按摩,欧式呢,就是两个人脱光了,相互之间按摩。”说到这儿,小倩不说了。
“还有自由式呢?”郑建璋问道。
“就是想干啥就干啥呗。”说着,小倩就把手向下面摸去,一下就握住了。
郑建璋一激凌,忙推开她的手道:“先不要忙,说说话吧!”
小倩站起身道:“我们服务是按钟的,大哥。你别浪费时间了。”
小倩又伸手撩了撩,他感到下身膨胀起来,朝床上一躺道:“随便你吧!”
小倩呢喃道:“那就自由式吧。”
小倩伸手将背后的拉链一拉,连衣裙唰的就从肩部滑到了脚跟,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白莹莹的胴体呈在他的面前,郑建璋闭上眼睛等待着。
小倩上了床,把他的浴衣带子解开,轻轻地蜕了下来。然后,趴在他身上,先用鼓荡的乳房在他胸膛荡来荡去,接着就用舌头舔他的胸膛和乳头。他被舔得痒痒的,浑身酥痒、抖动起来。他伸手抓住她的乳房,慢慢牵引着到了嘴边,叼住乳头用力地吸允着。小倩伏下身子,将整个乳房贴在他的脸上,堵得他喘不过气来。郑建璋将小倩身子从脸上移开,小倩又将嘴唇贴了过来。他感到那温润的舌头像一条泥鳅,在他的口腔里乱钻。他按捺不住,推开身上的小倩,翻身上去。小倩扭动着腰肢,双手紧紧地箍起了他的腰,随着他的节奏,一起一伏地用力。
此时此刻,郑建璋心花怒放,耀武扬威,几天来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慢慢散去,看来担心是多余的,实践是检验身体的唯一标准。那东西就像个店小二,看人下菜。吴秀丽说的不错,真是一个外勤内懒的东西!
正在兴头上,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
郑建璋停下来,翘着头气喘吁吁地问:“怎么回事?”
小倩侧耳听了一会儿,幽怨道:“客人要求高,难伺候啊!”
郑建璋伏下身子,再没有动静了。
小倩呻吟了几声,嘟哝道:“大哥怎么啦?”
郑建璋爬起来,悻悻地说道:“环境太差了,像个菜市场。”
小倩依然缠绵着,附在郑建璋耳边呢喃道:“差是差了些,可便宜啊!要在五星级大酒店可不是这个价了。”
郑建璋拍了拍小倩的脸,端详了一下,怜悯道:“好孩子,真是可惜了!”
他起身穿起浴衣,小倩意犹未尽的样子,撩拨着说:“你再躺下,我想要嘛!”
郑建璋有些沮丧地摇摇头:“不必了。”
小倩搂住他说:“你不尽兴,我过意不去的。”
郑建璋拍了拍小倩的头,亲切地安慰道:“挺好挺好,已经很好了!”说完,匆匆下了楼。
郑建璋来到贵宾休息室,一边喝茶一边想,这种地方还是不要再来了。这哪里是做爱?完全是像动物一样交媾嘛!只做不爱,像护士打针,一点情调都没有。正在懊丧之时,杨耀华进来了,两人会意一笑,说了几句闲话,各自打道回府。
郑建璋从温泉度假村回到到办公室,一落座就拨通了省电视台王嘉欣的手机。他有一个多月没有去金陵了,心里总觉得有些堵得慌,对王嘉欣想念越来越强烈,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当话筒里传来王嘉欣娇柔的声音,郑建璋心里立时畅快了许多。两人在电话里倾诉了一会儿,王嘉欣转了话题,关切地问:“那个自焚事件处理怎么样了?”
郑建璋说:“赔偿款都给了。”
王嘉欣试探地问:“听说追责了几个人,你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吧?”
郑建璋不想让她担心,便爽朗道:“没有什么影响!”
“那就好!”王嘉欣安慰说,“这种事情,全国好多地方都发生过,也不是先例了,把善后工作做好,慢慢就平息了。”
郑建璋叹息道:“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恐怕全国都出名了。”
“事情影响虽大,但处理好了也不会对你有多大坏处。”王嘉欣安慰道,“你可以借这个机会,做一下正面宣传,让大家进一步了解海陵的经济发展状况,也许是塞翁失马呢!”
郑建璋恍然道:“是啊!这也是个办法呀!要不,我请你来海陵做个专题报道吧!”
“好啊!我也正想去看你呢。”王嘉欣高兴地说,“明天我就和台里请示一下。”
郑建璋欣喜道:“那就说定了,我等你!”
郑建璋挂了电话,闭上眼想王嘉欣,手机突然响了,夏琳汇报说,《金陵时报》的记者正在海陵县到处采访搜集资料。
郑建璋有些恼火:“公安部门要严加监管,不能让那些媒体记者乱跑,再给海陵县添乱子了。”
夏琳为难地说:“郑书记,我们也不好限制记者的采访自由。听说这个记者有些背景。”
“什么背景?”郑建璋不悦地问道。
夏琳说:“我们的干警了解到,这个记者是市委章天翼书记的朋友,恐怕不好采取强硬措施。”
郑建璋沉默一下,叮嘱道:“那你们也不能让她乱跑!再捅出别的事出来,那就不好收拾了!”
十四
郑建璋一直感到骄傲和自豪的是他有两个出类拔萃的女人。
一个是王嘉欣,另一个是周眉。作为一个男人,身边有多少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什么样的女人!
郑建璋和王嘉欣相识是两年前,那是一个春天,省电视台来海陵县采访做节目。采访结束后,县委宣传部刘部长设宴送行,请郑建璋参加。在宴席上郑建璋第一眼看到主持人王嘉欣时眼睛一亮,心神有点恍惚。以往他看女人都是直视,从不遮掩。这个女人却靓丽得让他不敢直视。宴席上,一桌人对郑建璋恭恭敬敬、唯唯喏喏。唯独王嘉欣冷如冰霜,没把他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王嘉欣的傲慢激起郑建璋的好奇心和征服欲。
郑建璋乜了一眼王嘉欣,他心里清楚,漂亮的女人都是有点个性的,特别是见过世面的漂亮女人就更有个性了。有个性的优秀女人犹如草原上野马,如果你是个优秀的驭手,一但将它驯服,它就会任你驰骋,由你鞭策。眼前这个女人也一样,别看她一副冷冰冰心无旁鹜的样子,一但把她驯服,也会像小女人一样,任你风花雪月。
征服欲让郑建璋对这个冷傲的王嘉欣越发有兴趣了。他不喜欢投怀送抱显得卑微的女人,那些女人在他面前很温顺,一副谄媚的样子,在床上也是任劳任怨,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在这些女人在床上唯唯诺诺,做爱不是为了爱,只是为了迎合与谄媚。郑建璋不喜欢老是这样,他要换个口味。
郑建璋觉得对付这样的冷美人,如同打仗一样,在战略上要藐视她,在战术上要重视她!女人是最瞧不起猥琐的男人。他开始试探着和他讨论一些她感兴趣的话题。郑建璋很清楚,虽然被称作“无冕之王”,但毕竟“无冕”,骨子里还是存有奴性的。要想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宴席上必需搞活气氛。他扫了大家一眼,把目光落在王嘉欣身上说:“省电视台的同志来海陵县采访,是对县委工作的有力支持,几天来同志们都很辛苦,我代表海陵县委和全县人民对省电视台的记者们表示最诚挚的感谢!这样吧,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一切都在酒中,我每人敬一杯!”
他让服务员给每人小杯斟满,举起一大杯酒又说道:“我就不一个个地敬了,你们干小杯,我全喝了!”
电视台的两个男同志没有推辞就干了,王嘉欣却没有动。
郑建璋瞥了眼王嘉欣没有说话,热情地招呼大家吃菜。接下来郑建璋提议每个人讲个笑话。不管是荤的素的都行,只要把大家逗乐了自己就不喝酒,否则自罚三杯。
郑建璋说:“我抛砖引玉,先给大家讲一个吧。”
宣传部刘部长响应道:“好,听郑书记讲!”
郑建璋朝王嘉欣瞟了一眼,说道:“在坐的有女士,要注意一下影响,我就讲宴席上分几个阶段吧。”
郑建璋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一般酒宴上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谨言慎语,说话和喝酒中规中矩;第二阶段是豪言壮语,彼此称兄道弟,气氛十分活跃;第三阶段是胡言乱语,平常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不敢发的牢骚也发了,有些忘乎所以了;第四阶段是默默无语,酒喝到这时都醉了,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讲到这里,郑建璋停下来,看到大家都很淡然的样子,就指了指各位说,“现在就处在初级阶段嘛!”
郑建璋招招手,让服务员给大家斟上酒,又继续道:“还有一种说法,开始喝酒时是少女阶段严防死守,几杯酒下肚后,就转到了少妇阶段,此时是半推半就;再喝下去,等到耳热面红时,也就到如狼似虎阶段,这时候是来者不拒。如果还继续喝,那就到高潮了,像寡妇一样,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郑建璋讲罢,大家都笑了。
王嘉欣低头一笑,抬头一脸正色道:“郑书记讲的不是笑话,是介绍经验,罚酒三杯!”
郑建璋一听,暗想,好!接招了。不怕罚酒,就怕她不说话。郑建璋顺水推舟道:“既然王记者说了,那我就听她的!”他连干了三杯后,盯着王嘉欣道,“我认罚,到时你也不能耍赖哦。”
刘部长说:“那就请美女记者给大家讲一个吧。”
王嘉欣连连摆手:“我不会讲笑话呢。”
刘部长说:“那就自罚三杯吧。”
王嘉欣道:“刘部长先讲吧,让我想想。”
刘部长没有推辞:“我给大家讲一个日本人的笑话吧。这个笑话叫日本首相答记者问。记者问首相,以前的日本军队中有妓女是吗?小泉说没有,只有慰安妇,士兵们日她们,所以叫日军。记者又问,那现在日本军队中还有慰安妇吗?首相说没有,现在日本没军队,也没慰安妇,他们都是自慰,所以叫自卫队。记者再问,那你们为啥叫日本人呢?首相说,由于我们都是自慰,所以叫日本人。”
众人大笑。王嘉欣也笑得有些气喘,半天才嗔怪道:“刘部长真是流氓部长!”
“有女士在场,也要含蓄一点啊。”郑建璋笑道。
轮到王嘉欣的时候,她讲了一个故事,说一个农民从洪水中救起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却被淹死了。事后人们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做得对,因为孩子可以再生一个,妻子却不能死而复活。有的说他做错了,因为妻子可以另娶一个,孩子却不能死而复活。如果只能救活一人,究竟应该救妻子呢,还是救孩子? 有记者去采访那个农民,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 他说我什么也没想。洪水袭来时,妻子在我身边,我抓住她就往附近的山坡游。当我返回时,孩子已经被洪水冲走了。后来大家就琢磨着这位农民的话,觉得所谓人生的抉择不少便是如此。
讲完后,大家沉默不语,陷入思考中,没有一个人笑。
郑建璋看着王嘉欣说:“王记者,你看怎么办?”
王嘉欣为难道:“我不会讲笑话,也不会喝酒。”
刘部长开玩笑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
王嘉欣认真地说:“我真的不会喝!”
刘部长笑道:“不会喝酒,前途没有。”
王嘉欣嘴一撇道:“我又不想当官。”
郑建璋解围道:“这样吧,我代美女喝两杯,她只喝一杯行不行?”说罢,看着王嘉欣,像是在征求意见。
王嘉欣不好意思起来,端起一杯酒就干了。喝完后,轻咳两声,郑建璋忙取了纸巾递过去,王嘉欣接了擦擦嘴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瞟了眼郑建璋。
女人总是这样,开始不喝,一旦喝了,就好劝了。本来郑建璋不想再劝她喝的,可想了想,又亲自给她斟了一杯,恭维说:“王记者,你是从金陵来的大记者,名人!能和你在一起喝酒也是荣幸。这样吧,我尽地主之宜,敬你一杯酒,好不好?”
在座的人明白郑建璋想劝王嘉欣喝酒,就都怂恿她喝。王嘉欣又瞪了郑建璋一眼,只好免强喝了。那一眼让郑建璋心里忽悠颤了一下。
两杯酒下肚,王嘉欣的面容就潮红起来。接着刘部长也站起来敬酒,王嘉欣忙推辞说:“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刚才是郑书记敬酒,推辞不掉,你的酒就免了吧。”
“这杯酒不能免的!”刘部长端着酒杯离开了座位,“我打的过去,这杯酒还是要敬的!”走到王嘉欣身边,站在那儿不走了。
郑建璋注视着王嘉欣,王嘉欣也拿眼在瞟他,眼神里有向他求助的意思。郑建璋本意就是想让她喝酒,于是就笑道:“我看这样吧,刚才一杯对一杯。现在刘部长喝三杯,嘉欣喝一杯!”郑建璋改了称呼,想看看王嘉欣的反应。
王嘉欣似乎没有感觉出来,只是推辞说: “初次相遇,我们还是留一点余地吧。郑书记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要喝酒,以后有机会到金陵,我请各位领导喝好吗?”
这只是客套话,郑建璋就没有接话茬,停了会儿才说道:“能在海陵这小地方和省电视台著名主持人喝酒,实在是有幸,虽然初次相识,对王主持我可是有点惊鸿一瞥的感觉呢。”
王嘉欣乜了郑建璋一眼,讪笑道:“你该说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才对吧?”
郑建璋笑道:“正是这个意思,真是才女,善解人意啊!”他把酒杯端起来道,“刘部长,嘉欣的酒我替了。”
王嘉欣嗔怪道:“郑书记真是平易近人啊,你这一句‘嘉欣’叫得我好感动,我若再不喝,就有拂郑书记的美意了。”说完,端起杯子干了。
宴席结束时,大家说话变得无拘无束了,大家开始称兄道弟,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于是,郑建璋趁热打铁,一再挽留记者们再住一天。希望他们爬爬山、看看海、泡泡温泉,不枉来海陵一趟。恰巧王嘉欣有些头晕目眩,在盛情之下就和摄制组留了下来。
郑建璋放下工作,亲自陪同王嘉欣游览了一天。在逛玉石店时,王嘉欣在一尊玉雕观音前左看右看,流连忘返。这是用和田玉精雕细刻出来的艺术品,价格不菲,要二十万元。
郑建璋看在眼里,暗想,时机到了。俗话说,不怕对方不上套,就怕对方没爱好。只要投其所好,没有俘虏不了的女人。郑建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信佛?”
王嘉欣道:“信。”
“佛家讲究个缘分。看来,你和这尊玉观音有缘啊。”
王嘉欣不解道:“什么意思?”
郑建璋道:“你从金陵来海陵,在这里遇到了菩萨,这不是机缘巧合吗?既然是缘,那就不能错过了。”
王嘉欣不好意思道:“可是,太贵了啊,我请不起啊。”
郑建璋笑道:“你请不起,我帮你请回去好了。”
王嘉欣摆手道:“这可不行!我哪能让你破费呢?”
郑建璋哈哈一笑,盯着王嘉欣道:“你这话就见外了!佛家常讲,修身养性,积德行善,帮你请回去,你修身,我行善,好不好?”
王嘉欣瞥了眼郑建璋,不置可否地离开了。
王嘉欣离开海陵县后,郑建璋让李耀文去那家玉石店买回王嘉欣看中的那尊玉石观音,等到周末,郑建璋亲自把玉观音送到了金陵王嘉欣的家里。
王嘉欣没有想到,郑建璋会真给她请回玉观音。她以为他当时只不过是逗她开心,随意一说而已。想想如今的男人有几个会对一面之交的女人这样诚心诚意?何况还是个县委书记!财宝动人心,千金买一笑。再怎么高傲的女人此时也会怦然心动。在观音面前,王嘉欣有些感动,十分真诚地对郑建璋说道:“今天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郑建璋随意道:“你太客气了吧?这只不过是一点心意,你高兴就好!”
王嘉欣想了想,征求道:“你到金陵来,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今天就兑现吧。”
“好的!”郑建璋打量着王嘉欣的居室。这是一套公寓房,虽逼仄,却清新雅致,弥漫着闺房的气息。由此郑建璋判断出她是个单身的女人。
王嘉欣拉开冰箱看了看,找出一筒茶叶,拆开包装,泡上一杯茶端给郑建璋说道:“我平常不爱喝茶,也不知道这茶味道如何,你先凑和喝,我去超市买点菜,让你尝尝我的厨艺。”不知王嘉欣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家里招待郑建璋,这让两人的关系又走近了一步。
本来,郑建璋想请王嘉欣到饭店去,又一想,在家也许更好。于是欣然说道:“今晚我好好品尝一下你的美味。”
王嘉欣出去后,郑建璋看着茶杯里上下浮动的茶叶在慢慢地舒展,茶水在慢慢的变色,心里自是浮想联翩。
不多久,王嘉欣拎了一兜超市配好的菜回来了。她一边做饭一边和郑建璋聊天。这时郑建璋才知道王嘉欣是个离异两年多的女人,不由感叹道:“好女人就像一块玉,要有人珍惜欣赏才行啊!”
“你珍惜女人吗?”王嘉欣随口问道。
郑建璋沉吟着:“怎么说呢?对好女人,我肯定会珍惜的。”
王嘉欣试探问:“你珍惜你夫人吗?”
郑建璋犹豫片刻回答道:“珍惜啊!”
“像你这样的男人很少了。”王嘉欣叹息道。
郑建璋说:“这样的男人还是有的,只是你以前没遇到罢了。”
王嘉欣扭头瞥了郑建璋一眼,不再接话,只专心做菜。半个时辰,王嘉欣把菜端了上来,两个凉菜、两个热菜,菜肴搭配的不错,色彩分明,味道清爽。王嘉欣轻声问道:“你是喝白酒还是喝红酒?”
郑建璋本意想喝白酒,只有喝白酒才能有气氛,酒可以醉人,酒还可以催情。但郑建璋却说:“喝点红酒吧,在你家里要是喝醉了也不好。”
王嘉欣喃喃道:“有什么不好呢?”
郑建璋故意把话挑明了:“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什么事都可以发生的啊。”
王嘉欣赧然道:“那就喝红酒吧。”
王嘉欣打开一瓶干红,一人倒了一杯。王嘉欣让郑建璋先尝尝菜的味道,郑建璋夹起菜尝了一口,连连赞叹。王嘉欣说,要是真好吃,那你就多吃点。她举起杯子主动和郑建璋的杯子碰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一竖杯子就喝干了。郑建璋凝视着她,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也端起杯子一仰而尽。
王嘉欣和郑建璋连干三杯后,完全不像在海陵时那么矜持孤傲了。王嘉欣开始倾诉起来,说她这本书刚被前夫翻了几页,不知道看懂没看懂,撇下她就出国了。不长时间,她就发现丈夫在国外有了女人,她受不了丈夫的背叛行为,就离了婚。
郑建璋听罢叹息一声道:“表面看来,你光彩照人,外人感到你肯定是个幸福的女人!没有想到你却有这样的遭遇。”
王嘉欣笑道:“刚离婚的时候我也怨恨过,为自己难过。后来想开了就无所谓了。一个人过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一个人自由,可一个人也孤独啊!”郑建璋喝干了杯中酒,当王嘉欣给他斟酒时,他似乎是无意地握住她的手腕,醉眼迷离的盯着她。
王嘉欣没有抽回手,坚持给他斟满,嗔怪说:“你是装醉吧,这点红酒对于你来说,才到哪儿啊!”
“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郑建璋没有松手,站起身来,将王嘉欣拉了起来,稍一用力,把她拥进了怀抱。王嘉欣已是半醺的样子,两颊绯红,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娇喘起来。郑建璋急不可待地将嘴唇贴过去。女人此刻也迫不及待的迎合上来。相吻那一刻,郑建璋强烈体会到舌头与舌头之间的差异,这个女人的舌头很绵软,像蜜饯,含在嘴里有要融化了的感觉。
接下来,自然是水到渠成。
男人和女人之间那点事看起来像隔座山,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明白人一点就破。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摆脱不了金钱和物质的诱惑。高贵也好,卑微也罢,只不过是价码不同。自恃高贵漂亮的女人把身体当作资本,囤积居奇,只要给出的价码达到了心里渴求的位置,她们同样会变得像市俗女人一样投怀送抱,甚至是把自己降到尘埃里。
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有段名言: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资本如此。权力如此。女人同样如此。
翌日,郑建璋带着王嘉欣逛了时装专卖店,为她买了几身高档服装。接着又陪她去看了几家售楼处。郑建璋主动提议要在金陵筑一个爱巢,为王嘉欣买套住房。金陵的房价令人瞠目,往日王嘉欣也只是想想而已,今日郑建璋一提,王嘉欣自然乐不可支。女人就是这样,一旦把身体奉献给某个男人,那个男人在物质上给予汇报就理所应当了,女人不再会产生些许歉意。在一家高档楼盘,王嘉欣看上了一套二百多平方米的复式排屋,首付款需二百多万元。郑建璋在金陵买套房子不算什么难事!他拿起手机就拨通了一个房地产开发商的电话,他让那个开发商把二百万元款打到他指定的账号上。一个电话首付款就搞定了。
付了首付款后,郑建璋回到海陵又想到了另一个企业鲍老板。这个老板在海陵县办了一个厂,郑建璋以每亩低于招拍挂一万元的价格,让他得到了五百亩土地。因此,也该让这个老板做点贡献了。郑建璋把鲍老板约到办公室,声称有急用,要他暂借四百万。县委书记张了口,鲍老板自然爽快得很,房款又很快汇到了王嘉欣的账上。一天,郑建璋将写好的借据交给鲍老板时,鲍老板当着郑建璋的面把借据烧了,埋怨道:“你这样做,不是打我鲍某人的脸吗?”
三个月后,王嘉欣拿到了房子钥匙。她当即把郑建璋约到金陵,一起去验收新房。当两人来到新房门口时,王嘉欣脉脉含情看着郑建璋,把新房钥匙放到他的手中道:“房门应该由你来开!”
郑建璋打开房门,在新房里转了一遍,大手一挥:“嗬,真漂亮,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王嘉欣撒娇地说:“不,以后这是咱俩的家啦!”
十五
认识另一个女人周眉,是四年前,郑建璋刚任县委书记不久,一次去北京参加一个国际招商会。会议期间,郑建璋认识了一个名叫周眉的女人。周眉在会务组任秘书和翻译,三十左右岁的样子,不仅漂亮耀眼,而且还仪态万方。她是上海人,曾留学国外,是一名经济管理学博士。
郑建璋被周眉不俗的气质迷住了。他把周眉和身边的女人作了一番比较,这个女人显然鹤立鸡群。于是,郑建璋便以各种借口接近周眉,热情邀请周博士到海陵县考察讲学。周眉也是回国不久,难得碰上这样的机会。招商会结束之后,周眉以经济学博士身份来到海陵讲课,郑建璋不仅热情接待,还全程陪同游览海陵的山山水水。周眉见多识广,口才伶俐,一些独到的见解让郑建璋对她心生敬佩。北京一趟招商引资,没招来项目,却招来一位美女海归,为此,郑建璋特意聘请周博士为海陵县“经济发展战略首席顾问”。
周眉回京后不久就给海陵县引来一个投资开发项目。于是,她以“经济发展战略首席顾问”的身份在海陵县住了下来。
周眉对郑建璋说:“海陵这地方真的不错,有山有水,适宜居住,我想留在你们海陵发展,你看怎么样?”郑建璋当然是求之不得,这个女人留在海陵,他以后不仅可以尽享鱼水之欢,还可以有个“高参”。便当即表示挽留。
周眉又道:“留下来,我就需要有个家,咱们不能总是在宾馆饭店住吧!”
郑建璋说:“那就给你买套房子。”
经济学博士说:“买房不需要你出钱,我也知道你没那么多钱。如果方便的话,给我安排个工程项目做,钱就有了!”
郑建璋认为周眉的想法不错,可以考虑。第二天上班后,郑建璋把县交通局长周保靖叫到办公室,让他将一条公路的施工项目交给周眉去做。周保靖知道书记和周眉的关系,自然不敢违抗。周眉接到工程后,稍加运作,转手发包出去,很快从中赚了二百万元。周眉用这二百万元在海陵县买了一套别墅,像个小女人一样过起了逍遥的日子。
女人一旦陷入情感的漩涡就很难自拔,周眉也一样。自她认识郑建璋后,似乎就被郑建璋吸引住了。她在国外生活十多年,虽然思想观念比较新潮,但骨子里仍然侵淫着传统的东西。青春易逝,岁月流水,情感没有归宿,时常感到寂寞和孤独。郑建璋的出现,填补了她心中的空虚。在和郑建璋的交往中,她被郑建璋的慷慨气魄迷惑住了,决定放弃颠簸流离的生活,留在他的身边。周眉明知做情人的苦涩,但她还是愿意去品尝一下。殊不知,做情人也有做情人的规则,一旦破坏了规则,就会陷入僵局,走入情感的死胡洞,就难以回头。
女人上床容易下床难。周眉上了郑建璋的床后,脱掉了华丽的包装,和市井女人一样,也不愿意轻易下床了。仅一年时间,过去那个心高气傲的女博士在感情上就暴露出了狭隘自私的面目。
周眉生日那天,郑建璋本来准备给周眉庆生,陪她共度良宵。不巧那天女儿放寒假从学校回来,要父亲回家吃晚饭。下班后,郑建璋给周眉去了电话,说女儿回来了,他要回家陪女儿。周眉当即就显得很不理智,问在他心里是女儿重要还是她重要。这一句低智商的话让郑建璋陡然觉得没意思了,在女儿和情人中,他自然要选择女儿。陪女儿吃过晚饭,郑建璋觉得周眉来海陵县,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很可伶,过生日不陪陪她也说不过去,找个借口又匆忙赶到周眉那里。进门后却不见周眉,只见满桌的菜都冷了,桌上蛋糕已经插上了蜡烛,蜡烛已经燃完,蛋糕上面留下一摊蜡烛泪。
郑建璋走进卧室,看见周眉躺在床上,便百般安慰,周眉却不买账。郑建璋无奈,发了脾气。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第一次发生感情上的矛盾,谁也不肯让步。
周眉在床上沉闷片刻后,突然爬起来,提出要和郑建璋结婚。
郑建璋一时懵了。郑建璋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要抛弃吴秀丽的想法。在他心里情人只是情人,情人和老婆不同。情人只是生活得调味品,就像酒,可以醉人,但不能天天喝。老婆虽然是白开水,但白开水是生活的必需品。
郑建璋觉得周眉过分了。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在她生气时去哄她。这是原则性问题,他不能迁就她了。那晚,郑建璋果决的下了床,丢下周眉回家了。
一杯酒不能喝到永远,爱情的宴席总会散的。郑建璋觉得情人就如一本书,翻过一遍就完了。他没有料到周眉会有结婚的想法,不想和她再纠缠下去,便找借口开始疏远她。女人一旦情感得不到满足,就会性情大变。周眉在伤心之后,也像市井女人一样,开始算计着如何从郑建璋那里得到经济补偿。
如果女人一旦把爱情折合成人民币的时候,那就昭示她已经不再爱了。
一天,周眉把郑建璋约到家里来,她把一张化验单放到他面前,告诉郑建璋她怀孕了。周眉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郑建璋没有想到周眉会怀孕,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自然是不想要这个婚外孩子。
周眉十分气恼,威胁道:“我要是坚持要呢?”
郑建璋强硬起来:“我不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的!”
周眉问:“你想怎么样?”
郑建璋说:“你知道的!”
周眉看到了郑建璋无情一面,便提出要精神补偿费。郑建璋很失望,他没有想到周眉也会这么俗!郑建璋一直以为有知识、有涵养,又在国外留过学的女人,会比其他的女人洒脱一些。他没有想到周眉也不过如此。郑建璋想,能用钱解决得问题就不算是问题。他问周眉要多少补偿费,周眉便提出要离开海陵,在北京买一套房子,把孩子生下来。周眉还表示,她自己带孩子在北京生活。
郑建璋只好同意了,他和吴秀丽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周眉再能给他生个儿子也是好事,他决定满足她的要求,为她和孩子在北京买一套房子。
……
郑建璋和王嘉欣之间究竟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郑建璋就像好学的年轻人捧着一本书,认真地、不知疲倦地阅读着。
王嘉欣带省电视台人员到海陵县采访,临走那天,王嘉欣和郑建璋在酒店房间依依不舍举行告别仪式。
郑建璋认真地说:“嘉欣,辛苦你了!”
王嘉欣嬉笑说:“白天是我辛苦,晚上是你辛苦。”
郑建璋说:“我是为人民服务。”
王嘉欣噗嗤一笑:“那我是为领导服务啊!”说罢,将一份材料递到郑建璋手里,“书记同志,请你审阅一下,回去后,我们把片子做出来,争取尽快播出。”
郑建璋接过材料,扫了眼说:“我就不看了,你是大手笔,肯定不错,同意。”
王嘉欣悄声道:“你别只读我的身体,也读读我写的文章吧!”
郑建璋把她拥进怀里道:“现在是一刻值千金。我只想读你的身体!”他把她抱到床上,两人开始在床上滚来滚去,流连忘返。这时郑建璋的手机响了。郑建璋就让手机一直响着。
手机响了一次,片刻又响第二次,铃声很烦人。不怕声音大,就怕打电话。郑建璋不耐烦地顺手抓过手机一看,是公安局长夏琳的电话。
王嘉欣喃喃道:“不要接!”
郑建璋一边蠕动着,一边安慰说:“不耽误事的。”
夏琳在电话里说:“郑书记,你在哪里啊?有事向你报告呢。”
郑建璋说:“我在忙,有什么事?”
夏琳说:“向你汇报件事,那位许记者在东湖镇采访时,被派出所扣下了,你看怎么办?”
“把她扣下了?”郑建璋一怔,停下来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今天上午,她到东湖镇采访,还拍了照片,当地派出所把她扣押了。”
郑建璋看了王嘉欣一眼,身子又动起来,问道:“现在人在哪儿?”
夏琳说:“被带到县局了。”
王嘉欣一听,忙伸手捂住郑建璋的手机,轻声问:“是金陵那个许煜吗?”
郑建璋点点头。
王嘉欣掐了他一下,说:“这怎么行?扣押记者会惹麻烦的,你快让把人放了!”
郑建璋屏声敛气地对夏琳说:“把人放了吧。你做好记者的安抚工作,就说是个误会。”
夏琳问:“就这样放了?”
郑建璋说:“放了!记者不是好惹的,不要再弄出什么乱子来!”
夏琳忙说:“好!我马上落实您的指示。”
挂了电话,王嘉欣埋怨说:“你们公安局怎么这么胆大啊?”
郑建璋撑起身子加紧动作,喘着粗气说:“不是公安局胆大,是那个夏局长胆大。”
王嘉欣扭动着,两眼紧闭起来。郑建璋继续埋头工作,片刻工夫,王嘉欣就飞翔起来了。事毕,两个人静静歇息一会儿,王嘉欣便起身去浴室冲了澡,穿上衣服,走到床边吻了下郑建璋,悄声地离开了。
王嘉欣走后,郑建璋躺在床上安静片刻,就开始阅读王嘉欣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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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郑建璋任县委书记的第五个年头。这位在人民群众眼里有着“跑的行为,跳的思维”的县委书记,无疑是一位实干型、“拼命三郎”式的 官员。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只要能够促进海陵发展,有项目,只要有事情做,我就不会疲倦。我是一个喜欢挑战极限的人,把能力发挥到极致。组织上给了我们平台,给了我们资源,我们就要很好地利用和挖掘,不能患得患失,更不能有短期行为。 而海陵近些年的发展,确也佐证了郑建璋的话。不过五年的时间,海陵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各项工作走在了全省县市的前列。城镇建设日新月异,城市路网框架基本建成,社会事业改革成效显著,传统农业向企业基地化、产业公司化转变,培育出设施蔬菜、鲜花等十大特色产业基地,发展十家市级以上农业龙头企业,新农村城镇化建设稳步推进。“万众一心,负重俱进,海纳百川,敢写第一”的海陵精神,体现在了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上。“海陵精神是我们奋斗的载体。海纳百川的胸怀,敢争第一的意识,居安思危,上下团结,一百多万人要心往一处想,大家都能创业 才能形成双赢甚至多赢的局面。”在郑建璋看来,有心才能办事,有真心才能办真事。郑建璋他也做到了,他不计荣辱,拼命干事,念兹在兹,一颗实干的心全部扑在了海陵县这块热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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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陵县近几年工业发展势头很好,应该说离不开以郑建璋为领头人的招商行动,而且引资很红火,变化非常大。在招商投资环境和招商力度建设上海陵人做了实实在在的工作。
郑建璋给海陵定位,要把海陵建设成为一个工业经济强县、竞争力强县、开放经济强县、私营经济强县。要实施并达到这个目标,就必须借助外部,借助外脑、借助外资,要用外部来推动海陵资源的转化。
在招商的过程中,我们又发现有些干部缺乏硬功夫,合同谈判、政策运用上能力有所欠缺,所以刚开始我们招商引资的成功率很低。针对这种情况,我们举办了招商引资培训班,对干部进行培训。招商引资说到底,离不开体制、机制和人的建设。现在很多客商投资,除了看地方,还要看干部,看你能不能做事,所以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软件和硬件建设同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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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璋看完后,舒心地笑了一下,他想,一个崛起的海陵不久将会通过电视展现在全省人民群众的面前,他这个县委书记也将会给老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海陵县不会因为出了一个自焚事件,上级领导就将海陵县的改革发展成果否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