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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学文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19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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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的权力连载

第十五章

五十三

 

进了紫竹园的刘欣怡依然如故,一副风轻云淡气定神闲的样子。按理说,刘欣怡被“两规”后应该焦躁不安或是忧郁烦闷才是。可是,刘欣怡不是这样。到了紫竹园办案点后,刘欣怡安静起来了。这种安静显然是装出来的,从她的一举一动中可以察觉,那是极度惶恐之后的一种疲惫和茫然。刘欣怡该吃饭时吃饭,该睡觉时睡觉,化妆品没有带来,早晨洗漱完后没有补水液,她就用纸巾打湿后,隔段时间在脸上拍拍,保持脸部湿润。一天三餐,虽不如灜州大厦餐厅里饭菜丰盛可口,但营养搭配还是够的。在吃饭时,刘欣怡总是要对饭菜进行点评,对下一餐饭菜提出建议和要求。办案人员看不惯刘欣怡这种做派,或者说是傲慢。可没有办法,只有讥讽她:“到了这个地方,你就不是老总了,由不得你挑三拣四了!”

刘欣怡斜了办案人员一眼,脸上仍然很平静,一点也不生气:“同志,你说的这个地方是什么地方啊?又不是国民党的滓子洞,你说是不是啊?”

办案人员是个年轻的同志,虽然面对的是审查对象,心理上占优势,但言语上却一时应答不暇。他在心里嘀咕起来,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二奶”“小蜜”“情人”吗,看你嚣张的!但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不能说出口,说出口,那就会犯纪律!

刘欣怡又说道:“回去告诉章书记,派人去把我的化妆品取来,三天没化妆了,怎么见领导呀!”说这话时,刘欣怡不是央求,也不是命令,而是客客气气地,有一些商量的口气,显得很平易近人。

刘欣怡的背景在瀛州市很多人都知道。但办案的年轻人不知深浅,在心里一阵冷笑,心里想,不就是一个大厦的经理吗,副处级,还在这时候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来。他不知道,刘欣怡的副处不是一般的副处,刘欣怡背后站着的是市委书记。

刘欣怡高中毕业后到瀛州大厦工作,从刘欣怡的简历上可以看到,当时,瀛州大厦叫灜州市招待所,是政府下属的一个单位。刘欣怡开始是招待所客房部服务员,后来当了客房部经理。再后来,招待所改制,由事业单位改成企业,招待所名称改成了瀛州宾馆。本世纪初,随着城市的发展,灜州宾馆扩建改造,又更名为灜州大厦。刘欣怡在这个过程中升职为瀛州大厦副总经理。周建明到灜州市任市委书记时,政府机关集资建小区,小区里的别墅还没建成,临时住在大厦里。一年后,刘欣怡被提拔为总经理,相当于副处级。如果刘欣怡想从政,由企业的副处级完全可以转到政府职能部门任副处职领导,也可以直接提拔为正处级领导。可是,刘欣怡一直没有转任,不知是刘欣怡不愿意,还是周建明另有考虑。

周建明在瀛州大厦过度的时候和刘欣怡 “好上”了。刘欣怡有了市委书记这个靠山后,为了排除干扰,一心一意“干事业”,她很快和丈夫离了婚,支付了女儿一笔抚养费后,净身出户住进了灜州大厦,把一个女强人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个已无后顾之忧的女人,不论在风月场上还是职场上,都可以义无反顾、勇往直前。

刘欣怡在服务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样的领导没接触过?做服务员时,县乡的一些领导到市里开会,都要住在招待所里,那时,跳舞风靡一时,招待所将一个会议室改成舞厅,球型灯、射灯把整个舞厅照射得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用三洋牌录放机放着缠绵的舞曲。从基层来的领导干部们耐不住长夜的寂寞,就到舞厅里消磨时光。最初一段时间,舞厅里还没有“陪舞小姐”这个职业,只有跑场子的歌手。领导们自己带舞伴,有的就把服务员找来陪舞。刘欣怡是服务员中身材好、气质好又漂亮伶俐的姑娘,自然是众多领导邀请的舞伴。不过,这些县乡来的领导们很懂官场规矩,下属不敢夺领导之爱,领导喜欢和刘欣怡跳,这一晚,刘欣怡就成整个舞场中最大领导的专职舞伴了。和领导跳舞,最大的好处就是在和领导近距离接触后,能很快了解熟悉领导的喜好、脾气以及工作职能。同时,也能让领导了解、熟悉自己,让领导对你产生好感。好感很重要,一切感情都是由好感开始的。

不少跳舞的领导对刘欣怡都有好感。刘欣怡不仅舞跳得好,话也说得动听。舞曲对于基层领导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大街小巷里每天都飘荡着这样那样的曲子,陌生的是,到了舞池两只脚总是踩不上“点”。一般做领导的走路都讲究稳健,还要有气势,在舞池里却不能这样,步履要潇洒、轻盈,还要有一点轻佻。因此,陪领导们跳舞,需要的不仅是配合,更需要的是一种耐心,就像幼儿园的老师对孩子那样,要会教还要会“哄”。每当舞曲响起,身边的领导牵着刘欣怡要起舞时,刘欣怡先是保持一胳膊的距离,等领导迈出一步后,她就能判断这个领导适合不适合跳这支曲子,适合了,就把手搭在领导的肩上,随领导转圈。不适合了,就把手伸过去,揽住领导的腰,喧宾夺主,将领导朝舞池边缘带,在暗影里跳慢三。不会跳舞的人都可以跳慢三步,随心所欲推磨转圈,两只脚在地上拖动,不是跳舞,是摇是晃。两人可以保持距离,也可以相拥,随着音乐摇晃。

领导们都喜欢和刘欣怡摇晃。摇晃完一曲,刘欣怡会嫣然一笑:“领导的乐感越来越好了,要不了几次,就可以跳探戈了。”

领导的手始终牵着刘欣怡的手不松开,呵呵笑道:“那些舞都是跳给别人看的,中看不中用,跳舞是一种娱乐,首先要娱乐自己。我就喜欢这样跳。”

刘欣怡明白,舞跳得好不如官做得好。把官做得风生水起,舞姿差一点没有多大关系。

一天晚上,刘欣怡陪一个县长跳舞。这个县长是第一次跳舞,一点乐感也没有。几个女服务员的脚都被县长踩疼了,龇牙咧嘴不愿陪。刘欣怡陪舞时,悄悄地问县长:“县长,你当过兵吧?”县长说:“是呀,你看出来了?”刘欣怡说:“一看你的步伐就像个军人。县长,这样吧,咱俩跳‘踏步舞’吧。”刘欣怡做了一遍示范,县长说:“挺简单的嘛!”于是,两人就在舞池中跳起了“踏步舞”。这是刘欣怡的独创。从此,县长喜欢上了“踏步舞”,只要到市里开会,总要抽出时间找刘欣怡跳一曲。后来,这个县长调到市里工作,在他的关照下,刘欣怡被提拔为客房部经理。

跳舞的风头刮过去了,“酒文化”又开始流行起来。领导们开会、学习、检查,迎来送往,凡是聚到一起的时候,总要有宴席,摆宴席就要喝酒。领导们喝酒,总要喝到熏熏然才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酒宴上流行起讲“段子”,所谓“段子”,就是笑话,有荤的有素的,有针砭时弊的,也有搞笑的。一时“段子”盛行,如果不会讲“段子”,就像不会喝酒一样无趣。讲段子只是一种铺垫,是制造氛围,到了高潮时候,需要有女人助兴。这时候,刘欣怡出现了。灜州宾馆改成了灜州大厦,刘欣怡已经是大厦的副总经理了。领导们在大厦举行的宴会,副总经理不出面敬酒怎么行?

刘欣怡敬酒不是虚情假意地用小杯“撒网”,她是先自干三杯表示诚意,而后,从主宾开始,逐一敬酒,一圈下来,少说半斤。有人不怀好意,想趁势出刘欣怡洋相,拉着刘欣怡不让离开,要再回敬一下。

刘欣怡故作醉态,豪爽道:“你敬几杯,我就喝几杯!”

有好事者怂恿喝大杯,于是,二两一杯满上了。敬酒先干,刘欣怡也不甘示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掌声后,刘欣怡让服务员再斟一杯,敬酒的人只好服输:“一心一意吧!”高潮过后,众人皆醉,唯有刘欣怡独醒。

从此,刘欣怡的酒量在“圈里人”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市委领导曾考虑将刘欣怡调到市委接待办工作,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了下文。再后来,市委换届,周建明到灜州主政,刘欣怡升任总经理。

刘欣怡在与周建明亲密接触中,悟出了一个道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在实践中更深一层地认识到,金钱、权力、身体都可以成为商品,可以相互流通交换,也可以租赁。对于女人来说,美貌就是资源,可以开发但不能储藏。刘欣怡明白,瀛州大厦是个大舞台,上至省委书记,下至乡镇副科级干部都在大厦吃住过。政府要员、工农商学兵,来者都是客,只要在灜州大厦住过,都可以成为利用的人脉资源,这将是一座随时可以开采的金矿。

刘欣怡认识郑建璋时,郑建璋还是副县长。一次郑建璋在灜州大厦宴请市财政局长时,财政局长带了一位漂亮的女人参加酒宴。那晚,宴席上的客人身边都有一位女伴作陪,唯有郑建璋孤单着。待到酒至半酣时,刘欣怡照例前来敬酒。刘欣怡出面也有讲究,市领导和重要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参加的宴会,刘欣怡知道了才敬酒,一般领导她是不会出面敬酒的。

刘欣怡敬了财政局长后,便端了小杯要“撒网”。这时,郑建璋站起来说道:“久闻刘总是酒仙,今晚可不可以让我表示一下敬意?”

刘欣怡注视着郑建璋,感觉这个人虽不熟悉,但请的都是政府机关有头有脸的人物,说明这人也有点道行,便莞尔一笑问:“你想怎么表示?”

郑建璋说:“我敬你三杯吧!”

刘欣怡说:“初次相识,没有这么喝的。”

郑建璋诚恳地说道:“那你随意吧!”

刘欣怡“哦”了一声:“看来郑县长有诚意,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财政局长说:“用小杯滴滴拉拉地,不如用大杯。”

郑建璋没有犹豫,换了大杯,一口干了后还要再喝两大杯,刘欣怡不忍了,劝说道:“郑县长,这样吧,看你是个真诚的人,你就一杯,我陪你一小杯,心意领了!”

郑建璋有些倔强:“说三杯就三杯,喝完三杯再说!”又连续喝了两杯后才说道,“刘总,如果您看得起郑某人,就喝一大杯吧。”

刘欣怡端起大杯子道:“郑县长,来日方长,喝了这一杯,咱们就算认识了!”说罢,很豪爽地把一大杯酒干了。

宴席散时,郑建璋醉意朦胧地握着刘欣怡的手说:“刘总,今晚能认识你,真是缘分啊!刘总不仅人长得漂亮,为人也爽快,真让我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刘欣怡见得多了,知道男人酒后的话不可信,但是不管真的假的,男人的恭维女人都喜欢听。面对眼前这个不讨人厌的男人,刘欣怡报之一笑,客气地说道:“郑县长过奖了,以后再到市里来,我请客。”

郑建璋任县长后,手中有了实权,自觉可以在刘欣怡身上动点心思了,便利用各种机会在刘欣怡面前表现一下,只可惜时机不对,这时候刘欣怡已经把心思用在周建明身上了,对郑建璋的献媚祥装不知。

正是这时期,李耀文通过开发东湖镇的农村商品房奠定了实力,积累了资金,也在县里疏通了人脉,公司渐渐做大。后来,郑建璋让他给刘欣怡装修别墅时,他才明白别墅的主人是市委书记的情人。商人自然不会放弃任何攀附权贵的机会。结识刘欣怡后,在刘欣怡的指点下,公司不断壮大。郑建璋升任县委书记后不长时间,李耀文也由一个民营企业的老板,摇身一变成了海陵县的副县长。按常规,副县长是需要人民代表大会选举的,身份也应当是公务员。可是在改革创新的大环境下,新生事物的成长都要冲破条条框框的禁锢。改革创新没有经验可循,一切事情都可以摸着石头过河。一个民营老板做副县长就是改革创新的成果。

李耀文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虽然当了副县长,他却不拿国家一分工资,只是戴着副县长的“红顶子”经营他的民营企业。振兴公司升级为振兴集团后,集团涉足房地产开发、工程建筑、开采业、装潢,货运、物流,餐饮,农产品加工诸多领域,可以说是富甲一方。

最初为了看家护院,李耀文成立了一个保安队,招募一批闲散青壮年,专职执行集团内部的安保任务。后来,海陵县境内发生一些 “不安定因素”,警察出面难以解决,县公安局就会让保安队出面协助“维稳”。保安不是警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道理可讲,再难解决的问题,只要保安出马,一切事情都能摆平,振兴集团的保安在海陵县成了辅警。

魏昊被实施“两规”后,交代了他受刘欣怡的指使,在关押范勇时,让看守所一名干警对范勇实施“睡梦死”。对此,刘欣怡对此却三缄其口。当专案组人员反复宣讲政策,实施心理疏导后,刘欣怡仍然冷漠地说道:“你们不要费尽心机了,我是清白的,他们做的事情与我无关。”

刘欣怡的态度,让办案人员十分恼火,却又无从下手。陆庆宇只好亲自出面与刘欣怡谈话。陆庆宇让专案组人员把刘欣怡的化妆品送到房间,客气地说道:“刘总,这几天委屈你了,素颜面对办案人员,是不是觉得没有信心啊?”

刘欣怡茫然一笑:“陆书记还是你懂得怜香惜玉啊。女人嘛,任何时候都喜欢把光鲜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陆庆宇呵呵一笑:“刘总到这里了,还这样镇定自若,心思不乱,不愧是‘阿庆嫂’啊,机智勇敢有胆量。”

刘欣怡嘲笑道:“陆书记是哪个呢?刁参谋长还是胡司令?”

陆庆宇摇了摇头,晒笑道:“你看呢,我是像刁德一还是胡传魁呀?”

刘欣怡道:“你像刁德一吧。”

陆庆宇说:“那你看谁像胡司令呢?”

刘欣怡说:“没有人像他吧。”

陆庆宇说:“没有胡司令这棵大树,你就不好乘凉了!”

刘欣怡警觉起来,问道:“那你说谁是胡司令?谁是这棵大树啊?”

陆庆宇话锋一转道:“刘欣怡,你当不了阿庆嫂,这时候谁也不敢做这棵大树。你既然到了紫竹园,就不要心存幻想了,没人救得了你!你还是如实把问题交代清楚的好。你可要想清楚,你的问题专案组都调查清楚了,即使你不说,零口供也可以给你定罪。还是争取主动吧!”

刘欣怡乜了一眼陆庆宇:“既然你们都调查清楚了,还在这费口舌干什么?你就定罪吧!”

陆庆宇哼了一声,直视着刘欣怡逼问道:“海州湾的别墅是怎么回事?”

刘欣怡怔了一下,缓了一下神情,装作无辜的样子:“别墅怎么啦?我就不能买别墅吗?”

“你可以买别墅,但买别墅的钱是哪来的?”

“是我的积蓄。”

“是吗?”陆庆宇盯着刘欣怡,“那好,来算算你的收入吧,你工作二十年,即使不吃不喝,你能积攒多少钱?那套别墅起码要五百多万吧?装潢也要二百多万吧?加起来七百多万,你说说,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刘欣怡被这么一算,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就镇静下来:“我还有投资和炒股的钱呢。”

陆庆宇追问起来:“你在哪里投的资?什么时候炒的股?”

刘欣怡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个人隐私吧。”

陆庆宇说:“你不说,那就说明这些钱来路不正,我们要核查清楚是不是违纪违法所得!”

刘欣怡气呼呼地问:“你说话要有证据。”

陆庆宇淡然一笑说:“我们肯定能找到证据的!”

刘欣怡嚣张起来:“等你拿来证据再和我说!”

陆庆宇道:“刘欣怡,你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啊!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了吗?你不要指望有什么人能保你!”

刘欣怡明白陆庆宇的话外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和他们挑明了说吧,看他能怎么样!于是刘欣怡眯着眼故意追问道:“你张口闭口说我指望有人保我,请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陆庆宇想,你以为我不敢说吗?别墅里监控视频就是证据,周建明和你床上床下做爱的影像已经被省纪委取走了,周建明“落马”的日子不远了。于是,陆庆宇索性直言相告道:“这个人就是周建明!”

刘欣怡没想到陆庆宇胆子这么大,竟毫无忌讳地说出来,周建明是不是也出事了?她没有进来之前,就听说老书记的秘书罗剑飞被中纪委带走了,瞬间刘欣怡明白了,她神色有些异样地问道:“陆庆宇,周建明有什么问题吗?”

陆庆宇没想到刘欣怡会反问他。周建明还是市委书记,即使陆庆宇知道周建明有问题,眼下也不能告诉她。陆庆宇便也婉转起来,反问刘欣怡一句:“有没有问题,你心里不清楚吗?”

刘欣怡有些不屑的样子:“即使他有问题,你们也没权力审查他吧?周书记现在还是市委书记,你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诋毁他,居心何在?”

陆庆宇严肃地告诫道:“不管他是谁,官多大,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都难逃一劫。”

刘欣怡想知道周建明是不是真出事了,试探问道:“你说我指望周书记保我,他保我了吗?”

为了给刘欣怡施加心理压力,不让她再抱有幻想,陆庆宇直接告诉刘欣怡说:“这时候他敢保你吗?恐怕他自身都难保了。”

刘欣怡明白,如果周建明没有事,市纪委是不敢轻易对她实行“两规”的。现在周建明肯定是自顾不暇了,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一种无法言说的孤独感袭上心头,刘欣怡感到自己像漂泊在风浪中的小船,很难靠岸了。过了好久,刘欣怡才平静下来,怅然若失地说道:“陆庆宇,平时看不出来啊,原以为你是个厚道人,没想到你也忘恩负义,周书记过去对你不薄啊!”刘欣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你和章天翼联手把我搞进来,目的就是为了搞垮周建明书记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陆庆宇盯着刘欣怡像是很好奇的样子,“你和周建明是什么关系啊?”

刘欣怡像是发现了面前的陷阱,机警地斜了陆庆宇一眼:“我和他是同志关系,上下级关系。”

“就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陆庆宇追问道。

“就那么简单!”刘欣怡眯着眼把话题岔开道,“是不是周书记把你从云海县调到市纪委工作不满意,对周书记耿耿于怀啊?”

陆庆宇皱着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满意呢?”

刘欣怡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说道:“我当然知道了,你不是一直想当县委书记吗?我知道你和于谷风两个都是人才,你们两个党政一把手个性都很强,放在一起肯定不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周建明把你调离也是爱护你,有机会肯定会重用你的。我没想到,你陆庆宇恩将仇报,要整他!”

陆庆宇嘲笑道:“云海县的事你也清楚,是周建明告诉你的?”

刘欣怡瞥了眼陆庆宇,没有再接话。过了会儿,刘欣怡取过装化妆品的袋子,扭着腰肢走进洗漱间。专案组的一位女同志跟过去,站在门边监视着。刘欣怡一边给脸补水一边说:“瞧瞧被你们折磨的,这脸再不保养就难见人了呀!”一番洗漱装扮后,刘欣怡在陆庆宇面前故作轻佻的亮了一个相,飞了个媚眼道:“陆书记,你看怎么样,我漂亮吗?”

陆庆宇显得很认真地打量一番,点点头道:“是漂亮了,不过,在这儿漂亮有什么用呢?”

刘欣怡坐下来装疯卖傻地说:“女为悦己者容嘛!”

陆庆宇说:“这里是紫竹园,不是瀛州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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