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桂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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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马桂明
灯光刺亮了黑夜的一角，车声震动了山林。
“回，回家……”蒙着口罩戴着鸭舌帽的左飞飞捂着腹部呢喃着。
三岔路口，车辆疯狂扭着车声、车身压着黑色的尘……
“演习开始了吗？”警察甲看着小车闯入加油站。
“我不知道。也许开始了。”亨特咬着鼻音哼着中文，“李经理？”
李经理瞠目看，没有回应。
小车‘吱嘎’停在加油机旁。左旋旋瞅了眼、眼神飘散的左飞飞，打开车门……
“您好！欢迎光临……”加油员看着明晃晃的刀子、哑了嗓子。
“加满。”左旋旋冷冷地说。
加油员旋开盖子、泊泊汽油流入油箱，侧头、小声地说：“嗨！演的真像。你是哪个加油站的……”
“闭嘴。”左旋旋左左右右地看，昏黄的前庭、明亮的便利店……
又一辆小车急匆匆地进来，停在靠近便利店的加油机旁。
加油员挂上加油枪，急急地跑、近前打开车门、大声地喊：“您好！欢迎光临……”一把明晃晃的刀指着嬉笑的愣怔的面孔，那人一步一跟着倒退的加油员，“别、别……”加油员举手投降的模样，倒退着……
左旋旋瞄了一眼又回身查看副驾驶座位上昏迷的左飞飞，转身向便利店疾走。
“您好！欢迎光临……”收银员收声。
左旋旋闯进柜台，寻找着、抓起高度酒的酒瓶塞衣兜；转出柜台，胡乱扯着袋子装蛋糕、饼干、矿泉水……
收银员悄悄地合上收银机、踢开钥匙，摁下报警器、‘嗯呜’的警铃声炸响……
左旋旋拎着袋子往外跑，刺亮的灯柱团团围拢身形。警察甲飞扑扭手臂压制、搜身抓着刀子丢一旁。警察乙拽开车门，左飞飞青白着脸、眯愣愣地看……
那一边，‘劫匪’丢下刀具束手就擒。
“演的太好了。”亨特拍打着李经理的肩膀，鼓着手拍巴掌。稀稀落落的巴掌声终于轰轰着一致的节拍……
车声轰鸣，警察甲开着车子飞窜夜幕；警察乙捂着左飞飞的伤口瞪着戴着手铐的左旋旋……
“嗨～警察先生怎么走了？”亨特小声地问。
“反恐演习结束了。”李经理竖起大拇指、说：“这是演习的一部分。”
“你们真棒！”亨特学着李经理的模样竖起大拇指。
抢救室外灯亮亮。
“说。叫啥名字？”警察甲凑近了问。
左旋旋眯着眼睛、看着急救室的门。
“进了医院。医生护士会全力抢救。”警察甲小声说。
左旋旋没有回应。
走廊里，静悄悄的。
警察乙咚咚地跑过来，递过资料，警察甲匆匆浏览、递还资料。
“现在不说。我们有权利调取资料移交法院。”警察甲哑着声音说：“毕竟，抢劫罪也够判刑的。”
左旋旋握紧衣服遮盖下、戴着手铐的手，“左旋旋。哥哥左飞飞。我们只想回家。”
“回家？也不该伤人啊。”警察甲两手使劲揉搓着脸颊，吐了口气，“但愿左飞飞没事。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欠发工资，有劳动仲裁、有法律援助、有……”
“你？”左飞飞瞪着警察甲。
“全国联网。调取资料快捷了许多。”警察甲起身，拍了拍酸麻的大腿，“你们也是太巧了。也许，这些就不该发生。”
“是我做的，跟我哥没关系。”
“走吧。我们需要吃点饭休息一下。”警察甲搀扶着左旋旋起来，“清醒一点点，我们再聊天。”
左旋旋一步一回头，看着渐行渐远的急救室的门隐入拐角处。
2020年5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