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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家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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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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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古道

本周秋雨不歇,绵绵不断,像三月间阴雨绵绵,润泽大地,唤醒沉睡的万物,注入生长的血液,让万物拱破泥土的压迫,朦胧惺忪里诞生。眼前的雨,小如针尖细如牛毛,淅淅沥沥,悠闲的飘洒。疑是春雨,恍若置身在和风细雨的春日里,风拂柳,雨润物。不经意间,已是初冬了。

车在弯曲的山道爬行,山道两边的菊花,把金黄的颜色美给你看。微风拂过,摇曳多姿,清香悠悠,心醉神迷。三两只蝴蝶,在花丛起舞,翩翩一路浪漫;满嘴情话的蜜蜂,沉醉花蕊,把相同的海誓山盟,许诺给了多少花朵?

我又一次行进在这山路上,它的林涛与掠耳而过的风声,它的已难辨别的被荒草淹没的古道小径,它的再无人声喧嚣的万籁齐鸣。关于历史的一切诗意的描述好似荡然无存,关于古人丰功伟业的征服却还在人间传播,关于土匪横行的故事现在只为人们饭后的谈资,关于马帮的歌曲已经成了传说,但没有人想到它的源由。

关注这个古道大约是在五年前。而这五年间,我断断续续为它留下一些速朽的文字。也正是在这些文字的滋养中,古道便在我的眼里心中不断变换着姿容。这是一种互化的形态,好似庄生梦蝶而不知我是蝶还是蝶是我,但我明白,更多的是古道的沧桑带给我逼人的不得已的思考。

如果没有人来,群山是静寂还是热闹?

上到古道的龙海山山梁上来。山体静穆着,裸露的石灰石还是无言,一切沉默地让人心悸。但我疑心刚才它们还一片喧嚣,就是在转过这个弯的瞬间,它们忽然集体缄默不语了。不信你看,油松、华山松的枝叶还在轻轻摆动,像是刚结束了一场无谓的辩论;而路旁山上不知名的小花此时正敛眉低首。

山凹的平地上,留下几座只剩下四壁断墙的房子。那些原来看山的人哪儿去了?小径上的野草疯长爬伏,再过几年就看不出路的痕迹了。再过几年,他们不回来,门前的杨树、桃李、核桃树也该忘掉主人的相貌了吧。它们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几近为废墟的红色土场边上,看似无所谓的样子,但明显的是叶子更为稠密芜杂,枝叶间垂吊下叫不上名字的植物长长的枝蔓,一副混混沌沌昏昏欲睡不知今夕是何夕的状态。要是到夜里,它们会不会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呢。

龙海山迎来了她的初冬,山里的空气轻易就能嗅到微寒。 黄叶飘零,犹如翻飞的小鸟,纷纷栖落大地。满树熟透的救军粮,释放火焰般的热情,等待谁贪婪的手?

依石而望,婆娑的山雨,从深邃的天空款款而来,不急不慢,悠闲自在。微微地风迎面而来,早已驱除前些天酷暑炙热,自脚底腾升凉透心间澈入心扉一抹清凉。透过细密的雨林,穿越山色迷蒙,享受细雨长天,山雨更加的清秀俊俏了。

虽然古道山路上己经枯草成片,但是裸露出来的青石台阶上仍有人迹,我是从低洼蓄水的杂草处发现几只湿漉漉的脚印的。

        不会是猎人,猎人的脚步没有这么沉着从容,稳健厚实。那是几双踩在故乡泥土上的大脚,欣欣然无所顾忌且有些放浪形骸的步伐。可以想象一下他们:头戴篾帽,身披簑衣,面皮或许黝黑,对着太阳习惯性眯起双眼,眼角就显出深深密集的皱纹。他嘴里含着旱烟袋,背抄着手,却仰了脸看天空;有时侧耳去听林子里的鸟鸣。他无需凝视搜寻,便能从叫声中辨别出那匹驮马在蹒跚前行。他有时也木然地站着,像山腰古道边的那些树,即便有一股冲动的热流涌过胸口,他也只是嘴唇翕动几下,皱皱鼻翼,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一道道青烟从头上飘起,慢慢的消失在树林中。他们是那些树的主人,不经意间也有了树的姿态和影子。

连日的阴雨让山里烟雾缭绕,显得格外迷人。迷蒙空灵的山景,如梦如幻,就连一草一木都有了仙风道骨的感觉。

松树林里满地柔软的松针,恰是铺上的地毯,盛满初冬的露珠,闪烁满眼的晶莹。掀开茸茸的松针,一不小心,惊醒了撑着伞的蘑菇甜甜的梦。捡拾蘑菇的惊喜,筐里满载沉甸甸的喜悦。

山路蜿蜒,有些陡峭,上山需要放慢车速。穿行于浓重的雾气间,却也能享受别样的风景。进入山沟,瞭望四周,层林尽染,霜叶犹在,动物还没有全部进入“冬眠”状态,各种各样的鸟鸣不时在山间回荡,山沟两边的林子里常有小动物受惊后奔跑发出的沙沙声,经常引得两位朋友在行走中突然停下脚步,相互示意肃静,并侧耳仔细聆听,认真辨别到底是什么动物。

我知道,来看它的人并不多,正如许多淡泊守志的人并不被这个社会重视一般,它们自生自灭毫无所求,在这秋阳之后,经一番风雨,一阵霜雪,便要以孤寂与冷傲阻断来人的脚步,又一次蛰伏在岁月的折痕里,做无忧无虑的简单而丰盈的清梦了。

山里的初冬,赏心悦目的美景,还有古道石坎上的马蹄痕迹记忆的故事,谁能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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