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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家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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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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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山上樱花路

龙海山位于曲靖市、红河洲、昆明市交界处的乌蒙余脉,从陆良坝子边上的村寨进山,需要半小时车程,会不经意从平地爬上了两千四百米高的“龙海山”。沿途山路蜿蜒、松林婆裟、群岭入目,三十三转六十七弯的山路在山中若隐若现,山道两旁长满樱桃树、附近山岭上已经绿树成荫。只要一出弯道便能看到躲在云朵里的群山,云如海涛,山成了悠然的舟。

龙海山主峰峡谷深不见底,杜鹃鸟飞过,啼声在空中久久回荡。东边崇山峻岭里面的山寨民舍隐没在翠林丛中晃动,随风露出格林童话般的彩妆。朝阳坡因面向东边太阳出来就能够照射得名,但不是天天都可以清晨就阳光普照,遇到冬夏云雾迷漫时候,这里几乎每天早晨到中午都云雾缭绕。这个名字也慢慢被人们遗忘,甚至只有老县志书上可以看到。

龙海山经历沧桑变化,不断涌现一些传奇故事和人物,但是只有“龙海革命老区”这五个字山里老百姓认可,其它官府炒作的的英雄和历史几乎都是昙花一现,时间越久,遗忘越快。为防讹传,实诚的老乡们会把一些新的夸张说法遗忘,新留下的痕迹悄悄抹去。他们说:历史不能随意的改弦更张,也不允许塑造神话。

乡村振兴以后,每一个村子都修建活动中心,而活动中心的广场是村子的中心,白天一些老人在这里聊天,晚上劳动回家的妇女们经常在这里跳广场舞。从这里出发可到达附近村子和一个个山顶,爬上山峰,你可以尽情领略山上人家的四时风光。

春天的龙海山区,蜿蜒的乡道两旁的樱桃树开花了。每年,它总在初春的第一缕煦风中悄然绽放,又在乍暖还凉的霏霏细雨里默默凋谢。仿佛从梦中惊醒,人们在惊羡它的明艳后,甚至来不及咀嚼和回味那凄美的一刻。

昨日还簇满枝头的花朵,如飘雪般的铺满了潮湿的小径。经过树下,我不禁地驻足凝望。在若有所思中,脚下的落英好像漫花飞舞,身后的路似乎延伸的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记忆的远方。

樱桃树下,踟躇了多少花开花落的雨季;四季窗前,伫立过多少果落飘香的守望。

顺着小路,不一会就能登上朝阳坡顶。一路上布谷鸟叫个不停,它们不怕山里行走的陌生人,喜欢在不远处愣愣地探看,像是带路的信使;红色的杜鹃花匍匐在竹林旁的小坡上,它让春色从人们的眼睛沁入心田;金黄的报春花挂在石头边,灵巧的白头翁跳上跳下,尽情地炫耀自已的美丽。站在两扇门望去,四周山峰林立,远近烟雾缭绕,箐岭的雄健、村寨的幽深隐约眼帘。

依着阳光的余辉,能看到山下的漂亮民居;顺着煦风的吹拂,土红色的校园中传来留守山区儿童们朗朗书声。就像夜晚望着星空无限惬意,站在高高的山顶上,可以感怀心中温暖的太阳。

夏日山色浓郁,朝阳坡悄悄隆起的坡上蓬发出茸茸的松树如壮实的汉子,静悄悄的守护在一道道山坡上。沿着村口的山道经半小时攀爬就能登顶。虽然五尺古道的石阶长满了绿苔,人走过的地方会留下清晰的足痕,但古老的石板上仍然可以找到一个个清晰的马蹄印,当地老百姓说,那是当年马帮走过的痕迹。

站在绝顶上,开阔的视野令人心胸浩荡,回首西望陆良坝子,目光逐渐移动,能看到二十公里外陆良县城高楼林立;白水塘“映日荷花别样红”的风景,南盘江由北向南再转头向西奔流不息;坝子南片的麦子河在鸿雁落日下金光闪烁。此时坝子西边的牛头山已经彩云环绕,你一定会想起伟人留下的“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的隽永诗韵。站在高高的云端、俯瞰山川,找寻来时的路,再故作深沉地感悟:理想太渺小、现实太博大……如此如此。

一千多年前,洪武帝曾派沐英在此屯田,设置了百户、卫所、驿站,呼风唤雨号令滇东、攘夷拓土国威远扬,开创了史无前例的大明盛况,也见证了陆地荒凉的悲伤。而今,勤劳的陆良人像咬定青山不放松的竹子,风不折雨不浊,欣欣向荣勃发向上。

山色渐渐地变黄,秋天来到人间。游人闲看亭前花开花落,悉心聆听大叠水溪泉奔流.;漫随天外云卷云舒,尽情领略一道道山峰风光。山风吹起,落叶沙沙作响,虫蛰在映着日光的池塘边鸣唱,越发显得宁静安祥。钟灵毓秀,绿荫中的小寨革命纪念馆记录了当年边纵三支队驰骋南疆的可歌可泣故事,猫猫箐后方医院被当年革命者视为自己的家乡,松柏叠嶂的沙锅村诉说着革命老区人民的古道热肠。

天气转冷,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农户聚家享受团圆的喜悦,夜晚的灯火能亮到很久,那是在城里工作的儿辈回到了故土给父母描绘山外的模样。白雪纷飞,没过山头,堆砌在小村的每个角落,门前屋后的山茶花开了,小山村飘起了淡淡的幽香。山成了纯净的世界,顽皮的孩子们在大人带领下堆雪人,在村边、场地上留下了心中的念想,抖音印记着晶莹剔透的画像:拂晓的霓霞、晌午的冰挂、黄昏的斜阳、傍晚的炊烟,还有凌寒独自开的暗香。这时候,最能打动人的诗句是: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一场春雨后,潮湿的乡道铺满花瓣,樱桃树下,我仍在出神地凝望。不过多久,繁茂的枝头将缀满鲜红欲滴的果实,伴着煦阳的温暖和青草的芬芳。更让我羡慕的是,所有这一切令人称奇的嬗变,花开又谢落、结果到成熟,都是在春天——最美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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