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土家族赋

毛兴凯/湖北巴东/土家族

九州碧峰武陵秀，桃花掩映吊脚楼；山水画廊仙居处，人间天上一眼收。最忆巴王履沉浮，广植农桑事春秋，大兴社稷筑皇城，长江依旧向东流。赋曰：

武陵圣郡，天下名山，主峰梵净，土家故居。西连古蜀，东邻楚疆，北依秦岭，南抵夜郎。山势巍峨，江河纵横，溶洞峥嵘，险象天生。洞庭烟波浩渺，武当云海悠然。张家界世界遗产，桃花源精神家园。酉水长流，乌江天堑，澧水奔腾，清江蜿蜒①。峡江夜雨，大自然鬼斧神工；南国雪原，小天地尽显风流。神秘莫测揽胜地，梦幻可人生态园。

周武灭商，巴人卓著，论功行赏，子国封疆。秦王逐鹿，灭巴亡蜀，巴民流散，武陵避户②。山水之间，世代杂居，渔猎农桑，繁衍生息。南有板楯蛮，吴杨彭白冉；北有廪君王，谭田邓向黄。蛮不出境，汉不入洞；垦荒拓土，自给自足。居家习吊脚，图腾奉白虎③。荷锄扛犁，放荣耀之豪情；堆黄播绿，守宁静而淡远。狗吠鸡鸣，透山村之旷盈；古树炊烟，颂兴旺之庭院。

土家子民，信仰众神，崇拜祖先，通用汉文。世袭尚武，天生骁勇，聚则成兵，散则为民。花蛇拿来做腰带，黑虎擒来当马骑。阳刚粗犷，错户散处；通族共事，豪迈聪颖④。哭嫁歌催落青春泪；满月酒荡漾生命歌。鹤发童颜，剪纸刺绣国泰民安；下里巴人，山歌对唱此起彼伏。西兰卡普，织出女儿清纯；摆手跳丧，舞动民族性灵⑤。吊脚楼，画栋雕梁，石级盘绕，铭刻千年建筑传奇；狩猎队，沿山赶肉，见者有份，张扬先人公平秩序⑥。民俗佳节，固守祖宗传统基因；中原文化，汲吮大汉历史精髓。老腊肉粗粮野菜，彰显山民简朴素养；勤劳作起早贪黑，炼就民族奋斗肝胆。龙船乡里世界知音，撒尔嗬前国际舞台⑦。千年故事，一沟民俗；武陵风情，人间美谈。

湘鄂渝黔，天国中位，星河若灿，物丰人萃。山高而不僻，地偏而不远。立体交通，畅达昔日盐运古道；矿藏水能，开拓富饶山地资源。茶叶药材，名倾都会之店；桐油生漆，誉响四海之滨。骆成骧，渝都第一状元；邓玉麟，辛亥首义元勋；杨成斋，潇湘抗英提督；戴秉国，国务知名次相⑧⑨。苍山夷水风物溢芳，天造地设人杰地灵。屈原君，文章《离骚》有湘澧；田心桃，北京直陈非苗裔⑩。历史长河，渊源幽深；土家史记，一脉相承。

噫吁唏！逝者如斯，往事云烟，武陵福地，巴人御园。风景如画，此生不可不至；造化神奇，来者俱不思归！

[注释]

①土家族居住的湘、鄂、渝、黔比邻地区，以武陵山和清江流域为中心，方圆约10万平方公里。武陵山脉横贯其间，河流主要有酉水、澧水、清江、乌江。主峰为梵净山，乃“武陵正源，名山之宗”，曾荣膺2008年度和2009年度的“中国十大避暑名山”，是全国著名的弥勒菩萨道场，是与山西五台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浙江普陀山齐名的中国第五大佛教名山。

②巴国于周慎靓王五年为秦国所灭。《华阳国志》记载：“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左传》亦载：“武王克商，巴、濮、楚、邓，吾（周）南土也。”周武王灭商后，封其宗族姬姓于巴地，建立奴隶制巴子国。公元前316年，秦惠文王派遣司马错率兵消灭巴国以后，设置“巴郡”。巴人向四处逃散，有部分巴人迁入武陵山区。

③《通典》和《太平寰宇记》把土家地区北部巴人称为“廪君蛮”，把土家地区南部巴人称为“板楯蛮”。鄂西南土家族是巴人“廪君蛮”后裔，湘西北土家族来源于巴人“板楯蛮”。

④土家族土司社会军政合一、兵农合一，“旗各有长，管辖户口，分隶于各州司，而统辖于总司。有事则调集为兵，以备战斗，无事则散处为民，以习耕凿。”“花蛇拿来做腰带，黑虎擒来当马骑”，土家族神歌语。

⑤《哭嫁歌》，是土家族的特有婚嫁民歌；满月酒，土家族夫妇生育了子女，整满月酒，祝贺生命的年华。剪纸、刺绣、西兰卡普是土家族的传统工艺。摆手舞、跳丧舞是土家族独特的民族歌舞。

⑥吊脚楼，这是一种干栏式结构，楼下喂养牲畜或堆放杂物，楼上作姑娘们的闺房，是织布、绣花、绩麻、做鞋之所。土家族习惯法规定，打猎时，对于猎获的野兽，坚持“上山打肉，见人有份”的分配原则。在围猎过程中，到现场者，每人分一根兽毛，作为分肉的凭证。被捕获的野兽抬回村寨后，先敬梅山神，然后按劳分肉。开第一枪或第一刀的猎手可分得野兽的头部；开第二枪或第二梭标的猎手，只要看到野兽倒地的人，都可以凭手中的兽毛分得一份猎物，谓之“沿山赶肉，见者有份”。

⑦《龙船调》是世界25首优秀民歌之一。是群众逢年过节划采莲船时常唱的一首民歌。在湖北省西南部的利川市柏杨、谋道、汪营一带传唱，利川被称为《龙船调》的故乡。土家撒尔嗬，汉族称“跳丧”，又叫“打丧鼓”。歌舞表演曾获中央台青歌赛原生态一等奖。撒尔嗬作为清江流域土家人的一种丧仪习俗，它的奇特之处就是丧事当作喜事办。土家人有 “一死众家丧，一打丧鼓二帮忙”的说法。四山五岭、左邻右舍的乡亲聚集在孝家堂屋里，在亡人的灵柩前，人们踏着鼓点载歌载舞，场面气氛欢快热烈，通宵达旦。

⑧骆成骧，土家族、祖籍重庆酉阳龙池村人，清光绪二十一年乙未科会试中状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重庆状元”、也是“唯一的土家族状元”。 杨诚斋，即杨芳，字诚斋，土家族，贵州松桃人。清太子太傅，一等果勇侯。湖南提督，从征苗疆，战辄摧锋，洊擢台拱营守备。戴秉国，土家族，贵州印江人。曾任国务委员。邓玉麟，土家族，湖北巴东人；早年从军，后参加武昌起义、护国战争、护法战争，辛亥革命元勋，中将军衔。

⑨土家族的认定初期的1950年国庆时，有380多位各民族的代表和文工团员接受政务院总理周恩来的邀请，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在这些代表中，来自湖南湘西的一位叫田心桃的苗族代表提出，自己是土家族不是苗族，要求政府承认土家是一个民族。这位年仅22岁的女教师的诉求，无形中推动了正在酝酿中的民族识别工作，国家最终于1956年正式确认土家族为单一民族。

作者：毛兴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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