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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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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魂

梦里常还在故乡的老屋,思念常挂在故乡的老屋,乡愁常住在故乡的老屋——土房、土墙、土道场……

三十余年了,故乡的老屋一直保持着它原滋原味的“原生态”——青石基、红土墙、厚木门、“钢筋窗子”和青灰小瓦。黯淡的红漆大门,门楣上镶嵌着好看的亮窗,大门两边的土墙上留有两个同色调而对称的“钢筋窗子”。这种窗子是当年流行时尚的结构样式,木质窗框、窗扇,竖着安上几根拇指粗的钢筋,最后再在窗扇上装上透明的玻璃。三间正房的西端带两间相对矮小点儿的“偏厦子”,全是土木结构,正房并不低矮,在我心中永远高大亮堂。

在山清水秀的岭南地区,故乡的老屋是我心中完美、漂亮和得意的建筑,时常勾起我的思乡之魂。老屋的一石一瓦、一土一木都印记着父母当年的心血和汗水。老屋见证了没文化、农民出身的父母一生追求的梦想。

在哪个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的时代,再能住上亮堂高大的三间大瓦房,他们走在村子里常常都觉着腰直头正,威风凛凛。背后也会投来羡慕而赞誉的目光,常常会获得左邻右舍的夸赞:“日子过红火了,房盖的美气得很很嘛……”在父母心里那些就是幸福的滋味。

光鲜的背后,他们历经了多少难以形容的辛酸和辛苦呢?只有这故乡的老屋清清楚楚。

听母亲回忆说,记得分到自留地的那年起,她和父亲在自留地栽种了一地的红薯秧苗,浇水、除草、上粪、翻蔓。他们没日没夜的悉心照料,“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喜获丰收,于是父亲又用富余的红薯换取粮食,周而复始的倒腾,他们终于解决了家里人缺吃的困难,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了。于是父亲谋划着盖几间亮堂的新瓦房。家里经济不宽裕,由于付不起太多的工钱,为了节省开支,盖房子父母打算基本上不请工的,要请工都是父亲以前靠帮别人家劳动换的工。父亲利用农忙间隙,奔波三四十里外的高山上购买建房的椽子和檩等木料,那时候交通不便,全靠人工扛木运送,一路上也不知道父亲忍饥挨饿、翻山越岭曾流淌了多少汗水,只记得当年整个冬季父亲肩上都是血红而磨起茧子的双肩。备足木料之后到了来年开春,父亲开始筹划设计和处理房庄地基,那时候没有先进省力的挖掘机,父母靠自己原始的农具,一䦆头一䦆头的挖,一铁锨一铁锨的铲,一天、两天、半个月的日夜开凿,才开挖出成型房基。父亲年轻时灵活好学,当年农业社的时候,父亲就学会了砌石、砌墙和泥瓦工的本事,而且手艺得到众乡邻的认可和赞许,常常有人邀请去帮人家砌石和砌墙。所以自家盖新房,父亲更不舍得请工匠,一方面是开销大,更重要的父亲不一定放心和称心,自力更生是他坚守的人生信条。盖房过程中再重、再苦、再累的活儿他都是一个人坚持着,一个人琢磨着,一个人奋斗着。还有一个形影不离的好助手——母亲。房基的每一个石头都经过父亲的摆布敲打和雕琢,房子的每一版墙土都经过他一下又一下的尽心用力的打磨和雕刻。盖房子的每一页瓦都经过父亲的打坯挑选和安插。父母整整劳苦了半年天气,高大的新瓦房落成了,父母的背驼了许多,他们也老了许多。

人间路过的父亲一生向往能过上都市商人的生活,而命运恰恰让他永远离不开土地,如今也长眠在土地里。

当我脚踩在故乡的这方热土上,内心五味杂陈,望着日夜牵挂的乡魂——故乡的老屋,唤起了我对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的崇敬,一种坚定信念的启迪,一行浓浓亲情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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