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之“父“（外二首）

鹌鹑之"父"(外二首)
文/觅石

太阳被一块云彩挡了面
凉凉的阴气裹住小屋
老玩童没有声息地归了西
怀抱着竹编的笼子很安详
笼子里的那只鹌鹑也随他而去

老玩童嗜好鹌鹑如生命，形影不离
从我记忆看到他就是手不离鹌鹑鹌鹑不离手
半个多世纪喂养赏玩的鹌鹑前后有几十只
每只都是他的孩子生生老老百倍挂在心里

老玩童和鹌鹑有缘也许是上天安排
他的血脉和鹌鹑相通
他是鹌鹑之父，鹌鹑是他的儿婴
他每天可以不吃饭，但看不到鹌鹑就心梗
他晚上可以不睡觉，但没有鹌鹑作伴就犯病
有一次急事出外没带鹌鹑
路上突然心梗险些丧命……

鹌鹑是野生，长在山岗平原和水草树丛……
想要捕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玩家撒网蹲等几天往往是两手空空

老顽童一年会托一次梦
梦见鹌鹑孩儿乖的模样轻轻落在肩头
梦醒后老顽童按照神示的地方把鸟笼打开
一刹那后自会有只鹌鹑飞落笼底
年年如此一一就是這么神奇……

如今老顽童仙逝
任什么都不在乎
唯独鹌鹑揽在手里
那曾想，鹌鹑不愿独活
竟也追主而去
2020年7月2日

神汉
文/觅石

穿红的戴绿的
畅胸露怀的……
人山人海一一不亚于
唱庙会氍毹前的热闹

三间破旧的砖瓦房
是人们往来拥挤的焦点
二十岁的汉子满脸疯相
神秘地站在屋内神坛前

陈旧的供桌上香烟缭绕
蜡烛飘摇纸钱燃飞

一个又一个前来的聋哑人
跪在神的面前
接受神汉的神疗
多么的简单，面部的几个部位
轻轻地被神汉触摸一下
须臾间聋能听音哑能说话

跑遍了大小医院被断为不治的聋哑人
先天性从娘胎出生就聋和哑的人……
就这么一摸出现了奇迹

消息不径而走
很快传遍了百里城乡
小村神汉的名字家喻户晓

每天天不明神汉的住房
就被一层层的人流包围得水泄不通
雪雨天也淋湿不了前来人们的脚步声

时间的轮子转得快
一年又一年。神汉成了活菩萨
天南海北都借光

神汉究竟是人还是神
他的凡人的大脑开始了蓬怅
很快尝到甜头，经济算盘愈打愈精
捷径来得飞快
很短的时间拔地起了幢三层洋楼
盖住了村支书刚盖不久的二层洋房
又不久神汉在省城又买了楼房三百平米
在小村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几年后神汉成了富甲一方的人物
宝马成了坐下骑
遗憾的是他的神灵越来越不好使
听说他要金盆洗手了
2020年7月3日

巫婆
文/觅石

如狼似虎岁一一媒婆
羼弱多病的身子
香火熏得发黄的脸蛋
一张死蛤蟆话出尿的嘴……

在阴不阴阳不阳的一天
媒婆突然炫厥
继而疯言噫语：
"郎郎乾坤，也有魔瘴
染民侵众非免。汝当起而除之！"
"吾之绝学授汝耳！"

神授术，媒婆巫婆也
灵前跪香开光……
爆竹响，去巫除斜
治病攘灾的道场

不怕你不信
西村的老小孩弄地突疾
人事不醒口吐白沫……
巫婆香燃下神灵附体
口中念念有词，两手
左舞右劈……没得袋烟工夫
老小孩完好如初
东村的小寡妇得了绞心痛
茶水不进面惨如土……
巫婆面前一柱香未烬
活脱脱没事的一美人……

消息传得何等快
日日香燃烟缭，鞭炮不绝
来往病者把巫婆门前踩明
就是有风有雨的天气
也阻不断淹不住那熙熙嚷嚷
依稀戏台前的喧闹声
巫婆成了大忙人
她的名字几百里方圆不陌生

巫婆己经不是媒婆
她所敬抑模拜的定是菩萨心肠的神
虽然她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巫婆从早到晚在做一件事
一一這么几年过去
她仍然家徒四壁
破旧的房子下雨天可能露雨
2020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