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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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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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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宕:一位理想主义者的心灵之旅——读梦萌长篇小说《新部落》

 

认真拜读了著名作家梦萌的长篇小说《新部落》后,感觉这是一部难得的探索生态命题的优秀小说,同时也是一部植根于生活和作家生命体验的批判现实主义好作品。

上世纪八十年代,长江最大支流汉江发生一场特大洪水,使陕南重镇康城毁于一旦,灾后作家两次到现场采风调研,写了三篇报告文学和一个中篇小说,从而触发创作相关题材的长篇小说的念头。与此同时,在本世纪初,作家受林业部之托去东北采风一月,对原始森林有所了解,后来又在云南呆了近半年,终于使这部长篇小说的构思渐趋成熟,并产生写作激情和冲动,回到家乡后,辛勤耕耘一年,最终完成长篇小说《新部落》。

展读梦萌的这部有着他独特生命体验的长篇小说,感觉它是充满着艺术想象力的:一场洪水造就了一个“新部落”,而“新部落”里的人物也不多,环保工作者季月、美籍华裔画家修卓和亿万富翁豪哥,其余就是猴子、小狗、白熊、豹子等野生动物。他们一边与寂寞、野兽、疾病、饥饿等进行抗争,另一边两男一女也展开了一次次灵与肉、情与法、生与死的激烈搏斗。从中我们看到,在与世隔绝的原始状态下,人性经受着严格的考验,好的一面显得更加崇高雅美;恶的一面显得更加宵小龌龊,有时甚至突破人性底线而几近兽性,相反在特定环境下兽性却闪耀着人性的诸多光芒。

作为一位同样的写作者,笔者认为梦萌把小说人物置身于原始森林这样一个非常规的背景之中,是需要勇气和智慧的。这样做,对人物的刻画、情节的铺展、场景的转换等更具有极大的挑战性。我读这部小说时,就在想,人物被放置在原始森林,弄不好就会把男主人公写成狼、虎豹,把女主人公写成蛇、野兔、狐狸等,而梦萌没有这样,没有把这部小说整成类似于儿童读物一样的寓言小说。我们知道,有许多小说家在写作时,写着写着,笔下的文字就会游离他的写作初衷,自觉不自觉地随着笔下即时出现的人物以及所处的环境一直走下去。这样的写作特征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但梦萌最终没有让自己所塑造的人物形象迷失在原始森林继而变成豺狼虎豹、蛇虫百脚。

相反,这几个被洪水逼进原始森林的人物形象是鲜明的,可以说,读者在自己周围随处都可以找到这样的人物典型。这充分说明,作家在写作中是有很强控制力的,他对自己笔下人物的刻画和作品主题的挖掘也深刻精微,入木三分。小说的人物命运以及他们身上所体现的情和欲、善和恶始终贯穿于自然的“伟力”之中,使得生命、人性和自然力三者紧密的融合,于是环境保护和生态文明便有了哲学含义和人文情怀。在这里,作家以世界灾难史为鉴,以本次特大洪水为利器,认真剖析了地球之痛、人类之痒、生命之殇的根本原因,为世界敲响了警种。与此同时,“新部落”紧紧围绕这一泛人类的焦点热点问题,淋漓尽致地揭示了人与自然、人与野兽、人与艺术、人与金钱、人与人的关系,整部小说迸发着强烈的人性光芒和生命张力。

阅读这部长篇小说,我还发觉小说中童九哥是作者心目中一位颇有图腾崇拜意味的奇人。他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当理想破灭后便自暴自弃,隐居原始森林四十年,同时又有意无意地成为另一个理想主义者——这就是一个完全被外化、物化、自然化了的大自然保护神或大自然一员。当终于他回归社会后,目睹环境破坏、白色污染、人欲横流的现实,又愤然与老朋友决裂,率领金雕和鹦鹉回到自认为真正家的原始森林。童九哥身上体现着强烈的理想主义色彩,而作者创作这部带着生态诉求的长篇小说,又何尝不是一次理想主义者的心灵之旅呢?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西北汉子的梦萌曾在上海工作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工作单位是上海一家国内知名的生态治理和全过程工程咨询集团公司,由此,他对水、水生态、水环境和水利人等有着更深切的感情和感悟,这些感情和感悟,对他后来修改完善《新部落》在主旨开挖、人物深化、故事拓展等方面起到了锻打淬火和画龙点睛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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