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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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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1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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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萌:水的主宰与沉浮——读罗国栋长篇小说《江河本纪》 

《江河本纪》是作家罗国栋“江河山水系列小说”的第一部。作品运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手法,真实记录了新中国成立之初的社会生活画面,书写了以张琪源为代表的第一代水电人的成长过程,讴歌了他们为祖国水电事业做出的艰苦努力和取得的伟大成就。我由于行业和题材的原因,所以对《江河本纪》特别关注和青睐,阅读也充满期待和兴趣。作品中许多生产场景、生活细节、人物故事都是我非常熟悉和难以忘怀的。特别是各具特色的人物,更像我当年的同事、朋友和兄弟,他们的茁壮成长、他们的拼搏奋斗、他们的成绩和荣誉等,读起来格外真实亲切,引发我的共鸣冲动和艺术的再造神功。概括起来,其艺术特色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是细节密集真实,增强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小说书名看似大气磅礴、顶天立地,但实际内容却是一堆水泥、沙子、石子和水搅拌而成的混凝土,是一堆枝枝蔓蔓、细细碎碎、粘粘糊糊、撕不长缩不短、挥不去理还乱的生产和生活细节。而正是这些如同沙子、水泥、石子和水一样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小心思、小别扭、小动作、小故事,才创造了像“项羽本纪”一样的艺术世界和艺术人物,导演出如江河湖海一样主宰沉浮的人间大戏和生命凯歌。

其次是人物立体鲜活,突出唯一的“这一个”。主人公张琪源是个地道的农村稼娃,但他朴实、真诚、善良、机智、勇敢、好学,这些特点和优点是从小养成的,也是从参加工作后一点一滴做起的。有一次,他被送砖的人骗了,就趁着黑夜追了十几里,终于追上送砖人,搜出藏在车厢的200多块砖。这不但凸显他的性格特色,也使同行的上官红云加深对他的了解,为之后的一段不了情做好铺垫。在黄泛区筑坝工程中,他善于调查研究和倾听意见,有效地解决了材料消耗和坝体漂移等技术问题,缩短了工期,为工程胜利度汛争得时间和主动权。这样的事例枚不胜举,且并非好人好事的罗列,而是有血有肉、活灵活现的涅槃再生。不仅如此,在人物典型化上,作者突出细节描写和心理分析,使先进模范人物变得更加亲近真实、可触可摸。张琪源成长充满着错误、险象、变数,他参加过多项工程,成绩显著,但也错误不少,既有天灾,也有人祸,常遭人暗算,直至多次被贬和劳动改造。然而,正是一次次试错、一次次教训,才使他不断进步和成功。他对同志充满爱心,为牺牲的小田争取荣誉和利益,为小牛穿针引线喜结良缘,为战友陈晓峰的婚姻家庭出谋划策,甚至多次为领导担责受罚等等。这些优秀品质和人格魅力,作者并未进行美化和神化,而是以密集的情节细节塑造人物,从而吸引和感染读者。另一方面,作者走的是人性和人情的路子,写出主人公感情生活的另一面。张琪源参加工作前在农村结婚生子,他对妻子儿女和父母的人伦担当及感情寄托是尽责的,也是称职的。但常年寂寞单调的工地生活使他对女性特别敏感和青睐,尽管他并不主动,尽管他处处设防,但还是接受了她们投来爱情的橄榄枝。他的感情生活很丰沛,除了妻子和金兰义妹外,还有上官红云和毛月梅这两个关系暧昧的女子。他们一起工作学习和生活,一起浅尝辄止的那种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特殊情感,使生命长河因此而演奏出别样的音符。这就是他的主人公!于是一个多元化、立体化、在挫折中不断健全完美的英雄形象就这样树起来了,活起来了!这种写法,就我阅读视野,目前尙属少有,由此可见作家罗国栋的大胆创新和匠心独运。

另外就是故事跌宕起伏,结构布局严密。小说以工程建设和江河大地为横坐标,以江河局发展壮大和主人公张琪源成长为纵坐标,其他一切人事走马和哭哭笑笑、恩恩怨怨、轰轰烈烈的大事小事和大人物小人物都没有超越这个坐标系,一场场气吞山河、惊心动魄、感人至深的人间悲喜剧就此开场。无论是黄泛区还是长城内外,无论是童家湾水库还是老鸦山大坝,也无论狼牙岭之困还是七贤峡崛起,在铅笔、橡皮、圆规和鸭嘴笔的亲吻中,在沙子、石子、水泥、钢筋和水的耳鬓厮磨中,在钢钎、石夯、䦆头和手推车的碰撞中,这些水电事业老前辈,通过艰苦奋斗和拼搏创业,为社会主义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同时也完成了自我精神和人格的升华。这种双环结构,不但使人物、故事、场景和事件更为集中突出,更有利于人物性格发展和故事演绎推进,而且还为后续创作“江河山水系列”第三部做好铺垫和留下充分空间。

小说不足之处,一是选材稍显芜杂;二是个别章节加工制作尚欠火候,面没揉到;三是新闻和报告文学语言过度运用削弱了作品的艺术感染力。希望罗国栋先生今后不断努力完善自我,创作出更多更好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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