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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西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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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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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从村庄流过

马西良

跨过一条河容易,只需几步;永远跨过乡情的河,却是一件难事。村庄小河时常在我梦里闪现,让我永远割舍不了对家乡的思念。

每当我回到家乡,总是到村前的小河看一看,到桥上站一站,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熟悉的乡亲,听一听哗哗的流水声。让小河吹来的清风,带着清新的水气,吹去生活中的不快,掬一捧河水洗洗脸,感受家乡的亲切和温馨。

郭河,古籍上称为明河,发源于沂蒙山区的西部,小河偎依着村子,由东向西而下,弓了弓腰,从村东蜿蜒流到村西,河围村转,村在河边,就像镶在村子的一条明净的腰带。由于小河的滋润,河边两岸大树成林,村庄绿树成荫,就像隐藏在森林之中。

童年时期,村前的小河是清澈透明的,河很浅,刚好没小腿,河中碎石光洁,岸边石板平滑,多年沉淀的细沙集于河床,光着脚丫踩上去,身心惬意。河边鸟儿啼鸣,黄鹂、百灵、斑鸠时儿来这儿聚会。花哨、鳊鱼在岸边戏水,翠鸟蹲在岸上盯着水面,沙河溜子叫着飞向云天……村里的孩子不论是用撒网、抬网,还是挖坑叠堰,都能捕获鳊鱼、干虾、螃蟹、泥龙,享受小河里奉献的舌尖美味。

家乡的春天分外迷人,柳树最先垂下绿丝绦,小河上冰块裂开了笑脸,河水兴高采烈地欢腾着,唱着“哗啦啦”春之歌流向远方;当万物还在春寒料峭中发抖的时候,小河边的树木便披上了鲜绿的迷彩服,花儿也被柔柔的春风轻推而醒,等待着蝴蝶的到来;闷热的夏天,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着,成群的百灵、喜鹊、云雀也躲进了浓荫中。这时候,只要来到小河边,那凉丝丝的水汽准会让人感到舒服凉爽。光着膀子,赤着脚,一个跟头扎进水里,一阵阵清凉涌入全身,燥热跟着河水一起流走; 秋天来了,天气渐渐变冷了,小河边的花草都渐渐地萎谢了,树叶也逐渐由翠绿变成金黄,最后一片一片地飘落了,一片片金色铺满河岸;冬天到了,小河面静静结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冰。吆喝三五伙伴,跑出家门,在如镜的冰面上打陀螺,滑冰、打仗,虽然寒风刺骨,但人人都是头上冒着热气,让寒冷的冬季,也充满快乐。

每条河都有一段历史,每条和都有一段优美的故事。六十年代,本村的三哥娶媳妇,正赶上发大水,漫水桥已看不见,新娘子家在河南的村庄,迎亲的队伍干着急没办法。小河北的迎亲喇叭只好对着河吹。还是老族长有办法,找了一个盛麦的大缸,用绳子栓上,让两个青年泅水过河,把绳头拽给对方,将新娘子放进缸内拉过来,才拜堂成亲。

七九年夏天,上游江桥村的一个怀孕妇女,因为行动不便,在漫水桥上经过时不慎落水,被洪水冲入河中。住在河边的西云哥,不顾滔滔汹涌的河水,冒死游到鳖盖,将这名妇女救起。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将这名妇女抬到村里紧急抢救,挽回两条生命,至今人们还称赞着西云哥冒死救人的壮举。

小河就像一位慈祥而又伟大的母亲,用她那甘甜的乳汁,滋润着土地和庄稼,哺育着村庄和儿女。小河承载着我太多的回忆和思念。我的老父亲健在的时候,在繁忙的村里工作之余,他总是到夜深人静之时,挑着水桶来到小桥上,担两桶河水,准备第二天泡茶喝。“咱小河的水,甘甜软绵,没有碱,泡茶好喝”。河水和村里的地下水想通,过去村人在家里打压水井时,经常在压水井里面压出白嫩透明的小虾。村庄和小河生生相惜,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相互依赖,默默地守护着这方安宁。

曾几何时,河道被当作运送垃圾的公交车,各种生活废品、生活工业垃圾,都向河道倾泻。郭河成为垃圾、脏水的通道,河水变污,臭气熏天,苍蝇蚊子孳生,人们望河兴叹。近几年加强环境卫生治理,小河也得到了新生。清清的河水,迤逦的两岸风景,不仅滋润着沿途的庄稼田园,更是呵护着流域内的生灵,成为人们休闲观光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历史悠久,长不过我对河流的情感。我常常回老家,蹲在小河边,回头检视自己的人生。多想舀一瓢往日的河水,沏一壶清茶,对着晚风,对着月朗星稀,荡除世间尘埃,明净心中念想,让自己、让社会再一次回归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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