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蛙声

记得儿时，离我家东北方向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像一条长长的丝带，由北向南蜿蜒流淌着。

小河不宽也不深，两岸栽满了杨树，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石块被流水冲洗的光滑圆润。夏日里，河面在阳光照耀下闪动着细碎的波光，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婶子、大娘们来到小河边洗衣服，她们蹲在河岸上，在石板上用棒槌不停地捶打衣服，然后在清水里漂洗干净，有时谁一不小心，漂洗时一个不留神没抓紧衣服，衣服立马就顺着河水飘走了，她就会蹚进水里着急去追，常引来大伙儿的阵阵笑声。

小河的上游水草生长的比较茂盛，里面最多的是青蛙，鱼却并不多。春耕时节，蛰伏了一个漫长冬季的青蛙，纷纷跳出洞来，来到它们的“乐园”小河里，畅快地游弋。我们小孩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每天放学后，相约着一起来到小河里捉青蛙，脚伸进河水里凉凉的，俯下身子在青草丛里仔细寻找青蛙，有时会遇到胆大的青蛙，瞪着两个眼珠看着你呱呱地叫，等你离它很近了，才蹦跶着跳走了。青蛙弹跳力实在是太好了，一蹦好远，我们有时要好半天才能捉住一两只小一点的。我们把捉住的青蛙拿回家里，还专门挖了一个小土坑，倒上一些水，把青蛙放进土坑里，坑的上面简单遮掩了一些青草之类，努力为它模拟一个舒适的自然生存环境，等第二天一大早忙着去看，却早不见了青蛙的踪影，心里就空落起来。

乡村夏天的夜晚，暑热难耐，却伴有阵阵蛙声，它们时而各自独唱，时而集体和鸣，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诗人把蛙声比作管弦，不仅描绘出蛙声的气势，也道出了蛙声的奇妙与精彩，劳累了一天的乡亲们习惯了伴着蛙声入睡。

后来，我搬家住进了城里，在林立的高楼大厦间，少了很多生活的情趣，耳边没有了小河潺潺的流水声，也听不到了阵阵蛙声，有的只是机器的轰鸣和汽车的喇叭声。听老家的亲戚说，家乡的小河里，因有了洗刷喷洒农药用具时的农药残余，小鱼小虾都不见了踪影，田野里的青蛙也变得稀少。

蛙声阵阵，穿越20多年的岁月长河，依然时时在耳畔响起，在睡梦中，最魂牵梦绕的，还是故乡的山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