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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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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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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纪行

出发

天气预报说有雨,但端午前回一趟大市,却是早一个月前就和发小,我们称作“神仙”的卫平约好的。面对乌蒙蒙的天幕,雨可是说来就会来,南行还是不南行?回去还是不回去?我有点犹豫。便在“石山小学”群里弱弱地发问:亲,如果周末下雨,怎么办?卫平秒回,说:小雨怡景,中雨怡情,一切照常。我被他逗乐了,问:那大雨呢?他只发来一张笑脸。同时,在家乡的新初也附和,除非是下刀子。看他们的决心如此铁,加上我也很渴望回趟大市去见见发小们。就不再犹豫了。

周五晚给车加好油,回家的路上,雨就落下来了,而且越落越大,一夜未歇。听着窗外的雨,我不由得又犯嘀咕。但最终下决心,只要不是滂沱大雨,决不打退膛鼓。好在周六凌晨,雨就渐渐住了。我窃喜,于是,起来洗漱,早都没过,急忙出发。

清晨的武汉,车辆很少,小东门,大东门,武昌站,原来出城的堵点,一路畅通。很快在青郑上高速,再转向京港澳,一路湿润的空气夹带着初夏的意味飘进车窗,一种清新感油然而生。天也很给力,仿佛不像下雨的样子。但进入咸宁境内斧头湖段,天骤变,乌云密布,雨开始在落,而且越来越密,也越来越大。整个雨幕泼向车前的玻璃,把雨刮推到最快档,刮都刮不羸。所有的车辆打开了双闪,一路闪着红色,慢慢蠕动。路面积水,车行雨中,稍不慎,车轮就好像在水中漂。我小心翼翼的掌着方向盘,不敢轻易超车。心中暗暗地说:糟了,今天的回乡注定会是雨淋淋的。

车到咸宁北,下高速后,雨仍没有住的意思。我将车泊在路边,给天丽打电话。她问我:温泉下大雨,你出发没?我说:已下高速,发定位过来,我去接你。她简直不敢相信,我会这早就到了。连忙发定位我。刚重新启动车,卫平的电话就打来了,问:你出发么?我说:已到咸宁了,准备去接天丽。他也不相信我会到这么早,但连连说:好,我也出门了,只是雨有点大。你不是说小雨怡景么?我呛了一句。到天丽住的天洁小区,雨就慢慢落小了。找了一家老汉口热干面店过早,过完早,接到天丽时,雨几乎就停了下来。我和天丽开玩笑,说:真是天丽,你一出来,雨就住了。天丽哈哈大笑。

在淦河边的财政宿舍,接到双富后,我就把方向盘交给了他,最后接上在建行门口过早的卫平。双富开着车,沿着美丽的月亮湾转上咸通、杭瑞高速,一路南行。卫平在车上给新初发微信,告诉他,我们已出发了,约好在大市往老康的路口会面。大家在车上神聊,都说,今天这样的天气刚刚好,要是出太阳,肯定会晒得不行的。卫平也开起了天丽的玩笑,说她既是天丽,又是丽天,所以天气会这么好。一车人大笑。天丽娇嗔的说:你真是个神仙哥。

四个人在车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有说有笑,很快就在崇阳东下了高速。沿武长公路,穿峡山,过石灰厂,上胡家坳,掠石山,便到了大市进老康的路口。新初他们还没到,我们便将车停在路边,大家下得车来,在进老康的路口等他们。这里是大市沙坪肖家,门口的一口方塘因多年未曾修整,已由当年的半亩开外而成一巴掌大的水氹,曾经碧波荡漾的塘水似乎露出水底,杂草丛生,浊水泛滥,好像沼泽地,真是夏风已减旧时波。原来的肖家堂屋已圮塌,只剩下一堵残墙。旁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幢两层楼,透露些许新时代的气息。唯有塘边的一棵梨树,还是老模样。树干挺拔,树皮粗裂,树叶依然葳蕤,在枝枝叶叶间,青皮的果子挂满枝头,给我们这些曾经在大市住过的访客以安慰。

再看明月堰附近的一川粮田,竟荒芜得青草萋萋。卫平说,原来这里可是杂交水稻的试验田,栽秧时节,男女老少齐上阵,热闹非凡。可现在呢?人说,昔日米粮川上,乡村五月闲人少,如今可是车行十里少炊烟。曾经那种战天斗地的场面已被丢到爪哇国去了,令人恍如隔世。每每看到荒芜的土地,就想到粮食问题,不禁心慌起来,早些年挨饿的记忆挥之不去。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

正在喟叹间,新初的车到了,海军、玉荣依次下来,我们热情的握手致意,久违了,朋友们。

老康村的美丽蝶变

折进老康刷黑的村路,立着一座两层楼的牌楼,上书“老康甘家湾”。我记得这里原来叫“老鸦坑村”,却一直被读作老坑。简掉“鸦”字,估计是人们认为乌鸦不是吉鸟,避讳而成。可如今却堂而皇之写成老康,且立牌楼以记,窃以为甚不妥。这样,有史以来的记忆不就更改了?

老康,小时候只闻其名,不到其村。一直到四十年前,去M家作客时才到过。给我的印象是,整个老康,破旧的房屋一幢挨一幢,随处可见断壁残垣,而屋内的光线昏暗,即便有阳光照射进来,也是灰蒙蒙的。当时老康属于大市公社,叫阳光大队,可我一点也看不出阳光来。老康多为甘姓,与我同年代里的人,“明”和“景”字派的居多。

进入村庄,一片竹林迎面扑来,那修长的躯干,直插云天,今年的新竹,也亭亭玉立,将村路分成左右两股;婆娑的竹叶,风中摇曳,悉悉窣窣,遮蔽着村道。一处,雨后积水,“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故有两字行书“竹影”勒于石上。其实,竹在鄂省江南,并不稀罕,房前屋后,随处可见,但有竹无竹,立马有了高下、雅俗之分。看到这丛竹影,我对老康顿生好感。

沿着红色标记的旅游公路南行,边走边看,老康村里已鲜见老屋了,而多为两三层的楼房。悄然新颜换旧貌。忽然,玉荣说:看,那里有一片荷塘。寻着玉荣指的方向,果然,一池荷叶正田田,荷花已白里透红的开得婀娜,有蜻蜓飞舞其间,水珠停在荷叶上,圆润晶莹。走到荷塘边,闻一朵荷花,那种香,带着荷叶的清味,带有乡村的野趣,沁人心脾。真想掐一朵,但还是忍住了,那也是一只莲蓬的生命啊。只折了一枝荷叶,戴在头顶上,一股夏日的清凉直入鼻息。

荷塘边,一泓溪水汨汨而来,人称老康河。因为是雨后,河水浑浊,但仍有村妇在溪水中浣洗衣物,像我们小时候见的那样,一把棒槌,在泛着青色的石板上,一杵一杵的槌着,那槌声像极了乡村的节律,不徐不急。河水流过,绕着一庭院式的建筑“清风雅苑”,内有三幢独立的别墅,与村庄其他两三层的小楼风格迥异,看着别有一番风韵。只是门紧锁着,我们只能隔着栅栏从外往里望。正门两侧有一联:百年老宅迎朝气,千载华居沐惠风。海军说:此地风水极佳,尤其是这溪水就是活的眼。这里是甘伯炼老先生的老宅,近年拆了新建的。哦,甘伯炼老先生,我是知道的,湖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崇阳提琴戏”的传人之一,难怪这里还有湘鄂赣地区首家提琴戏的传习所。提琴戏可以说是崇阳的县粹,但小时候,听到这“呓呓哑哑”的杀鸡调,颇为不喜欢,如今,作为一种文化传承,甘伯炼先生已鲐背之年,仍不遗余力,当受我等后辈敬重。看这新宅占地面积之大,原来的老屋肯定也非等闲之类,拆了多可惜啊。如今,老屋一点痕迹也没有了,只有一叠叠黛瓦整齐的码在紧靠溪水的栅栏上,仿佛在向我们诉说着被岁月洗过的铅华。

离开“清风雅苑”,来到甘家祠堂,虽是新建,但迎面而来的却是古朴庄重之风,可能是因为祠堂乃承载一个家族千年传统的地方,不由得让人心生敬畏之情。甘家祠堂有三重,正门两边各一个石雕的圆鼓,雕饰着精美的花纹,显示出石山石匠的巧夺天工。石门应该是原来的旧物,一眼就能看出来。门楣上两块牌匾“艺苑奇葩”和“福备箕寿”赫然入目。莫非,“艺苑奇葩”指的就是提琴戏?那以前还真小瞧了老康,原来此地自古就有梨园之风?门两侧,新撰有一联:“同堂同族同心传厚德,连脉连根连智续华章”,寄托了甘家族人不忘传统,戮力同心共创未来的愿望。进入第二重,又有一联“松柏峥嵘珠履盈庭陈四豆,芝兰竞秀斑衣绕膝祝三多”引起了我们的兴趣。大家议论纷纷,“四豆”,“斑衣”和“三多”分别是什么?海军一贯的性格,喜欢打头阵,也喜欢掉书袋。说:四豆,不就是黄豆绿豆大豆豌豆么?斑衣是彩衣吧?三多,猪多肥多粮多。我们不禁捧腹大笑。卫平说:我是学理科的,确实不懂。双富说:可能不是猪多肥多粮多吧。天丽和玉荣只是笑,不发声。新初则拖着学究的腔调说:海军差矣,此处的“豆”,不是指黄豆绿豆这些食物,而是指祭祀的器物,陈四豆就是说陈上四样祭品;斑衣是指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学婴儿戏耍以娱父母,借指孝子;三多则是多福多寿多男子。新初这一讲,大家对他的学问佩服得不得了,也弄清楚了对联的意思。窃以为,此对联堆砌词语和用典过多,在乡村还是拽了些,多少人能明白呢?第三重主要是家族祭祀的地方,神龛上立着“天地国师亲”的牌位,两侧石柱上也有一联“旧学振家声一脉衣冠犹冬蛰,新科培国器千秋士子步蝉联”。彰显甘家湾,历来重视传习学业和对未来的期许。据新初介绍,历史上仅明清两代,老康甘家就出了文武举人和秀才48名,新时代,考入大学的也有104人之多。

看到老康村整齐洁净的村庄,新初介绍,这得益于他们有一个乡贤理事会。2015年,老康村从口碑好的老干部、老党员、老军人、老师和能人大户中选择9名德高望重、热心公益的老前辈,成立“老康甘家湾乡贤理事会”,充分发挥他们在调解矛盾、移风易俗、美丽乡村建设中的独特作用。在他们的主导下,改造乡村不推山,不填土,依山傍势,因地制宜,尽最大限度保持乡村的原汁原味;组建甘家湾腰鼓队、舞蹈队、武术队、篮球队;搭台唱戏,开演本湾的春晚.......走出了乡村治理的新路子。昔日穷得叮当响,无人问津的老康甘家湾,如今让人记住了乡愁。

重访王世杰故居随想

在老康甘家湾漫游,不知不觉中发现一处清代民居,青砖黛瓦,马头墙高矗。正诧异时,海军说,已经到了回头岭王世杰先生的故居。哦,真没想到,老康竟与回头岭隔得这么近。难怪,如今的老康早已脱离大市的管辖,而成了回头岭村治下的五组。

王世杰先生故居,我曾来过多次,也写过长文,呼吁县里予以保护,自觉对其文保应是起了一定作用的。而2016年,王世杰故居发生火灾,重修后,这是首次来。几年不见,在国家拨专款的支持下,回头岭已不是曾经蒙尘的旧样,就好像村姑经过了一番梳妆打扮,焕发出夺目的光彩。现在,整个村庄仿佛也都改变了,洁净了,房新了,正按着美丽乡村的路子在打造,但却给人的感觉,却有点说不出的隔。王世杰先生故居,连屋顶的马头墙和原来的黛瓦都好像换了新容。进得屋内,木窗还散发着新漆的味道,墙上挂满了王世杰先生的各个时期的照片。海军一个劲地聒噪:看,看,王世杰和毛主席站在一起。原来是重庆谈判时,毛主席和国民党政要的一张合影,王世杰先生忝列其中。我认为,可以择地重建一陈列馆,陈列王世杰先生的重要物品,而不是将其挂满故居老屋的墙上。总觉得,那是种显摆,而脱不了低俗。越过天井,二重堂屋上,原来的长明灯已不知所踪,替代的是一尊塑像的基座,主人公的塑像还没回得家来。

一位老者得知我们远道而来,便主动打开了两个厢房的门,介绍说:一处是先生出生的地方,一处是先生读书的地方。厢房内,各有一张雕花床,一看就很有些年份,床顶横梁上雕有众多人像,其他花饰也是蛮精美的,虽黑黢黢,但栩栩如生。然而,是不是真是王世杰先生所用,那恐怕只有天知道。

对回头岭如此有历史记忆的乡村进行改造,必须尊重历史,核心区域如果不能修旧如旧,那只能留给后代看古董了。再就是那古驿道口,一座两层结构的楼房正在兴建,与整个古村落保护格格不入,显得不伦不类,应尽快拆除。

于是,草草看过王世杰故居,便直奔今天的最后一站——寺前村,目的只为那一树树的李子红。

寺前李子正红时

寺前村,离崇阳县天城镇西去只有几公里路,因古老的灌溪寺而得名。据同治年间的《崇阳县志》记载:净刹寺,原名灌溪寺,西十二里,唐元和敕赐圆通禅师志闲道场。而寺前的村庄就叫了寺前村,简单,好记。近年,因为年年李子红而名闻遐迩。尤其是今年,疫情过后,县委宣传部的向辉部长成了带货网红,不断在朋友圈里吆喝,并多次向我发出邀请。我们才慕名而来。

据说,寺前村人植李,打唐朝开始。这里的李树,说不定就是唐朝的一颗李核而长成,而且寺前村的红壤特别适合李树的生长。于是,几万株李树遍布寺前村的山岙、沟壑,泖边、圳上,房前、屋后。李花开的春三月,寺前村就是一片洁白的世界,像雪浪花一样,像香雪海一样,时而错落有致,时而波浪起伏,那个美,美得震憾,美得摄人。而五月,则是李压枝头,青的、黄的、红的,依承受阳光的不同,层层分明,硕果累累。

来到一户人家,新初停车,与大爷沟通。听说是来摘李子的,大爷欣喜万分,堆着一脸的笑:摘李子啊,随你们摘。并立即从家里拖出一架长梯,递给新初,说:那水圳两岸堤上的李树都是我家的,我的腿脚不便,只得你们自摘去。沿着大爷指的方向,一条水圳穿村而过,雨后,水流湍急,呼拉拉的响声轻快轰鸣,不时还泛着水花,后浪追着前浪。一位大姐正蹭在水圳边磨得发光的青石上,淘洗着长豆角、辣椒和茄子等时令菜。她的身旁就是一棵李子树,正压满沉甸甸的李子。我们伸手摘下一粒,在水中洗一洗,丢进嘴里,咬一口,皮薄肉厚,甜中带酸,真好吃,那种小时候吃过的李子的味道溢满口腔。

水圳边尽是李子树,树干多碗口粗,枝条旁逸斜出,几乎棵棵树上,叶子间,边黄边红的李子缀满枝头。低处的,伸手就可以摘着,而高处的就得借助梯子。新初把梯子的一端伸进水圳,让整个梯子紧靠着李枝,无奈李枝太软,梯子老靠不稳,先是玉荣帮他扶着子梯,但新初太沉,玉荣撑一会,颇吃不消。然后,我便过来给新初将梯子扶住。新初不愧是摘李子的一把好手,一手拎着盛李子的桶,一手,在李子枝叶间上下左右翻飞,手到之处,成把的李子就落入桶中。新初在树上摘李子,我不时腾出一只手来,拉近一根枝条,摘几个李子,顺手在衣服上揩一下,就放入口中,恨不得将肚子吃饱。

换一棵树,树冠如伞,梯子却无依无靠,卫平试着上树,可是爬第一个枝桠时,就力气不足,败下阵来。我们哈哈大笑。双富去摘那些低处的李子。于是,我、海军、玉荣齐上阵,三双六只手将梯子撑了起来。新初爬上梯子,恣意的摘李子。我们扶着梯子,头昂向上,看新初动作。忽然,一大姐来到树下,脱掉趿着的拖鞋,如猴一般倏的攀上李树,窜上树枝,几乎和新初触及的地方一样高。我们惊呼,大姐好身手。同时,笑着对卫平说:神仙哥,你看人家大姐,上树如履平地,而你......卫平讪笑着,说:我曾经还不是像她一样会爬树,可惜如今老了,爬不动啦。哈哈,我们又是一阵大笑。

在我们摘李子时,也有一拨女客在另一棵树上摘李子。她们既没有用梯,也没有爬树,而是借助工具。她们用伞当果篮,手持竹杆,轻轻一敲,李如雨落,或落入伞中,或打在头上,或落入泥里、水中。每一次敲打,都是一遍笑声。这种方式,好戏,但浪费太多。于是,有人便牵起一床被单,再用竹杆敲打,李子纷纷落入床单中,这个效果就好多了。

看到满山满沟的李树,丰收起来,采摘就成了大问题,如果有人发明个采摘的机器,那就省事了。但直到今天,寺前村李还处在自生自灭阶段,除了自己吃,少量的采摘拿到街上去卖外,其他就无人问津。今年据说有3000万斤李子找不到销路,季节一过,只能看着它们零落成泥,化作肥料。甚为可惜。好在,向辉部长他们正在尝试与武汉的大企、小区合作,有一次就销了几千斤,或许能给寺前村李找到一条真正的出路。但终及的目的,还是要解决李子深加工的问题,这才能一劳永逸的给当地农民依果致富寻到新的路径。

新初的采摘成果斐然,我们每人够分一袋李子。时间也到了中午,我们提着一袋袋收获,回到李子的主人房前,新初让大爷将采摘来的长豆角、黄瓜、辣椒、苕叶尖等一一过秤,原来新初给我们还准备了家乡正宗的生态蔬菜。这新鲜的,滴着清翠的,带着家乡味道的时令蔬菜顿时大受欢迎。称过这些蔬菜时,新初就让我们把李子、菜拿到各自的车上,准备去吃饭。我诧异地问:这李子还没称呢?大爷笑着说:这李子不要钱。哦,还有这等好事?他说:你们买了这些菜,李子就送你们吃吧。呵,多好的乡亲啊。晓得是这样,我真该带武汉的朋友来摘李子的。

我们把东西装上车,后备厢就塞满了。驱车来到离寺前村不远处的西庄牡丹园吃午饭,虽然牡丹花期已过,但牡丹仙子的白色塑像仍飘飘欲仙。传说这里有一株牡丹王,就像武夷山的那几棵大红袍古树一样,此地的牡丹都是那株牡丹王的子孙。新初的朋友已在牡丹园里等我们多时了,正在参加民法典学习的望民庭长利用午餐时间也赶来相见,更有一桌子农家菜在勾引着我们的味蕾。腊猪蹄烧出了胶汁,新鲜的乡猪肉喷香,居然还有暌违已久的三九菇(农历三月、九月雨后松针丛长出的一种蘑菇)等的美味......面对一桌子家乡发小们的热情,要不是下午得返汉,我真想浮一大白,一醉方休。但我其实已经醉了,醉在浓浓的乡情和发小的热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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