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楠木南的头像

楠木南

网站用户

散文
202001/08
分享

螯馍里的岁月情怀

今年冬天的脚步赶得比较急,刚刚才立冬几天小雨捎带着小雪就飘洒而来。清晨,打开窗户一股冰凉的气流就窜了进来,湿漉漉的扑面而来让人不由打一个寒颤,赶紧用手掖一掖宽松的睡衣防止寒冷乘虚而入。一切收拾停当打开手机,亲人群里已经热闹起来,打开图片一摞螯馍让人垂涎欲滴,群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讨论着怎样享用最美味,翻看着她们的聊天记录,让我不由把心底尘封的螯馍记忆唤醒。

螯馍在家乡是只有冬天才能吃到的美食,滩馍的鏊子大约20公分宽,下面三个腿高约3-5公分,中间凸起一圈低洼。记得小时候每年冬天忙完地里的活,奶奶就会给我们滩螯馍,螯馍最经典的吃法是螯馍夹肉。

记得那时准备滩螯馍前,奶奶会提前煮几方五花肉,水里只加八角,花椒,姜,煮熟的肉控在篦子上晾干水分,用刀切成薄片,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滩螯馍的原材料是发酵的糜子面糊,先把酵面提前投发,酵面发起来后倒进盛着糜子面的面盆中,边加温水边搅拌至稀稠刚好没有干面粉疙瘩的面糊,盆上盖锅盖放在温暖的炕头等待二次发酵。这期间奶奶会把螯取出来,清洗干净,准备油碗油刷等必备器具,滩螯馍对火的要求比较高,温度太高容易糊底,温度太低馍发不起来就不是很喧乎。奶奶每次都是给炉子一次加足炭,上面坐锅熬红豆小米稀饭,等稀饭熬的豆破米烂汤糊时下面的炭烟刚烧过,炭块红彤彤的刚好滩馍。

面糊发起来涨到盆边缘时就可以滩螯馍了。只见奶奶把铁螯架在火上,在鏊子里抹上一层油,用勺子舀上一勺发好的面糊,从中间往下倒进鏊子里,面糊顺着螯底向四周缓慢流淌,螯上响起“滋滋”的声音盖上盖子,不一会儿一股香甜的味道就从螯里往外溢。这时,奶奶左手揭盖右手拿起一根约20公分,一头尖尖的铁钎子,麻利的顺着螯划一圈,再用筷子夹起两片肉片,放到平铺的螯馍半边,撒上一点盐,然后用筷子夹起另半边像盖被子一样盖在肉片上,来回翻上几次,一个外皮焦黄里面香软的螯馍夹肉就做好了。

那个年代螯馍就酸菜可以经常吃到,螯馍夹肉却不是经常能吃到的美味。每次吃螯馍夹肉我家就像过节一样,奶奶总会把家里的长辈请到家里。长辈们围桌而坐,中间摆上一盘油泼红萝卜咸菜,再把热乎乎的螯馍夹肉端上桌,他们吃着浸满肉香的螯馍,喝着结起米油的红豆小米稀饭,口中不住啧啧称赞奶奶的厨艺,那份火热的场景在我小时候的冬天每年都会上演一次。

小时候吃螯馍夹肉小孩是上不了桌的,奶奶照看着让长辈们都端上碗吃上馍才会把做好的螯馍夹肉放进我可怜巴巴等了许久的盘子里。我端起盘子赶紧跑进母亲的房间,刚出锅的螯馍烫手,烫嘴,急的我是抓耳挠腮就是把它没办法。好不容易馍可以吃了,我却像二师兄品人参果般吃得是狼吞虎咽,往往只有到最后一口舍不得下咽才真正尝到螯馍夹肉经典的味道。

记忆里螯馍是我上初中后家里再也不曾做过,究其原因是农村的生活慢慢富裕了,曾经的粗粮再也不屑被端上饭桌招待亲朋。近几年,富裕起来的人们整天不知道想吃啥,曾经的粗粮吃食成了人们想念的舌尖味道,运气好的话在家乡的集市上会碰到卖螯馍的妇人,我也曾买过几个品尝,却不再有当年的味道。

螯馍夹肉是一个时代的吃食,物资匮乏的年代它是我们舌尖期盼的耄耋大餐。而今,它却是我们怀念过去,想念亲人的记忆相册,让我们重回那段艰难岁月,怀念那些事,怀想那些人,回味那个年代的舌尖味道。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