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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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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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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粥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这句谚语道尽了腊八粥在孩子们心中的年节情愫。

在我的家乡腊八那天要吃腊八粥,好像腊八是新年的序幕,只有吃了腊八粥年节的各种热闹才会纷纷上演。小时候的腊八,最忙的人就是外婆。她总是提前几天搜罗家里的各种豆,把它们铺排在簸箕里,戴着老花镜坐在大门口的上马石上,用手把它们划拉来划拉去,捡拾里面的坏豆和小土疙瘩。豆子准备停当她又会忙着剥落花生和核桃,再从掌盘里摸出十来颗大红枣,把它们一碗一碗摆在案架上,就像等待演出的演员,擎等着腊八节大幕的徐徐拉开。

腊八前一天,外婆过了中午半晌就把各种豆淘洗干净,盆里盛温水把豆泡进去,花生核桃大红枣则是洗的干干净净放在碗里静等上场。腊八那天,外婆起床比往日要早些,只见她麻利加柴生火坐上锅添上水,把浸泡了一夜的豆子和洗干净的花生核桃大红枣一起放进锅里,用筷子沾点碱面加进锅里盖好锅盖,坐在灶火前,右手用力而有节奏的“呼扇,呼扇”推拉着风箱。锅开后,就不需要大火烧锅了,外婆腾出双手忙其他,左手拿碗,掂起脚尖,抻长手臂从案架的小瓦罐里抓一把小米,再抓一把拉麦子(玉米加工后的一种熬粥食柴),用手稍作挑拣用水淘洗干净,转身把它们倒进锅里。此后外婆就坐到灶火前面,一会添柴,一会搅锅,那诱人的粥香顺着门帘的缝隙钻进来,在我的鼻尖上不断撩逗,让我的懒觉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鼻尖上的诱惑,肚子叽里咕噜的抗议,让我不得不舍弃暖暖的被窝,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婆,给我盛饭,我要吃饭”。当我嘴里忙不迭的喊叫时,外婆早就把我的饭盛好放在饭桌上晾着呢,猴急的我拿起勺子就往嘴里塞,外婆在旁边碎叨着:“慢些吃,小心烫,搅一搅,婆给你加红糖了”,不等她说完,我已经把一勺喷香的腊八粥塞进嘴里,汤汁浓稠,豆子软糯,红枣香甜,再加上甜蜜蜜的红糖,那碗腊八粥让我喜欢的根本无法放慢节奏,三下五除二解决完,用舌尖把糊在嘴边的腊八粥舔干净,把空碗递向外婆嘴里说道:“婆,我还要吃一碗,还要吃加红糖的”,外婆接过碗笑眯眯的颠着小脚向厨房走去,那颤巍巍的背影就那样一年一年把腊八粥的香甜印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慢慢长大的我离开家乡,离开外婆,在外求学工作。外婆随着岁月蹉跎也已年迈不再操持家务,可是每年腊八她还是要亲临现场指导母亲煮腊八粥,煮好粥后总不忘提醒一句“楠,爱吃加红糖的,不要忘了”。在外婆的心里不管我们离家再远,腊八粥的香甜就像风筝的引线,总会一点一点把我们牵引回家。外婆去世后,母亲每每回忆至此都惹的我眼泪盈眶。

又是一年腊八至,虽然身在异乡,母亲早早的在电话里提醒我煮腊八粥,并把外婆的独家秘方照单传授。随着国家的富强腊八粥的食材比那个年代丰富了太多,我按照母亲的传授精心操作,做出来的腊八粥却无法复原记忆中的味道。

留在记忆深处的味道是写满爱的味道,珍藏于心里的味道是永远无法超越的美好。记忆深处的腊八粥是外婆用爱小火慢炖的甜蜜,记忆深处的腊八粥有外婆对晚辈舐犊情深的爱。是夜,梦里外婆端着香甜的腊八粥倚门而望盼我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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